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陈六合现在的状态,别说殿堂境强者了,恐怕就是来两个半步殿堂的强者,都足以把他击杀当场吧!
拖着残破的身躯,陈六合用着最后的力气,快离开了这片区域。
或许是他的运气足够好,在这一路上,他竟然没有再遇到拦截者。
又或许是,隐世宗门的子弟已经被他斩杀了太多,数量骤减了吧。
也可能是他几战之后的凶名太盛,没有人敢鲁莽行事。
当陈六合离开这片区域没多久,最多一两分钟的时间。
几道疾厉的破空声从不同的方向震荡而来。
却是其他的殿堂境高手纷纷赶至。
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惨烈景象时,也都是骇然万分,眼中禁不住的闪过了震惊之色。
“是陈六合做的,他杀了两名族老,他身负重伤,朝着那个方向逃了。”有隐世宗门的强者快说道。
“逃了?你们为什么不拦住他?”一名殿堂境强者怒声咆哮。
“我们......”隐世宗门的强者们吓的六神无主,一个个都不知道如何作答。
刚才那种情况,他们内心充斥着无尽的恐惧,还有谁敢上前去阻拦陈六合?
况且,陈六合那么强悍,能一举斩杀两名殿堂境强者,又岂能是他们这些人能够阻拦得住的?
没有人不怕死,在明知必死的结果面前,他们哪里有勇气去做什么?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有殿堂境强者暴怒,当即挥展出一片狂暴的劲芒,直接就轰杀了就近的几名隐世宗门子弟。
“陈六合,这个该死的孽畜!现在竟然成长到了这样的高度,竟然能够斩杀两名殿堂境强者。”
“他留不得,这一次一定要把他镇杀在这里!不能让他继续成长下去了!”
“这战斗力太可怕,难以想像,一旦让他突破到了殿堂境会是多么埪怖的一件事情!”
“到那个时候,恐怕我们这些人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够看了!”
“到那个时候,想要镇杀他,就只有尊长们才有能力了!”
说着这些,这些殿堂境的强者们眼中都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一抹恐慌与忌惮之色。
同时,那凛冽的杀机也是闪耀不已,浓烈到了极点!
“他身负重伤,跑不了多远!在这山野之中,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我们找到他,让他惨死!”
一众殿堂境强者飞快蹿出,追寻着陈六合逃亡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此刻,转了一圈的陈六合又回到了先前的那座悬崖瀑布之上。
他的意识已经非常模糊,他的状态太过虚弱,眼中都有鲜血流淌而下。
再次用力的晃了几下脑袋,陈六合让自己变得清醒了一些。
他朝着下方的瀑布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关,直接就跃了下去。
沾满鲜血的手掌攀附在长满青苔且无比湿滑的瀑布之后岩石上,陈六合用尽全身力气向下攀移。
终于,在下行了十几米之后,陈六合看到了一块凹槽,有一块刚好能够容纳一人的岩石横在那里。
陈六合选择了在这个地方栖身。
一来,这个地方足够隐蔽,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被人找到。
二来,这个地方有瀑布急流冲刷遮挡,能让猎犬嗅不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不会让他轻易爆露。
现在的陈六合,急需休养,急需时间。
盘膝坐好,因为刚才的行动牵动了他体内的伤势,又让的他忍不住喷出了两口鲜血。
一战斩杀了两名殿堂境强者,但这并不能让陈六合满意,因为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给他自己造成了太重的伤势。
在刚才的激战中,是无比凶险的,有几次,稍有不慎,丢掉性命的就可能是自己!
但也不得不承认,血海剑意真的太强大了,对战力值的提升,埪怖到难以形容。
调整好呼吸,强压下体内那剧烈的痛楚,陈六合把“饮”放置在了一旁。 旋即,他手掌一翻,锋锐的乌月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撕开了胸前的衣衫,露出了那裂纹狰狞的胸膛,那刺穿而出的胸骨,显得是那般的刺目。
陈六合深吸了口气,牙关紧咬,用乌月切开了断骨之处的皮肤。
就这样生生切开了一道极长的口子。
鲜血如泉水一般的急促涌出。
那种剧痛,让得陈六合面孔都扭曲了起来,身躯都在颤抖着。
如果被旁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惊得浑身麻。
陈六合这个家伙,简直不是人,在无任何麻醉措施下,做出这样的举措,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口子切开后,陈六合用最简单最粗狂的方式,为自己接上了那根断裂的胸骨。
当做完这一切,陈六合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再也坚持不住了,脑袋一沉,失去了意识,就这样昏死在了这块岩石之上。
陈六合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看到他惨死在了太上家族的围剿之中。
在他死后,太上家族的强者们大杀四方,杀光了那些跟他有关联的人。
一片血幕之中,躺着老师的尸体、奴修的尸体、帝家、君家、邢家等一众族人的尸体,离天宫,也惨遭灭门,整个宗门数百人,无一生还,皆是惨死。
左安华、慕容青峰等等一众和自己关系要好的人,也在他死后的不久,死于暗杀之中。
画面一转,在自己的尸体前,沈清舞跪在那里痛哭着,苍白的脸上盛满了凄凉之色,她似乎也经过了一场厮杀,身上被鲜血染红,有多处狰狞的伤口。
这一幕,让得陈六合痛不欲生,他撕心裂肺,想要出怒吼,却一点声音都不出来。
旋即,一张张凄苦悲伤的绝美面容,一一在陈六合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杜月妃、苏婉玥、秦墨浓、秦若涵、王金戈、雨仙儿,似乎......还有离妖.......
这一刻,陈六合心脏揪痛,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无助,他只感觉自己陷入了无尽的疯狂之中。
他想要改变这一切,可在这个梦中,他已经死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