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没什么。”老张摆摆手,“我这个工作平时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偶尔能帮上忙,我肯定要尽力的呀!”
老张带着二人来到二楼,走进一间办公室,“无人查收又没办法按照原地址退回的信件记录都在这边放着了。”说着,就打开一个柜子,然后在众多的文件袋和纸箱中开始查找。
“由于年代太久了,所以可能会慢一些。”老张一边找,一边解释道。
“没关系,”楚天逸赶紧说道,“就是怕耽误您的时间。”
“不用客气,这也是我的工作啊。”老张打开一个布满灰尘的箱子,“你能不能提供大概的时间范围,某一年或者某几年都行,还有姓名。”
“我想想啊,”楚天逸略一沉吟然后说道:“应该是从八八年往后的四五年时间里。姓名是楚川。”
“好的,”老张从箱子里找出几本记录,递给每人一本,“你们也都帮着找找,这样快一些。”
“好。”吴财发接过记录坐在椅子上翻看了起来。而楚天逸干脆坐在地上。
就在三个人认真查看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哎,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楚天逸抬头一看,来人身穿一身西装,胸前有一个邮政的工作牌,看上去像是一个领导。没等他说话,老张先站了起来,“这位小哥是来查无人认领信件的。”
“查什么人啊?”西装男面色阴沉,似乎很不好说话。
“名叫楚川。”老张说道。
“楚川?”西装男皱了皱眉,“本地人?”
“是这样,”吴财发开口解释道:“这个楚川是这位小哥的父亲,他曾经在咱们这的规划局参加过科考项目。”
西装男听了又说道:“那怎么不去局里问问?”
“问了。”吴财发继续说道,“我们也是刚从陈科长那边过来。”
“总务科老陈?”西装男问道,见吴财发点头,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他又看向楚天逸,“你是申请人?”
“啊,是的。”楚天逸点头。
“你有没有证明你和楚川关系的证件?”西装男看着他。
“有的有的,”楚天逸打开背包,他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出门时带了户口本。
西装男接过打开看了看,然后还给楚天逸。对老张说了一句,“做好登记。”就转身出了门。
见那人离开,老张这才松口气,“我们这个领导特别严格。咱们还是赶紧查吧。”
“哎!”又过了一会儿,吴财发突然说道:“我这边有楚川的记录。”
楚天逸和老张赶紧过来看,吴财发指着其中一条记录说道:“看,在这!”
“还真是,”老张接过来看着记录册的封皮,“这一本应该是89年的记录。”一边说着,他又继续往后翻......
经过将近多半天的查询,他们终于查到了关于楚川的三条无人接收信件记录,分别是89年两封,90年一封,并且信上没有寄信地址,所以也就无法退回。
老张拿着记录册,对他们说道:“走吧,咱们去找信。”
“找信?”吴财发诧异的问道:“信不在这啊?”
“怎么可能!”老张笑了起来,“你知道类似这种信有多少,下面站上没人接收的信都会返回到市局,目前为止差不多有几千封啊,当然只能放在仓库啊!”
在老张的引领下,三个人来到了库房。仓库保管员再次问明了他们的来意,并且核对了楚天逸的信息,才放他们进去。
吴财发不由的说道:“你们这的检查很严格啊。”
“那是一定的啊。”老张带着他们走进库房,里面一个个架子上放着很多的邮包。
老张按照记录册上的标识,找到对应的货架,然后从上面拿出一个邮包。打开之后,上面是一捆捆的信件。接下来又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寻找,这么大的工程量,弄得楚天逸的心里很过意不去。
一个多小时之后,三个人终于从里面找到了三封寄给楚川的信。为了防止有重名的现象,老张按照邮戳上的信息,核对寄出地,然后拿给楚天逸看,“这个邮局是在你们当地吗?”
