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靳宝点点头,又看向了东家:“东家,你这支我些银子来呗。”
他的工钱都是一直记在账上的,除了日常开销,一直没拿过。
等到年前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十两银子了。
铺子的东家见状,便说将这些银子投进铺子里,到时后每月清点收益后,取一分给他。
说来这也是东家为了留住林靳宝法子,林靳宝本来也不想换地方,便应下了。
之前生意倒是一般,但是两个月前,那外商送了许多更璀璨耀人的石头来。
这铺子生意直接翻了几番,林靳宝也是看过账本的,如今他也是有二百两的人了。
“你要支多少?”
东家这还要仰靠林靳宝呢,这会听林靳宝说要支银子,直接就拿出来自己的荷包来。
他乐呵呵的问道:“一两银子够吗?”
他记得林靳宝家是在一处村子里,这回村子办事,一两银子已经很多了。
林靳宝摇摇头,直接说道:“今日不是收了那徐府的定金吗?五十两的银票,我拿那张去就成。”
东家闻言,嘴角微抽。
这首饰还没开始做呢,就把人给的定金拿去用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可见林靳宝一脸认真,饶是他再不舍,也只得点头应下了。
“行行行,你拿去吧!”
他深呼一口气,仰脖子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不过话我可放前头哈,这首饰过十日就该送过去的,你别耽搁太久,不然这怪罪下来,我可救不了你!”
这徐府,其实就是知县大人的府邸,这首饰说是给知县千金的生辰礼物,选的都是那晶莹剔透,色彩稀奇的石头,要求镶嵌在金子打的首饰里头。
林靳宝做木钗的手艺不错,这做金钗更是一绝。
只是细工慢活的,这知县千金定了一个步摇,一个簪子和两对珥珰,这东家只觉得十日都有些赶了,更莫说林靳宝如今还要回去几日。
林靳宝心里又如何不清楚,只是这事关林婉儿,他不回去看一眼,又如何能放心的下。
至于这些个首饰,但时候夜里也抓紧些赶一赶,还是能做出来的。
“东家放心,不会给你救我的机会的。”
他笑着摆摆手,直接去了铺子里面,向账房讨要那张五十两的银票。
这面额有些大,账房先生不敢直接给,又跑去后院问了下东家,再三确认是支五十两后才将银票给了林靳宝。
林靳宝接过银票,坐上牛车,眼瞅着要到城门口了,他忽的停了下来,掉了个头去了东街。
先是去钱庄将换了些碎银子,随后去买了一壶好酒,又是去买了些糕点,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糕点铺里又要了几串糖葫芦。
买的时候,林靳宝还不忘交代伙计打包时包的好看些。
伙计一听,顿时回了他一个了解的眼神。
随后将林靳宝的糕点和糖葫芦用油纸包好,俯身从柜台下头拿了一副剪纸出来,随后贴在了上面,一看就喜庆。
林靳宝嘴角微抽,在伙计“恭喜”的目光中架着牛车缓缓离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林靳宝再到城门时,已经未时了。
肚子传来的饥饿感告诉他,最好是吃个东西垫吧一下。
于是乎他又在城门口处的面食铺子里吃了碗面。
这好巧不巧的,吃完了面,就看见林予北和林予东架着马车从他面前经过。
林靳宝连忙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来放在桌上,随后冲着小二喊了一声。
见小二朝他那边走过来后,起身拿起糕点和酒就去了牛车那里。
他坐上牛车,柳条一挥,跟了上去。
林予西头一次赶马,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这会又听见后头响起了轱辘转动的声音,手劲下意识的就重了几分。
这马儿吃痛,立即扬蹄狂奔,林予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急忙往回拉缰绳。
只是这马毕竟不是转用来拉马车的马,林予西一时间竟是拉不住。
马车随着马的狂奔而颠簸,林予东到还算镇定,只是林青儿却是被吓得面色发白。
她紧紧的抱住秦奋和秦勉,焦急的朝外面喊道:“三弟,四弟,出什么事了?”
林予西这会也紧张着呢,哪有心思去会话。
林予北就更不用说了,只见他双腿用力,猛的跳到马背上。
他伸手,死死抓住马脖颈处的缰绳,双腿则是夹紧了马腹,使得马儿的速度渐渐减慢下来。
林予西见状,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后面的林靳宝不明所以,见马车又慢了下来,他也连忙往回一拉缰绳,使刚刚才走快了些的老牛继续慢悠悠的走着。
林予西往回望了一眼,见那牛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不禁皱了皱眉。
“这谁啊,好像一路都跟着咱们。”
这黄土路,马车行驶着的时候往后看去,可谓是尘土飞扬,只能看清个大概。
前头的林予北听见这番话,也是眉头一皱,他当即一拉缰绳,使得马儿停了下来。
随后纵身下马,朝后面看去,却见后面的牛车也停了下来,他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眸色也深沉了几分。
“许是同路吧。”
他收回目光,抬腿上了辕座。
“三哥,你这挥鞭子可不能再下那么重的手了,这次我在还好,若是我不在,那岂不是要人仰马翻?”
林予西闻言,注意力顿时转移过来,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林予西心里很清楚,这事怪不得他人,是自己太过紧张才会导致意外的发生,毕竟这路又不是自己家的。
总不能自己赶马车出门,别人就不能走这条路了吧?
林予北这会也不是怪罪林予西,只是希望他能吸取教训,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毕竟这人命就一条,若是他没在,人仰马翻的受点伤都无所谓,可要是出了人命,那家里人可该多难受。
“行了,走吧,咱傍晚还得去县里的。”
“哎”
林予西点点头,他这次真真是被吓到了,挥鞭子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马又吃痛而一路狂奔。
林靳宝那边也似乎是感觉这么跟着有些不合适了,倒是超过去吧,又不太好。
于是乎他轻拉缰绳,在原地等了一会,见马车渐渐消失在弯道处,才重新赶起了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