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逐渐失控的陆听酒,陆京远想也不想的就立刻妥协了。
“你受伤的每一次。”
陆听酒整个人,滞了几秒。
【你受伤的每一次。】
所以。
不管是不是霍庭墨的原因,全部都算在了他的身上。
陆听酒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霍庭墨脸上的神情。
漂亮干净的眸子,不再是以往的平静无澜。
陆听酒盯着陆京远,眼底生出了异样的情绪,“以前他们都说,你专横霸道,我从来都不这样觉得。”
有很多的事情,其实陆听酒没有跟其他任何人说过。
比如在她眼里的大哥,好像跟其他人口中所描述的,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
陆京远听见陆听酒这样说时,冷峻深沉的脸庞更是沉了几分。
他抬眸注视着,陆听酒眼底每一丝一毫纹路的变化。
对于自己唯一的妹妹。
陆京远不说了解得百分之百,但也占了八十多。
不到两三秒。
陆京远低沉温和的嗓音一如既往,只不过低缓了些,“岁岁,专横、霸道,这两个词大哥从来没有用在你身上过。”
除了陪伴的时间。
陆京远自诩能够给到陆听酒的,都竭尽所能的给了她。
但陆听酒何尝不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更不知道怎样面对霍庭墨。
“所以,你就用在了他身上?”
想起自己在书房看见的那些东西。陆听酒就心尖发颤,跟着声音也带了颤意。
“你怎么能那样对他?”
把他当做什么?
即便是犯了错的属下,陆听酒也没见过陆京远能够那样狠。
“岁岁。”
陆听酒转身要走时。
在离她不足一米远的陆京远,身形突然一动,毫无征兆的准备夺下她手上的枪。
但陆听酒的动作更快。
身体迅速一侧,避开了陆京远。
枪声响起的时候。
站在庭院内的所有人,脸色蓦地惊变。
……
枪声在空中响起不过两三秒。
陆听酒就被人猛的抱进了怀里。还留有震感的手,也被一只手掌用力的握在了手心。
“酒酒,松开。”
霍庭墨把怀里的女孩,抱得很紧。
手下几乎是强制而又温柔的掰开陆听酒的手指,让她把手里的枪扔掉。
“乖,女孩的手应该是拿花的。”
他的酒酒亦是。
被清冽熟悉的气息包围时,陆听酒整个人僵了一瞬。
突然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涩。
在那瞬间。
陆听酒突然想,如果他……肯怪她就好了。
而一旁不远处出的陆京远,看着霍庭墨抱住自家妹妹的这一幕。
眼底的暗色凛冽了几分。
“我想离开。”
陆听酒被霍庭墨抱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但反而没有伸手推开他。
她的心里,更是有着说不出的一层薄薄的窒息感。如同扎进了一根软刺。
很难受。
但更多的。
像是在密不透风的心墙里,漫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心疼。
霍庭墨低眸看她。
其实看不清她长睫下的神色。
冷峻的眉宇微敛。
他自己,也还有不确定的东西。
陆听酒说离开,霍庭墨怎么可能不会遂了她的意。
霍庭墨俯身准备将她打横抱起时。
“岁岁。”
陆京远低沉的语调,没有任何的温和。
“父母不在了,我只是想护你安好。”
“他受过的伤,我可以加倍让他还回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
从霍庭墨来到陆家之后,陆京远才真正对上他的眼。
四目相对。
漆黑深邃的眼,各藏汹涌。但都不显分毫。
微顿了几秒后。
陆听酒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的响起。
“你道歉。”
简单到在场所有人,都能够理解的三个字落下。
而自从贺涟詹走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容祁瑾。
突然。
低低的笑出了声来。
看着陆听酒一双清润的眼里,也覆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是淡然从容了。
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伤,虽然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但心底。
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两分的期待,期待陆听酒会知道。
他也应该是。
唯一一个,期待陆听酒知道的人。
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容祁瑾清隽的眉宇里,无声无息的渐渐溢出清冽的讽刺。
“道歉?”
容祁瑾重复了一遍陆听酒的话,眼睛却是看着陆京远的。
“你把他受过的伤都受一遍,我给你说一千遍一万遍的道歉。”三次病危书,细细密密的鞭痕,被废掉的一只右手。
一句道歉,怎么可能抵消——
“道歉什么?”
陆京远只是看着陆听酒。
刻意抑制后低沉的嗓音里,还是蕴着温和的引导:
“岁岁,你好好想想,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受过伤。偏偏去了星湖湾之后,总是受到了大大小小的伤。”
还包含了一些,他不知道的。
而随即。
陆京远又才看向了一旁容祁瑾,眼底蓦地发冷,低沉的嗓音也是凛冽到极致。
“你的道歉值什么?”
无视容祁瑾骤然一变的眉目。
“岁岁受过的伤,就是他拿命来赔——”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