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来到城门前。
嬴政手已经捏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出鞘。
“我们要进城。”
王陆对看守的士卒说道。
但士卒却淡淡撇了他们一眼道:“今日南城门只出不准进,进城到从东城门。”
王陆和嬴政一愣,这什么规矩?
王陆朝周围看了看,刚才只顾着自己兴奋,都没有发现具体的情况。
城门前虽然人多在、热闹,但是只有出的,没见着进的。
原本进城的道口也都被封住。
“你们别在这碍事,要是耽误了事,砍了你俩的脑袋也不够赔!”
士卒驱赶道。
王陆和嬴政只能后退,并朝东城门走去。
——南城门不许进人,只允许出,可能是为了方便管理。
——毕竟为了抓嬴政,一进一出同时关注的话,确实容易顾此失彼。
——东城门就东城门吧,也就是多走一些路,费些力而已。
东城门距离南城门有小几里的路,这路上也有三三两两和他们一样的被赶到东城门的行人。
大约一两刻钟后,他们来到东城门。
王陆呆住了。
东城门就两个士卒,别说和南城门比,就是平时的邯郸也不止这点士卒看守。
而且这来两士卒完全就是摆设,任由行人进入。
“王兄,东城门的防守竟然如此宽松。”
“我们可以安然进城!”
“……”王陆实在高兴不起来,自己的计划再次落空。
他和嬴政走过东城门,又折返回来,向其中一位士卒问道:“为何东城门只有你们两个看守?”
士卒瞥了他一眼,根本懒得回答,挥手驱赶。
王陆只好掏出一粒碎子,塞到他手中。
士卒立刻变脸,笑道:“城内的士卒都被派出出去给各县传消息。”
“那为何只查出口,不查入口?”
士卒不解,反问道:“难不成秦国质子从邯郸逃走了之后,还会回邯郸?”
“万一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士卒坚定道。
“……”
虽然戴着斗笠,但王陆的表情可以预料的无奈。
人家不查,总不能当着嬴政的面举报嬴政吧?
要是嬴政独身一逃,失去了他的行踪,鬼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逃回秦国。
这不妥,只能再见机行事。
“政公子,我们走。”王陆走在前方,嬴政跟在后面。
他看着王陆的背影,只觉得格外雄伟。
“原来如此。”
起先嬴政不是特别理解王陆为什么非要带他回邯郸,不是逃得越远越好吗?
但现在明白了。
秦国质子从邯郸逃离,赵国举国必然严查。按照吕叔的计划隔一段路换马车,但赵国的士卒同样也可以用这个办法来保证马的速度。
如此一来,很有可能出现自己等人还没有赶到前方的城市,城市内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从而全城戒严。
这时候每经过一座城、每一个县都大大增加了被发现、被抓捕的可能。
王陆一定是提前发现了这点。
而赵国举国上下的城县都会仔细查秦国质子的踪影,却唯独有一处的地方是最松懈的——邯郸。
自己从邯郸逃离,这一点整个邯郸的人都知道。
他们知道,所以更加坚信自己不可能回邯郸。
相比较其他的城县,邯郸无疑是搜查程度最轻的。
王兄,定然是熟读兵法。
愈是在绝境之中,愈是藏着一线生机。
佩服!大胆又有谋!
二人轻松进城,并没有其他什么关卡。
邯郸城也和往日一样,百姓来来去去,各自作着各自的事。非要说有哪里不一样,就是出城的队伍有些拥挤,排了好长一条。
再就是百姓的墙上用黑炭画了嬴政四人的通缉令。
虽然模糊,但已经隐约神似。
王陆凑过去,看着黑炭画的通缉令。
结果,看到这个通缉令王陆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
“为何我才五十两,政公子却有五百两?”
嬴政看了看上面的数值,回道:“这又不是什么可值得骄傲的事。王兄,入邯郸后可还有新的计划?”
“没有。”王陆回道。
但嬴政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在邯郸等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赵国上下不再严查,我们再离开邯郸也不迟。”
“……”
……
两人在邯郸走了一圈,挑了间比较干净的客栈落脚。
王陆先在自己的房内歇息了一会,刚刚这一路来他也看到不少通缉令,也有不少邯郸人盯着通缉令上的赏金发馋。
自己五十两黄金且不说,嬴政的五百两赏金的诱惑确实无人能挡。
一两白银差不多二百到五百不定的布币,一两黄金兑十两银子。这五百两黄金下去,三代之内只要不大手大脚,只简单吃穿用度,根本不用愁没钱。
邯郸人恐怕做梦都想把嬴政给检举抓了。
王陆也准备执行自己的第二计划。
之前以为在城门就能抓住嬴政,但没想到邯郸人手竟然紧缺,不查入城的人。
那只能找个机灵点的傀儡,到县府举报再逮捕嬴政。
“王兄,店佣送饭菜来了。”嬴政在外叩门。
“来了。”
这一路上两人都是吃又冷又硬的干粮,现在这口热菜真的难得。
陆彦看着嬴政优雅却又快速地吃着,心里不由得想,多吃点,等进牢里就没得这么自由了。
“我要出去一趟。”
嬴政只是点头,并没有多问。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王陆戴着斗笠出门。
关于举报的人选并不能随便,不是说任意抓个路人让他去举报,他就会去的。对方很有可能会认为自己脑子有病,想赏金想疯了,导致浪费口舌却没有收获。
所以最佳的人选还得从认识他和嬴政的人里面选。
琳琅居,里头的学子就是最合适的。
他们本身就不待见秦国人,且之前王陆那么虐待他们,这新仇加旧恨,就算没有赏金,也绝对乐意去官府举报行踪。
王陆躲在琳琅居后院的小路上,看着一帮学子拿着书简往学堂走去。
好不容易等到人越来越少,一个好像迟到了的学子一边整理衣冠,一边朝这边跑来。
“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