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桃桃听后,嘴角不由一抽。
他肯定是被骗了!
网上的键盘侠那么多,随便敲敲键盘调侃一下,又不用付出代价。
不过,一般人也不会去相信,可陆朔他又不是一般人,他是连毒蛇都敢养,对自己超狠的非正常人。
安桃桃深吸一口气,状似教育道:“网上的有些建议你不要去相信,他们就是闲得发慌调侃一下,有些更是化身成了柠檬精想报复社会。”
陆朔一瞬不瞬看着她,问:“为什么会化身成柠檬精?”
安桃桃解释:“因为,有些是单身狗啊。”
陆朔听后,深黑的眸光微晃,最后心尖像被什么填满似的,他不由地轻轻勾了勾唇角,“嗯,他们是单身狗,而我,不是。”
听清他在说什么后,安桃桃小脸娇红,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说这种话,看来榴莲皮上的尖刺还不足以让他疼得发颤啊。
安桃桃眸光虚晃了一下,可很快又凝聚在陆朔身上,道:“陆朔你给我先起来,你膝盖都受伤了,你知道吗?”
陆朔面色不变,好像不觉得疼,“网上说,只有鲜血才能表达最为真诚的歉意。”
安桃桃实在不想听他这种白痴言论,她伸出手,作势要把他拉起。
刹那,她就接触到他身上的衣料,还有透过衣料传递而出的热度。
安桃桃的指尖不由颤动了一下,一时惊得想把手松开,可看他蠢兮兮,又挺可怜的样子,她终是没有缩回手。
陆朔任由她把自己拉起,就像是个任人摆弄的精致人偶,只是人偶没有表情,他却又勾起了唇角,一丝淡笑漾起在唇间。
当陆朔被拉起的时候,安桃桃闻到了一股更加浓烈的血腥味,只见——
榴莲皮上布满了血迹,他刚刚跪着的地面上也是血珠子点点,细密布满于地面让人看得头皮发满,安桃桃垂眸看了眼他的膝盖处,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膝盖处的布料已经被扎出了无数个小洞,每个洞里都有鲜血流出,看上去实在狼狈又叫人心疼。
这一瞬,安桃桃只觉得有一块巨石压下,压得她胸口有些沉闷,还有些酸涩。
她抓紧陆朔的袖口,问道:“流了好多血……你就没感觉到疼吗?”
陆朔的黑眸紧盯着她,道:“不疼,做错事的人也没资格说疼。”
安桃桃听后,唇瓣轻抿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能细细呢喃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对自己够狠……算了,你跟我进来处理一下伤口吧,希望伤势不要太严重,也不要伤到骨头才好。”
听到又可以去安桃桃家了,陆朔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都在欢愉,甚至连膝盖处蔓延出来的鲜血都是胜利的福音,胜利的号角。
可他还是矜持地点了点头,“好。”
安桃桃家里的灯光是熏暖色的,里面的布置也是五彩缤纷的,带着一股温馨的味道,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下,陆朔觉得整颗心都安定了下来。
趴在沙发上的肥仔没有靠过来,依旧闭着眼睛睡得很死,仿佛知道他们有大事要商量,不敢来打搅。
安桃桃把药箱取出,道:“自己把裤脚管卷起来,让我看看伤势。”
陆朔把裤脚管卷起,乖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仿佛不再是传说中的陆九爷了。
安桃桃又有一阵恍惚,可当她看到膝盖处的狰狞伤口,和大片猩红的血迹时,她的一口气就被生生压着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得以喘息。
陆朔眨动着黑眸深深盯着她,她不言,他也不语。
过了片刻,安桃桃的埋怨噼里啪啦倒了上来,“九爷,我觉得即便是要道歉,也不该把自己弄成这样狼狈,你看看,你的膝盖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陆朔黑眸微亮,“你在关心我?”
“对,我在关心你。”安桃桃取出消毒水,一边给他消毒,一边道:“可如果你以真诚道歉为目的,再流血的话,我就再也不会关心你了,毕竟,我的心很小,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惊吓。”
饶是传说中的陆九爷听后,心头也是一紧,他乖乖道:“我不会了,请不要不关心我。”
不关心就是不在意,他受不了那样……
安桃桃听后,神色有所缓和,“希望你说到做到。”
陆朔应道:“嗯。”
他垂下眸,看着安桃桃给他消毒时的认真模样,她被光晕印染的纤长睫毛轻颤着,睫毛下是一双晶莹璀璨又认真的眼眸,每一处地方都是他所珍爱的模样。
陆朔轻轻磨了磨手指尖,突然好想伸手摸摸她的发顶。
他情不自禁伸手,可伸到一半,他又把手缩了回来,面上仍旧如常,可心绪却翻滚不停。
用消毒水擦拭完膝盖处的血迹,安桃桃一眼就看清了他膝盖处的情况,小伤口密密麻麻的,不过好在没有伤到骨头,都是些皮外伤而已,治起来很快。
安桃桃给他上药又给他包扎的,一切做完之后她仰起头,没好声好气道:“算你运气好,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
陆朔觉得她生气的小模样分外可爱,终于忍耐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嗯,我很幸运。”
他们能再次相遇,还能坐在一间屋子里说话,确实很幸运。
感受到发顶传来的温度,和一丝酥意,安桃桃别开了脸,小脸又一次娇红了,“对了,上次忘记说了是沈婳婳烧的屋子,你最后查出来了吗?”
说起沈婳婳,陆朔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冷戾之中充斥着一股煞气,就连黑眸内也蒙上了一层寒霜,汹涌的像是能将人绞杀。
兴许是怕安桃桃害怕,他忽而又将身上的煞气一收,变得又和刚才一样乖巧无害,“我查到了,她也付出了应有的惩罚。”
安桃桃微顿,“应有的惩罚?”
不会是,被暴怒的陆朔给杀了吧……?
陆朔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黑眸里忽而闪烁出一缕无辜,“你不想让我做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利用了正当途径,她现在就在监狱里为自己所犯下的事赎罪,至于他们沈家也在一夕之间败落,再也翻不起任何风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