清风洗漱完后,不过喝了点水,便忍不住跑去出恭了。
等他出来,面色恍恍惚惚,神色大受震撼,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金色的阳光洒落,他迎着那点光,突然就想到追白尾蛇那天……
与此同时,陆云鸿和王秀也走了过来。
就像他们相遇的那一天,一切都显得如此巧合。
王秀看见清风在发呆,叫了他一声:“清风,你感觉好点了吗?”
清风回神,心里激荡着陌生的情绪,饱胀的感觉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恍然间,他仿佛想起了点什么,一溜烟地往前跑了。
王秀见状,疑惑道:“清风,那是去园子里的路……”
陆云鸿好心情地道:“随他去吧,难得出宫。”
王秀叹道:“虽说是这样,可还没有用早膳呢。再说了,余得水也不知道。”
陆云鸿道:“余得水对他不好,他也不敢这样放肆,说到底,余得水也有错。”
王秀笑道:“你要这样说,那我们也有错喽?”
陆云鸿连说不敢,又道:“今日皇上和太子都病了,罢朝一日,我们吃完去城外走走,如何?”
王秀道:“也好,就去我们庄上,带着景焕去郊外走走。”
夫妻二人拿定主意,告诉赵景焕时,他高兴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像条小狗一样。
王秀又觉得莫名心酸,想了想,最后还是派人去将赵安年接来,让他们一起结伴出游。
……
皇上称病罢朝,太子称病召见太医诊治。
安王进宫后没有消息,长公主一夜都没有出宫回府。
文武百官惴惴不安,生怕这皇家是关起门来干仗了。
却听见那边,陆府的车马出城,还带着太孙和赵安年。
众臣:“……”合着,我们是在瞎担心不是?
不过这下好了,有可能知道内情的陆云鸿夫妇都出城了,那接下来谁知道宫里是个什么情况?
就连是跟东宫同气连枝的王家,此时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很快,小厮就来回禀王满,说是有人送了帖子来。
王满接过帖子一看,瞬间目光一紧。
只见他匆匆赴约,连直裾深衣都还没来得及换。
国子监外,望山亭中。
王满看着昔日的学生姚玉,他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离京了。
当年白衣翩翩的少年不见踪影,如今却见灰色长衫的后辈俊生。恍惚中,只觉时光如梭,岁月在不经意间磨灭了太多美好。
姚玉见王满来了,躬身一拜。
他道:“昔日承教之恩,姚玉感激在心。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聚,唯愿司业保重身体。”
“回想姚玉来京种种,纵是榜上无名,却也收获良多。此番离去,还有一事须拜托司业,以免陆府再次受我牵累。”
说着,将早就写好的信件递给了王满。
王满看后,看着孑然一身的姚玉,他已经做好豁出去一切来保全陆家了。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名声必定会遭人诟病。
王满道:“以我妹夫的手段,区区小人还不至于能算计他。你若要离京,我也不拦你,何不走得干净些?”
姚玉笑了笑道:“我曾信奉,做人只要干净,那必定会是“出淤泥而不染”。可是后来进了那淤泥之中,又能再次沐于阳光之下,便又觉得“出淤泥而全染”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我心本洁,众人若要污我,横看竖看我都是脏的。我何必要跟他们较劲呢?就当我是脏的好了,说不定他们又会觉得,其中定有隐情,强辩为我开脱呢?”
“老师,你曾说过,“时无英雄,竖子成名”,或许眼下,就是我姚玉的时势到了。”
王满看着云淡风轻的姚玉,他说的这些话,完全就是在苦中作乐。
亦或者,他是真的看开了,也看淡了,觉得前途和名声都无所谓。
可不知怎么,王满还是觉得有些心酸。
当年一心想要求学报国的少年,何至于此呢?
他对姚玉道:“也许将来你会后悔呢?和安王那样的人扯上关系,真不是什么好事?”
姚玉笑着道:“好歹是位王爷,在权利的面前,不知道有多少人趋之若鹜,而我也算是其中之一。”
王满见他下定决心了,便缓缓点了点头:“那好吧,这件事我去替你办。”
姚玉拜谢,拾起他的行囊,准备走了。
王满目送他离开,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若再入京,你可来寻我。”
姚玉回首致谢,步伐渐行渐远。
……
忠勇伯府。
陆云鸿夫妇带着太孙和赵安年出京的消息不胫而走。
郑志勇想到时通给他的消息,一时间紧皱着眉,神情阴郁。
郑思菡从外面的大街上回去,面色焦急道:“爹,外面都在传,说皇上和太子因为安王起了争执,连早朝也搁置了。”
郑志勇抬头看向她,不悦道:“一个女孩子家,不要妄议朝事,你嫌给我们府邸带来的风波还不够多吗?”
郑思菡皱眉,继续说道:“可王秀还把太孙带出城了,她怎么敢?”
郑志勇听后,直接冷笑道:“东宫的内侍都跟着,她为什么不敢?太子把太孙交给他们夫妇,难道不是因为信任他们?”
“反倒是你,口口声声王秀,那陆云鸿呢?陆云鸿是死在你嘴里了,你每次说他们府邸的事,好像全是王秀一个人干的一样?先前我还不明白,现在我到是清楚了。”
“感情王秀的猜测都是对的,你喜欢陆云鸿!”
郑思菡想到陆云鸿一再伤她,愤懑道:“他是死了,所以我不说他。”
郑志勇冷哼一声,根本不想和女儿再说下去。
就在这时,时通来了。
由管家亲自带进来,穿着厚斗篷,显然是为了避人耳目。
郑思菡不悦道:“你来干什么?”
时通笑了笑,不做言语,不过眉眼阴沉。
郑志勇见状,呵斥女儿道:“还不给时总管看座,你那是什么态度?”
郑思菡虽然不悦,但还是让管家给时通搬了椅子来。
时通也不废话,进来就道:“王爷的伤很重,我听太医院的消息,除了王秀怕是没有人能够治好。”
“眼下王秀出京,长公主和太子都放任不管。放眼整个京城,除了王家,也就你们郑家有办法了。”
郑思菡知道这是要拉他们家下水,连忙道:“我们郑家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