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变异与进化

刘源看着散落一地的蚂蚁残骸，脑中全是空白。

谁是凶手？

仔细检查一番后，门窗的确都完好，屋中上上下下都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

密室杀人事件？

刘源有些头大了，这都是玩的哪一出啊。

不对，他又注意到飞在空中的巡逻小队，它们倒是完好无损。

此外还有一个规律，距离他比较远的小分队存活率较高，而靠近自己的全都死的很惨烈。

难道……我是凶手？

什么时候干的？

吾好梦中杀人？

刘源有点哭笑不得，是不是自己的王霸之气太强大了。他无奈的摇摇头，动念把蚂蚁残骸收回天机图，这些意外去世的蚂蚁们化作一道道线条回到图中蚁穴，剩下的几只幸存者就比较扎眼了。

怎么有点不一样？

刘源发现了奇怪之处，幸存的几只蚂蚁个头似乎比之前大了不少，甲壳也更有光泽，有些边缘还冒出了尖刺。它们虽然很委顿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但气息都似乎更加危险了。

难道它们还会变异？优胜劣汰的进化？

刘源捏起一只，和其他对比，又发现了一个规律。越是靠近自己的幸存蚁，进化的更明显，精神也更萎靡。

原来，进化的源头是自己？

这个迷似乎解开了，又没完全解开。进化是怎样进行的呢，动力又是来自哪里？此时的刘源还没联想到气膜，和气膜的洗髓属性。

作用于修士的洗髓对身体无害，但是作用到蚂蚁身上，哪怕是妖化的，也都是灭顶之灾，大部分蚂蚁承受不住死去，也正好符合优胜劣汰的规则，总有天赋异禀的蚂蚁幸存了下来，并接受了对它们来说过于严酷的洗髓，从而脱胎换骨。

蚂蚁进化了总是好事，死了可以继续回收再召唤嘛。

又经过几次实验，他终于发现了进化的源头是身上的气膜在起作用。他感受着气膜的包容性，还有独特的洗髓功效。

小文说的没错，这个术果然很好。

气膜术机缘巧合的变异恐怕是此类气盾术的创造者都没想到的情况吧。

接下来，刘源振作精神全天候的开着气膜，开始了持续多日的生化改造，每一次，都故意让蚂蚁紧密团结在自己身边，包括一些飞蚁。

果然，每日凌晨，又有大批的蚂蚁死去被回收，但是幸存的蚂蚁也得到了强化，无论个头，还是气息，都有了明显的提升。一只普通的行军蚁已经有老鼠大小，妖化后的感觉像是有炼气初阶的实力。

不过渐渐的，刘源也注意到，随着蚂蚁的进化，每次幸存的数量越来越多，同时，进化的幅度也越来越小了。

潜力到头了？恐怕是这样。

终于，在半个月后，几乎所有蚂蚁都可以安然存活在刘源的气膜包裹之中，进化也彻底停止了。这意味着洗髓的效果已经到达极限，再无潜力可挖。

除了一种蚂蚁。

这种蚂蚁在书中没有提及，它那黑灰色的个头很小，样子普通，也没有什么特长，每次召唤出的数量也很稳定，都是只能编一个小分队的样子。

但是，经历多次气膜的循环洗练，这种蚂蚁还是持续不断的死去，数量也是占到一半，从不多，也不少。

至于进化，倒也没有。

刘源仔细地观察这种蚂蚁，的的确确没什么变化。

真是奇怪的品种。就叫它石蚁吧，像石头一样顽固。

从此每当激发气膜，刘源都安排这一队石蚁附在气膜上，它们也并不反抗，亦不享受，只是静静的被召唤出来，静静的死去一部分，经历一个又一个的轮回。唯一的变化，也许就是更习惯这一切了。

不过，其他的蚂蚁军团可是脱胎换骨了。

红火蚁变得更加狂暴，尾部还进化出一个蛰针。切叶蚁进化出粘液腺，可以粘住几十倍重量的物体。子弹蚁的毒液增添了强力的腐蚀性。飞蚁的翅膀也更加有力，飞行速度和高度都提升了数倍……

这一日，刘源来到了坊市，最终驻足于炼器坊内。

“掌柜的，那对灵爪可曾打造完毕？”

