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双题

    3月22日，月曜日，晴。

    鹿丸结束了无聊的学校课程，不想那么早回家被老妈催促练习忍术的他寻到了一处好地方。

    这是距离学校背后两条街不远的一处凉亭，凉亭外是一片不大的葱绿草坪，可以悠闲的躺在这里看云。

    木叶隐村并不是普遍意义上一个村子那么大一点地方，人口也不算密集，加上为了完成任务委托，全年都有忍者轮换着外出工作，大多数忍者其实留在村子里的时间并不算多。

    这样很不错，鹿丸不喜欢人扎堆挤在一起，躺在草坪上的他有一种独占此地的感觉，也没有人会经过这里。

    3月23日，火曜日，晴。

    这一天的太阳格外耀眼，就更显得课堂沉闷，加上大白痴鸣人课上呼噜声太大惹恼了伊鲁卡老师，牵连一旁也在打瞌睡的鹿丸和丁次被伊鲁卡老师发现，最终一起逃课了，用逃的。

    本来鹿丸是想把自己找到的好地方介绍给丁次的，但那家伙为了买下午的薯片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3月24日，水曜日，晴。

    逃课。

    “啊？”

    一脸无精打采的鹿丸双手插在裤兜，看见自己中意的草坪上躺着一个人，正发出悠闲的鼾声，鹿丸有在忍者学校见过这个人，是高年级的学长。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过目不忘这种被动技能在大多数时候并不是那么好用，因为会记住许多无用的信息。就像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家伙，鹿丸只是在学校内走动，被动听到他人闲谈的三言两语，最后综合起来的信息就是关于这位学长不好的风评。

    不过也是啊，眼前这种好地方没可能自己是第一个发现的人，毕竟是公共场所，更没有被谁独占的理由。

    话虽如此，草坪仍有宽广的空间让数十人躺在这里受热均匀，只不过和素不相识的人躺在一处感觉怪尴尬的，可以的话鹿丸只想一个人或者和朋友一起躺在这里看云。

    鹿丸挠了挠头，转身离去。

    3月25日，木曜日，阴。

    逃课。

    阴天的云也有阴天的看头，今天鹿丸也来到了凉亭，但不曾料到这样的天气那位风评不好的学长也逃课在这里睡觉。

    算了，换个地方吧，木叶这么大还有许多自己没走过的地方，也不必纠结于这一个地方。

    另外开学一周逃课三天已经被伊鲁卡老师用忍鸽传讯给奈良家了，对老妈的怒火自己完全反抗不了，话说老爸也反抗不了就是了。

    3月26日，金曜日，晴。

    逃课。

    嗯，并不是说鹿丸脑袋很聪明一下子就掌握了所有的学识，所以才不屑去上课。只是比起那种事情，今天的天气属实不错，不能悠闲的看云太可惜了。

    然后那位学长依旧躺在老地方发出令人羡慕的鼾声，这样真的好么？不好好学习跑来这种地方睡觉！学生就应该好好呆在学校里才行的吧！

    这样碎碎念的鹿丸彻底放弃这块草坪了，云的话在哪里都能看，只是小气的自己不想和朋友以外的人一起欣赏罢了。

    这里是公共场所，是无法和他人共享此地的自己太不成熟了，自己也不是漫画故事里的技安，一脚将躺在那里的废物大雄踹飞然后说这是老子的特等席……

    没精打采的鹿丸刚转过身去，便有人与他擦肩而过，然后一脚将躺在那里呼呼大睡的学长踹翻。

    “这是我的特等席，给我滚。”

    鹿丸微微张大了嘴巴，技安出现了！

    从梦中惊醒的学长心脏剧烈跳动着，爬起来怒视着来人。

    “哈啊！？你他妈……你，你是……黎真！”

    在看到那小自己两个年级的后辈时，风评不好的学长连句狠话都没撂下匆匆而走。

    鹿丸捂着脸，没想到只有漫画里才能看到的恶霸情节在现实里上演了，真是麻烦，在被卷入更麻烦的事情之前逃走吧，鹿丸可不想成为被不良威胁的跑腿小弟。

    “喂，那边的小子。”

    背后传来的声音令鹿丸加快了脚步，虽然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成为不良的跑腿小弟什么的，但光是为了对付不良这种事情想想都很麻烦。

    “今天的云……看起来怎么样。”

    那懒散又毫无干劲的声音令鹿丸停下了脚步，然后……

    很快成为朋友了，臭味相投的那种。

    ——

    夜晚的一乐拉面被黎真一个人独占了。

    这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现象，明明是近乎踏入艺术领域的美味拉面，近年来却很少出现大排长龙的景象了。

