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圆形符阵的越来越亮,几位长老终于起身,他们分别飞到法阵的四个方位,悬浮在空中。
法阵的正中心突然发出炫目的光芒,所有人都几乎睁不开眼睛,好在光芒渐渐稳定下来,变成一道微微震荡的光幕。
“时辰已到,各位可以激发挪移令牌,进入秘境。切记,有几章约法,需时刻遵守,”一位长老接着宣讲了具体的规则,大体上是严禁同室操戈,不许滥杀,不许采摘和猎杀未成年灵花异兽,不许涉足定星盘标记出的危险区域等等。
众人称诺,开始鱼贯而入。接近光幕之时,身上的挪移令牌开始受到感应似的,自行激发出同样的光彩。
刘源眼看快要接近光幕,而守在光幕前的正是刚才和穆冰城窃窃私语的那位长老,心底的不安更加强烈。
他悄悄问天青,那长老是何许人也。
“这个我认识,天都峰的任长老啊,”天青脱口而出,没意识到长老级别的大部分不是姓穆,就是姓任,这话跟没说一样。
刘源听闻该长老姓任,倒是稍微安稳了些。
“哦,对,”天青这才发现问题,忙补充解释到,“这位是天都峰的任右堂长老,素来为人正直,不偏不倚,口碑非常好。故而由他来主持这个秘境法阵。”
“那就好,那就好。”刘源喃喃道,他总觉得穆冰城跟这位长老仿佛在针对自己,难道是错觉?
不多时,光幕前排队的弟子们已经陆续进去,该轮到天青他们了。
只见挪移令牌的亮光逐渐加强,与光幕遥相呼应。刘源可以清晰的看到,令牌上除了完全不懂的玄妙符文,却有一个印章样的图案,其中只有一字。
这个字他是认得出的。
任!
还没等刘源反应过来,光幕已经把二人吸了进去。
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再度袭来,同时四周轰隆隆的声音只增不减,令人难受欲吐。刘源听到天青的一声痛哼,待要去拉住她的手时,却抓了个空。
但是声音又迅速变弱了,一切瞬时恢复了正常。
刘源恢复清明,环顾四周,这是一处安静的所在,空间似乎并不大,淡淡的柔和光芒笼罩着周围,和传送光幕的气息有些类似。
“你就是刘源?”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令他骤然警惕。
但这声音并无半点敌意,可刘源还是把心沉到了最低。
他听过,这是那个任右堂长老的声音。
“天青呢,这是在哪里?”
“此事不忙,小子,”任右堂笑了笑,“秘境不无凶险,且让我来试试你的实力如何。”
话虽这么说,可是似乎他并没给刘源什么商量的余地。话音刚落,一道雄浑异常的力量就扑面而来。
刘源来不及作任何解释,只好全力以赴的激发出所有灵力,死死抵住排山倒海般的威压,这一幕恰似数年前在天琴峰时,穆远笛对他施展的怒火,完全是跨越几个级别的碾压。
还好这威压似乎巧妙的控制着力度,就在刘源感觉自己顶不住之时,压力似乎就弱了一分,而每当他得以喘息之时,压力却又感知到了一般,立刻就强了几分,令人难过到吐血。
这时刘源的两套运转系统又发挥了作用,灵体分担了许多压力,也加速修复着破损的局部经脉。
任右堂的神色略显惊讶,随后又变成了期许,他已经把压力慢慢增长到了筑基中期的程度,刘源依旧屹立不倒。
然后是筑基后期……
还能坚持!
他眼中讶色更甚,有心试试刘源的极限,又怕真的重伤对方。
作为执法长老,终究是老成持重的一面战胜了好奇心,任右堂还是选择收起了法力。
刘源感觉到身上无处不在的巨大压力一下子减轻了,他禁不住往前噔噔噔的踉跄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虽然他面色如常,却感觉到五内翻涌难以压制,终是噗嗤吐出一口血来。
不过,剧烈翻腾的内息也借此释放了紊乱之气,开始慢慢建立秩序,在运转中修复起来。
任右堂点点头,知道这是功法精纯深厚的迹象,没想到这个外姓弟子居然有此机缘进境。此时他有了别样心思。
要知道秘境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挪移令牌一般只在穆家和任家的本家流传发放,如果有外姓弟子的话,十有八九都是作为两大家族的附庸才得以进入。
任天青作为任家的核心弟子,自然也有挪移令牌的资格,可是在发放之时,族中一条一条嘱咐给她诸多秘境的规则,繁琐之极,等到解释挪移令牌的这些条件时,任天青的思想早就开了小差,根本没听进去。
穆冰城提醒任长老时,本意就是想把这个小子踢出去。任右堂也发现天青的这个“助手”竟是比主子的修为还低,自然在传送时将其拦了下来。而同为冰系的穆冰城显然更适合陪任家小姐完成此次秘境之旅。
任长老的安排自然也是没有半点私心。
不过,在考验刘源之后,他的想法有了转变,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似乎还不在穆冰城之下。再回想起第一次传送时,刘源就是用时最短的,看来自己拦下天青小姐的这位“得力助手”,实在是有些自作主张了。
天青选他,果然有她的理由。我又何必插手呢。
任右堂越想越岔了。
看着满脸问号的刘源,任右堂老脸一红,他想要做些补救。
“小友,”任右堂改了称呼,他拱拱手,“之前乃是进入秘境必要的考验,还请小友勿怪。”
看到这位长老如此屈尊施礼,刘源那还会介意,他也连忙回礼,“这个不碍事,只是请问弟子现在可以进入了吧,到时如何寻找天青的方位。”
“这个……”任右堂已是把穆冰城替换了上去,现在倒是不好让刘源再去同行。不过,他已经想好了补偿刘源的方法。
“这个且不忙,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任右堂对刘源展开内视,发现他破损的经脉已恢复的七七八八,心下更无犹豫。
“小友,你可知道作为外姓弟子,最好的去处是哪里?”
“这个我实属不知。”刘源来到主峰才两年,而且大半时间都在闭关进修,吴大荣也没提起过这些。
“那么,你可听说过一品堂?”任右堂捻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