“等候你多日了，早已完工，”掌柜吩咐小二把灵爪拿来。

“好手艺！”刘源轻轻抚摸着灵爪，其锋利的边缘闪着寒光，发出逼人的锐利气息。每对灵爪的三个利刃还可以任意伸缩。他唤出猫妖，把灵爪装上它的前肢，这下猫妖的破甲能力也大大提升。刘源辞别炼器坊，店主还不忘招揽道，“以后有这等好材料，也请先考虑小店。”

离开坊市后，刘源单人赶赴野外，并低调的进入了二道梁，他没有和郑经小组汇合。而是径直去了地甲龙的活动区域。

在哪里吃了瘪，就从哪里找回场子。坐拥升级后的蚂蚁军团，和鸟枪换炮的猫妖。现在的刘源有这个信心。

再度来到地甲龙活动的谷地，猫妖的嗅觉立刻发现了地下的异常，它向着这个熟悉的味道摸索过去，最终领着刘源来到一片乱石滩。

就是这里了，猫妖向刘源传递着兴奋的信号，地下似乎不止一只。

在地上召唤号蚁群，排好阵势，刘源开始按照计划展开第一波攻击：

前锋小队——臭蚁。经过洗髓的臭蚁更加难闻，对环境的腐蚀和污染是个大杀器。

这几天他都在思索如何围杀地甲龙，于是想到了这么一招引蛇出洞。

也算是地甲龙倒霉，这种妖兽虽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生活在地下的生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视力很差而嗅觉发达。

地甲龙也是一样，它的嗅觉及其发达，强化的臭蚁发出刺鼻的味道，正好中了它的这个命门。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地底传来的动静，而且越来越浅。地甲龙受不了臭蚁对巢穴的大规模污染，要钻出来透气了。

当地甲龙被臭味熏的跳出地面，想要夺路而逃时，猫妖已经饥渴难耐了，它的新武器灵爪正是取自地甲龙。

好一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有了猫妖的纠缠，强化后的蚁群纷纷开始围攻原地转圈的地甲龙，刘源也祭出小盾随时打断它的黄光吐舌攻击，这次蚂蚁军团基本没有被吞进去导致大规模减员。

随着越来越多的蚂蚁附着在地甲龙的身上，它们开始各显神通，有的释放出酸液，攻击鳞片的衔接处，有的向肚皮进军攻击腹部，有的专门突击眼睛和鼻子。在猫妖的辅助下，蚂蚁们发挥数量优势持续的进攻，铁甲龙终于开始慌乱，它低吼一声，身上亮起了黄光，这道黄光有效的延缓了蚁群的攻势。

这时令刘源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直没有什么表现的石蚁突然纷纷仰头。它们竟是释放出淡淡的灵气，并分头率领起各类蚁群，开始了更猛烈的撕咬和喷吐。

蚁群只要被这灵气笼罩，纷纷像吃了药一样变成了亢奋状态，个个凶悍异常。

地甲龙终于开始破防了，在石蚁的率领下，蚁群们开始从破防的地方撕开一个小口，然后不断突进，撕扯防线的突破口。只要一个部位破防，结局就是崩塌式的。

胜负已无悬念。

不到一炷香时分，遍体鳞伤的地甲龙轰然倒下，它的小眼睛中满是不甘心，竟然被自己的食物反杀了。

再度收获了一身上好的鳞片和一对利爪，不过这次没有找到晶核。刘源调息养神起来，并补充和整编蚂蚁军团，为下一个目标做准备……

……

半个月后，第一道梁。

一只金刚鹦鹉迅疾的冲进邬堡顶端的堡主房间。

穆少洪坐在兽皮铺成的椅子上，听到鹦鹉在耳边的传讯，皱了皱眉，“二道梁的地甲龙种群已经被灭掉了十之七八？”

“……居然是那小子搞的名堂？”穆少洪听到后面，倏的站起来。

他顿了顿，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又慢慢坐下，“知道了，你去带几个手下，把剩下的那帮笨蛋地甲龙安置一番，不要绝了种。尽快去吧。”

可怜金刚鹦鹉远道而来，还没顾得上喘口气，又赶忙飞了出去。

穆少洪独自一人在房间里，他端起一大壶浊酒，像是自言自语道：

“你要收拾的小子越来越有出息了，意外吧，”穆少洪喝了一大口酒，抹嘴的同时嘴角上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兄弟我却高兴的很呢。”

“咱家也是。”另一个声音在暗影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