    无论再怎么好吃的拉面，连续大排长龙好几年，连续吃上好几年也会感到腻味的。这木叶几乎人人都有光顾过一乐拉面，加上战后复兴这么多年，各国文化交流，新建筑拔地而起，料理界也在不断发起新的革命，新的事物，新的料理不断占据人们的感官，而这间破旧的小店似乎始终保持着原来的味道。

    最终客人们还是会回到这间小破店里，只是脱离了暴涨和暴跌那种不正常的客流量，一乐拉面现在的运行轨迹是客人络绎不绝的良性发展。

    自从日向家开始给黎真零用钱后，他就很少再按饭点回日向家了。

    理由的话……大概是因为黎真挑食吧。

    日向家每日三餐顿顿都不带重样的，食物搭配丰富且营养均衡，可对黎真来说那实在是太花哨了，他只要简单的食物就可以满足。

    加上日向家给的零用钱黎真既不会去买零食也不会买漫画，除了吃饭再无一丝开销，吃的也是拉面这种便宜的货色，最后还会剩下不少，足以支持他在外面吃喝。

    “偶尔你也吃点别的怎么样？”

    一乐大叔一边工作，一边关心的问道。

    黎真坐在那里，空洞的双眼没有看挂在墙上的菜单，他有好好考虑一乐大叔的建议。随着体型增长，锻炼时的消耗也会随之变大。

    “那，再来一碗米饭。”

    “哎呀呀，我是希望你能多吃些肉和菜啊。”

    一乐大叔苦笑着，虽然自家的拉面无论当早餐还是晚餐都没有问题，但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吸取更多的营养才能健康成长。对经常光临自家拉面店的黎真，一乐大叔颇为担心。

    他转身的时候看到门外有偷偷摸摸探头的熟客，这位更是令一乐大叔担心的重量级选手。

    “你躲在那做什么，鸣人。”

    黎真头也没回的开口道。

    金发的小男孩眼神黯淡，声音柔弱的说道。

    “我没有钱……吃不起拉面……”

    正说着，五脏庙配合的发出惹人同情的声响。

    很可怜吧，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生活在遭人冷眼歧视的村子里，甚至都没钱吃饭……这完全是这小子自找的。

    援助补贴比谁都要早的交到这小子手上，而且是由三代目火影亲手交给他。那并不是一笔特别丰厚的补贴，但也足够一个六岁顽童的正常饮食。

    会变成这副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样子，纯粹是漩涡鸣人自己将钱花在了购买零食、漫画、玩具上面去了，他像无数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将饭钱花在了这些上
面，所以现在饿肚子纯粹是他自找的。

    只是，孤独一个人的小鬼在没有监护人约束的情况下，会变成这样毫无自制的情况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同龄人聊天的话题他想参与进去就买了漫画，同龄人都有的玩具若想一起玩就必须有那样玩具，即便自己不吃的零食，为了维护“朋友”也要买来……

    区别在于同龄人花了这份钱后，回到家中也有热腾腾的饭菜来填饱肚子，金发的蠢小子只有饿肚子。

    这并不值得同情。

    即便不是为了得到大家的认同，这个蠢小子仍然从漫画、玩具、零食之中得到了这个年龄孩子应有的满足感，若重新选择一次，没有自控能力的小孩子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扑到这些上面。

    这并不值得同情。

    “进来吧，我请你吃。”

    黎真什么都没有想的说道。

    “好欸！“

    前一刻还要死不活的金发蠢小鬼立刻欢呼雀跃着跑进店里，一屁股坐在台前，抽出一双筷子兴奋的喊道。

    “大叔！拉面一碗！”

    一乐大叔笑着点了点头，这一幕也不是第一次上演了。

    这蠢小鬼不知道什么是客套，不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因为是个单纯的笨蛋，所以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遇到了好事而没有多想。

    嘴里喊着拉面！拉面！的蠢小子没活泼两秒钟就软趴趴的趴倒在了桌子上，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鬼样子，他的确是饿了。

    “来！拉面两碗！”

    一乐大叔将拉面盛上后，鸣人并没有饿鬼投胎一般胡吃海塞，他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掰开筷子的黎真，轻轻的说道。

    “黎真尼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虽然是个小孩子，或许正因为是小孩子，鸣人才特别敏感他人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村里的大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冷漠的对待他。

    谁也没有告诉过鸣人这是为什么，也没有人告诉过鸣人他该怎么做。明明学校的书本上说要人人友爱，可为什么只有对自己那么冷漠？

    正是因为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一位拉面店老板，和一个会给他叉烧与配菜的哥哥才会在鸣人心中占据重要的分量。

    黎真将自己碗里的配菜夹到鸣人碗里，一如过去一年来那样。

    “没什么，我只是……”

    当挑拣的只剩

    “……不吃配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