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1. 昆阳人与千柱之都

所以，当昆阳人派遣使者向龙族的元老们求助，描述了遗迹中某些令人惊骇的深渊与怪物；某些可怖的雕刻与塑像；某些完全不似生物的“影子追捕者”与离奇怪诞的事情；以及其他一些太过复杂、荒诞，甚至都让人根本没法记住的奇异见闻时——

龙族也慷慨地派出了以摩根勒菲为首的救助小队。

这个救助计划并不草率和轻易，甚至可以说——是经过深思熟虑和带有某些“私心”的考量。

让元老们做出判断的重要依据是，在某次会面中，昆阳族使者还带来一名据说被逼疯了的家伙。

他是更早前一批探索遗迹幸存的昆阳人，本来有头有脸，而且身份地位不低。

但出现在龙族元老们面前时，他的身体被蓝色的超合金链条绑住，眼睛蒙着黑色眼罩，上面缀满贵重矿石，整个人都固定在金属做成的棺木中。

龙族有着无数房间的一间密室内，这家伙说着令人震惊的“疯言疯语”。

“那蓝光！——那蓝光！”

“让我失明，也让我看清一切……哈哈哈……”

他口中都是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呓语，还有模糊不清的念叨：“它们一直就在那下面，早在任何活物之前就在那里……比恐龙更早……”

“你、你，还有你，你们是关不住我的……我终究会奉献自己……”

“暗夜幽灵……总是一样的，只是更弱小……从不会死亡……”

“潜伏、潜伏、潜伏……同样的肢体，一半是人一半是空气……”

“那已死的东西……还在行走和工作……”

“看哪！那些野兽，那些半人的阴影幽灵……魁马与黄金城市……数不清的骸骨……还有我的船！”

“古老的、古老的、古老的……比时间还要古老……从群星上来……与他相比，我们都是尘埃……”

“伟大的克苏鲁——阿撒托斯——奈亚拉托提普——等待着，等待着……”

他一遍又一遍呻·吟着。“老天啊！他们比大地还要古老，他们从其他地方来……”

“他们知道你在想什么，而且能让你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巴尔纳贡神庙上方的远足石径上——他们来了……是半人半鬼……跨过了那条线……一直在这里……”

“所有一切都是金子做的……可怕的动物，半人……死亡者的奴隶……太疯狂了——耶！”

“融化了，又再次长出新形状来……变得越来越多！”

“我们一开始……全都起源于……起源于他们……！ch'yarul'nyarshaggornyth……ch'yarul'nyarshaggornyth……”

“啊！我的头！”

一股强大的灵力从他的头顶进入身体，龙族元老试图出手镇压他的疯狂意念，但太迟了。

那个可怜的昆阳人翻着白眼，最终崩溃了，没有活过第二天的黎明。

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在说些疯话，还有连昆阳族使者们听了也皱眉的古怪“咒语”。

那些咒语类似于单音节的胡乱组合，但龙族元老们闻听后却骇然失色，他们知晓其中那些奥妙的，胡言乱语更深处的无限邪恶含义。

在对方开始呢喃这些“咒语”的时候，其他元老们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纷纷离席。

“你们觉得呢，没错了吧？”一名龙族长老问道。

“是他们远古的神亲在召唤么？”另一名龙族长老问道。

“是原住民的语言，它应该代表着某些力量的一种化身、或者显现的威力……也许是精神末梢的偶尔接触造成的。”

“是的，疯狂的东西搅乱了他的脑袋，那不是普通生命所能承受的信息，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庞大。”

“我猜，是混沌的中央，有些被召唤的不洁之物、被禁锢东西的精神能量渗漏出来了……”

“‘shaggornyth’的意思是‘梦境力量的仆从’对吧？，我认为这个‘仆从’指的就是‘夜魇’。”

“什么？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子嗣……？你是说，他们误闯了‘千柱之都’埃雷姆？”

几个人闻言都面面相觑，神色大为惊慌。

“如果真的是这样……”身披银甲的龙族元老沉思了片刻道，“我们应该立即派执行官带队去看看，先确定它的具体位置，再想办法阻止事态继续扩大。”

这件事造成了日后龙族元老们的私下讨论，并很快得出了一致的答案。

之所以答应派遣龙族力量帮忙，是因为龙族元老们一直在怀疑，原神的死对头——撒布·尼古拉斯及其子嗣，在大地裂开成幽垠深渊时，远古被封印的部分有所松动。

昆阳人在地下深处，一定是无意间触及到了这些深邃之物，甚至是找到了有着撒布·尼古拉斯神庙的千柱之都埃雷姆。

千柱之都埃雷姆，它是某个古老邪恶得难以描述的世界的一部分，也可以说，是一个通往古老邪灵精神国度的“实体创口”。但龙族希望它永远不被发现，任何人都别接近那里。

更让他们感到担心的是，龙族看管的几处原神遗迹“创生熔炉”的加速损毁，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创口”被撕裂了，导致强大恶势力的一滴精华泄漏出来，常人是难以与这种力量抗衡的。

如今，长期无视的恶果显示出某种端倪，龙族也希望知道发生了什么。

至少，在他们能够挽救这一切之前。

————

此刻，白龙的意识正面对摩根勒菲所看到的黑暗之物，但他不知道那里隐藏着什么东西。

仿佛有一些摇曳的蓝光，从黑暗中透出，像是夜晚闪烁的鬼火。

无尽虚空中，一个声音在喃喃低语：“你不可能赢我——”

一阵沉默后，传来摩根勒菲那时还算动听的声音：“我是龙族，而且是龙族最强大的执行官！”

“你，必会陨落在我手里！”

铿锵有力的话语，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但白龙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无比坚定和自信。

黑暗中传来一串令人瑟瑟发抖的声音。

“龙族？呵呵呵呵……哈哈哈！应该比我的宠物们……强那么一点吧？”迷一般的笑声回荡起来，天地间都被这声音碾压，听得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嚯嚯……无知的小东西……”黑暗造物显然对摩根勒菲嗤之以鼻。

“你以为击败了我几个不值一提的宠物，就可以挑战我了……”嗡嗡声含糊不清，黑暗中像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浑厚而恐怖。

“你跟他们的下场也一样！”摩根勒菲的龙眼法杖发出微光。

“蝼蚁一般……也想冒犯我？”

“放了他们，我就饶你不死！”

“你饶我不死？”黑暗中的造物似乎瞬间有了点兴趣。

“我是……不死之身。你们终究是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