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见杨红芬释怀了,她沉着脸点点头,道:“知错就好,吃饭吧!”
说罢,她率先动起了筷子。
赵春花早就等不及了,抬手就夹菜吃了起来。
林婉儿却是觉得这菜索然无味,她听到纳妾二字,心中不免又回想起了在周家的日子。
可她也不想让林母她们担心,便垂着头,故作镇定的吃着。
李玉姝心里还记挂着俩孩子,这吃饭的动作也快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吃好了。
她放下碗,笑着提出了回屋:“娘,我吃好了,就先回屋里去了。”
林母闻言点点头:“去吧,厨房里烧了热水,过阵子我给你提过去。”
这赵春花怀孕了,杨红芬得看着孩子,况且儿媳妇的洗澡水,也没有公公给提过去的道理。
林母便寻思自己提过去得了,正好还能去看看两个孙子。
李玉姝也没有拒绝,她笑着点点头,走了出去。
只是才到院子,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李玉姝微微一愣,过去将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男子,估摸一米八左右,他身形纤瘦,五官端正,手里还提着东西。
她疑惑的问道:“你是?”
林靳宝本来还在担心,这开门的若是林母或者林父、林婉儿,他怕是会进不去这林家院子。
结果来的人是李玉姝,看来是上天都在帮着他。
想到这,林靳宝咧嘴一笑,抬手将礼品晃了晃:
“是予北媳妇吧?叫我靳宝哥就成。
林叔和林婶在家吗?”
李玉姝仔细回忆了一番,对这名字倒是耳熟,可怎么也没有印象,但人家是来找林父和林母的。
李玉姝点点头,侧开身子让出道来:“这会正在吃饭呢。”
吃饭?那岂不是林婉儿也在?
林靳宝心中一喜,抬腿便进了院子:“那感情好,我这还可以蹭个饭吃。”
林家院子林靳宝小时候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他一直记在心里,这会去堂屋,可谓是轻车熟路。
李玉姝见状,连忙关上院门跟了过去。
才到门口呢,就听见了碗摔碎的声音,她被吓了一跳,连忙走了进去。
就见林父垂眸吃着饭,一声不吭的,林母则是皱着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至于打碎碗的林婉儿,她这会已经跑回里头躲着去了。
见此情形,李玉姝顿感不妙,可又不敢贸然询问。
林靳宝这会也缓过来了,他浅笑着,浑然当做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一般。
“林叔,我记得您是喝酒的,这便打了壶好酒,您得空的时候也好小酌几杯。”
林父闻言,放下手里的筷子,他撇了一眼林母,见她依旧沉着脸,他轻咳一声,拒绝了林靳宝的好意。
“不用,我这酒已经戒了。”
林靳宝身子一僵,但他也没气馁,而是笑着对林母说道:“林婶,您不是爱吃甜口的嘛,我这给买了些糕点。”
说罢,又担心林母也不收,他又补充道:
“里头还有几串糖葫芦,是我给孩子们的心意,您就别拒绝了。”
小花和二妮年纪大些,一听糖葫芦,虽然想吃,但也能克制住。
小草就不行了,她双眼放光的盯着那个油纸包,嘴角已经在流口水了。
她还没吃过糖葫芦呢,听狗蛋说,糖葫芦红红的一大串,上面裹满了糖,可甜可甜了。
她这般炙热的目光,林母哪能注意不到,只是这东西哪是能说收就收的。
“你的心意,我和你林叔收了,但这些东西,你还是拿走的好。
咱两家的关系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可不想前脚收了,后脚就有人来找茬。”
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林靳宝抿唇,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可一想到刚刚看见的林婉儿,他还是打起精神来,对着林母保证道:
“林婶子放心收下便是,今日不同以往,我跟您保证,她绝对不会来的。”
林母却是嗤笑一声,将徐氏在满月宴那日的闹剧说了出来。
每说一段话,林靳宝的脸色就难堪一分。
扰乱林家的满月宴,也就是他娘才做的出这种事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怒火提出了告辞,主要是他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这事是我娘做的不对,我代我娘同林叔和林婶还有四弟妹说一声“对不起”。
这些东西,就当做赔礼好了,我就不叨扰了。”
说罢,他转身就跑了出去,留下那些个东西在地上放着。
李玉姝看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情况,没头没尾的,然后就这么走了?
徐氏她倒是有印象的,可是两家不和,这儿子按理来说也不会来给林父林母送礼啊?
林母注意到她疑惑的神色,轻咳一声,道:“玉姝,俩孩子醒了吗?”
李玉姝回过神来,她这压根就没回屋子,哪知道醒没醒。
她讪讪一笑,应了一句:“我这就去看着”后,落荒而逃。
杨红芬和赵春花对林靳宝的情况还是有几分清楚的,二人这会见林父和林母脸色不好,纷纷放下碗筷。
随后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娘,我这吃好了,就先回屋去了。”
林母点点头,待赵春花与杨红芬二人牵着孩子走了后,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东西,最终无奈的摇摇头。
“出来吧,人都走了。”
话音落下,躲去了里屋的林婉儿走了出来,双眸红红的,想来是哭过了。
林母见她这样,心里是又气又难受,更多的是自责。
自责当初自己匆匆的将林婉儿给嫁了出去。
她长叹一声,起身抱住了林婉儿,拍了拍她的后背。
“别哭了,靳宝这孩子这些年一直没成亲是为何,娘心里都清楚。
你若是还有意,娘就舍下脸面去求一次徐氏。”
她这话,说的极其艰难。
林婉儿猛的抬头,泪珠滚滚落下,她摇摇头,哽咽着说道:“娘,女儿如今已配不上靳宝哥了……”
她是嫁过人的,林靳宝却一直未娶亲。
况且今个还听林青儿说,林靳宝如今在一家铺子里头做匠人,想来也是攒了不少银钱的。
她何德何能,配得上他。
见女儿哭的这般伤心欲绝,林母心里的自责愈发浓厚,她鼻子泛酸,声音也哽咽起来。
“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害了你啊……”
假若当初她应下来,让林婉儿嫁给林靳宝,两小口去县里住着,徐氏又能管的上几分?
都是她顾忌太多,害了女儿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