楚天逸心情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不用看就已经知道这一定是寄给父亲的信,因为信封上的字分明就是爷爷的笔记。
老张把信递给楚天逸,然后拿出一个表格,“好了,你在这签个字,我也任务就算完成了。”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楚天逸接过信签了字,心里很是感激,对二人连连道谢,“今天实在在是太麻烦了,我请你们吃个饭,算是我聊表心意。”
“真的不必了。”老张摆手推辞,“怎么说这也算是我的本职工作,没什么可道谢的。”
“可这怎么好意思呢?”楚天逸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吴财发笑着说道:“老张就这个脾气。天逸啊,这事你就别管了。改天我请他一顿酒就好了。”
离开了邮局,楚天逸看着信封上的收信地址,对吴财发问道:“吴哥,你看这个地址在哪?”
“张渚镇竹安村64号?”吴财发看了看信封,“这个地方我也没去过,但是我知道大概的方向,应该是在龙池山那边。”
“那好,”楚天逸点点头,“那我明天就过去看看。”
吴财发看看手机,然后说道:“明天我也没啥事,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楚天逸赶紧推辞,“已经耽误你不少的时间了。”
“嗨,没事!”吴财发说道,“你帮那么大的忙,我都没好好谢你。”
楚天逸有些不好意思,“别再提那事了,你今天帮我的忙更大。”
“好了好了,”吴财发摆摆手,“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不说这个。你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我跟你一起会方便很多。”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再若推辞,就有些不合适了。楚天逸只好点头答应下来。晚上回到酒店,楚天逸打开了父亲的那三封信,里买的内容确实都是出自爷爷的手笔,但是每封信都很短。
第一封信里,爷爷只写了一句话:密匣有损也无妨,其中奥秘,除偃王之外的知情人中必有备份,只是寻之难矣。
第二封信里,仍旧是只有一句话:听我一言,此事不如作罢。
而在第三封信里,楚天逸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信中说:天逸在我身边万无一失。你若平安,速回!
从信里楚天逸可以看得出来,第一封信的时候,爸爸和爷爷还是有往来信息的。但是从第二封信开始,两个人似乎就开始失去了联系。
从邮戳上看,二者之间差了不到半年的时间,那么在这半年中,父亲一定是遭遇了变故,使得他无法再和爷爷联系。
楚天逸的心里忽然很难过,他能够想想爷爷当时的心情,刚刚死里逃生的儿子,再次失去联系生死未卜。那种痛是撕心裂肺的。
如果慕风对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他们楚家,或者说是秦家,面对这件事情是那么的无可奈何,几代人前赴后继,力求将事情终结,但总也逃不出这奇怪的漩涡。
楚天逸看到这些泪如泉涌,见字如面。短短的几句话,让他似乎有看到了爷爷的慈爱的面容,只可惜最疼爱他的人已经乘风西去。
楚天逸擦擦眼泪,深吸一口气:“爷爷,你放心吧,我一定把爸爸找回来!”
第二天上午,吴财发开车来到酒店,接上楚天逸就赶往竹安村。
路上,吴财发告诉楚天逸,宜兴地势南高北低,西南部都是低山丘陵,属于天目山余脉。而他们所要找的竹安村就在一片连绵不绝的丘陵之中。
吴财发的车在山路中行驶着,他一边开车一边对楚天逸说道:“咱们国家这些年大力发展基础建设,这路真是好走太多了。我小的时候,这山里都是烂泥土路。别说开车了,就算是走着你都费老大劲了。”
楚天逸看着车窗外,发现这里的山地很有意思,和他之前到访过的山脉不同。从父亲留下的报告里,他知道面前这篇山地的正式称呼是宜溧山地。最高海拔也就是六百多米。
这里和长白山相比,同样是一望无际的高低起伏,同样云雾缭绕若隐若现,但是这里的山没有高耸入云肃杀巍峨的感觉,却有着一种俊美清秀生气盎然的气息。
行进在山中,楚天逸有一种感觉,他似乎觉得自己和父亲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吴财发又开了一会儿,车驶出公路转入小路,同时路况也变得差了很多。路面坑洼不平,车辆左右摇摆。吴财发一边随着车辆跳动,一边说道:“幸亏开了一辆越野车,不然还真开不进来。”
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又坚持往山路深处走了好一会儿,眼看前面就没路可走了,吴财发眉头一皱停了下来。
楚天逸看到车外是大片的竹林,哪有什么村庄的影子,于是问道:“吴哥,这是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