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芮在听完了乐茗的讲述过近日与奚冰梦有关的事情之后,沉默了好久。
乐茗看着她,轻皱着眉毛问:“怎么了?我很严重吗?”
她原本还没有太紧张,只是现在……她紧张了。
什么时候的医生才是最可怕的?
那必须是她沉默不语的时候哇!
这绝对比医生摇摇头说怎么来得这么晚还恐怖!
时芮赶紧伸出手握住了乐茗紧握的拳头。
她笑了,冲乐茗摇摇头:“没有,不是你很严重,只是……你真的感觉不到奚冰梦是喜欢你的吗?”
乐茗:“???”
“你逗我呢???”
乐茗一脸懵逼,刚才的紧张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奚冰梦喜欢她?!
开什么玩笑呢啊!
这怎么可能呢?!
时芮浅笑着看她,轻声说:“实际上,前几天秦辞也跟我提起过这个人,不过他的话是……这是个白莲花,还是段位很高的那种。”
“呃?”乐茗挑眉,“他这算是背后嚼人舌根??”
感觉和他的形象完全不符啊!
时芮很严肃的摇头:“不,他是问我从心理学方面该怎么克制这种人。”
乐茗的额角落下了三道黑线。
她看着时芮,思考了片刻之后说:“的确是有点儿莲里莲气的,不过也没秦辞说得那么严重吧?感觉也就那样。”
时芮没有逼着她相信自己的话,也不试图说服她。
乐茗很聪明,她稍微提一句,相信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自己看出来的。
时芮转开话题:“从你的描述里,我感觉你并不是很讨厌她,哪怕是在最初她针对你的时候。”
乐茗的眼神稍带上了些许的躲闪。
时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说说吧,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乐茗有些为难似的叹了口气:“其实吧……最初的时候,与其说我是讨厌她,倒不如说我是讨厌那样脆弱的自己,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
“嗯,我觉得我不应该那么脆弱,因为一个人的出现,随便说上几句话就给我带来了那么大的危机感。”
“是我的问题。”
乐茗轻皱着眉毛看着时芮,眼中带着抹恳求似的求助。
时芮把她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她柔声说:“乐茗,其实你没必要对自己那么严格的,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会有自己的小情绪,你不是冰冷的机器。”
“人都会有不满不安,你也一样。”
乐茗抿了抿唇:“但是正常人不会像我一样吧?因为一个人的一两句话就那么严重。”
“你一定不知道,有些人表面是个硬汉,其实在面对一个自己觉得很难处理的人时,也会紧张的来问我他该怎么办——这个难处理的人,勉强可以算是他的情敌。”
乐茗抿了抿唇。
她思考片刻,问:“我怎么感觉,你举的这个例子我应该是认识的呢?”
时芮失笑,她摇着头说:“乐茗,和自己和解吧,没必要的,真的。”
她不肯作答,乐茗也不是真的好奇时芮口中的“那些人”到底是谁。
她有些紧张的摸了摸鼻子,小声说:“其实……我是怕如果我太过于麻烦,现在有的一切都会离开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时芮点头,很能理解她的模样。
她伸出手,搭在乐茗的肩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乐茗,你太自卑了,你比你想象中更好,而且我相信你的小脾气和缺点在封珩的眼中也是可爱的。”
“真的吗?”
乐茗轻轻地抓着自己的衣角,眼中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时芮不答反问:“对于奚冰梦,他是什么反应呢?你可以自己想一想。”
乐茗顺着她的话开始思考。
对于奚冰梦……
封珩貌似也就是在最初见到的时候和她在一起站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儿话。
他那时候并没有走开。
乐茗轻皱着眉毛,回忆着当初封珩的站位。
当时她在拍戏,他就站在裴伊身旁不远处,抬头看得到她,低头看得到监视器画面。
他今天貌似也是在与那天相差无几的地方坐着。
乐茗感觉自己突然明白了封珩不离开的原因。
至于那之后,那天的后来,姜苹把奚冰梦撞倒了,别说是扶,封珩连问一句都没有。
再之后呢?
他提出给她换替身,他陪着她上综艺,在奚冰梦往自己身边凑的时候把人推开。
乐茗突然笑了,笑得分外释怀。
是啊,她可以自信一点儿的,那是封珩啊,砸了八成身家只为了和自己有个相亲机会的封珩啊。
乐茗抬起头,看向时芮轻声说:“谢谢你。”
时芮一直都没说话,等着她回忆完毕。
她知道,有些事情乐茗是不想也不会说出口的。
但只要她能想明白就好啊。
时芮笑着,对她说:“别紧张,亲爱的,是你的永远都不会跑掉的,乐叔叔不会离开你,封珩也是。而你,你真的很好。”
“或许你不会很温柔也没有很细心,但你就是你啊,独一无二的你。”
时芮拉着她的手,笑容很温柔,像是永远都会陪在她身边的大姐姐。
“嗯!”
乐茗用力一点头。
仿佛把压迫在自己心口很久的巨石挪开了,乐茗笑得分外轻松。
她站起身,朝时芮挥了挥手:“我走啦。”
“去吧,你们好好聊聊。”时芮起身把她送了出去。
封珩就坐在客厅里等乐茗,瞧见她初来,他立即迎了上去。
一手揽住她的肩,他先朝时芮点了点头:“多谢,有劳。”
——一副生怕自家孩子不懂事儿得罪了医生的模样。
能让封珩这么小心翼翼的处理人际关系,大概也就只能是在事关乐茗的时候了。
乐茗侧着头看他,眼中尽是笑意。
时芮看着他们,轻笑着说:“没事的,封先生,你比我有用得多。”
封珩立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再次点头,拍了拍乐茗的肩膀说:“我们回家吧。”
“好。”乐茗的视线始终落在他的脸上,她的唇轻抿着,嘴角却微微上扬。
回家的路上,她靠在封珩的怀里,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封珩没问她什么,甚至都没有说话,但他却很清楚此刻的她最需要的是什么。
乐茗枕在他的肩头,握着他的手指,笑容中尽是满足。
有他,此生足矣。
【作者题外话】:【咱也不知道“有些人”到底都是谁……(揣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