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卷本身并不值钱,值钱的是上面记载的内容。
成矫的这份礼到底值不值钱,得看过之后才好评估。
六国使者一合计,用了点小手段,一唱一和哄成矫说出了书卷上的内容。
“我就知道你们是害怕。”
成矫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上当,拍了拍箱子道,“这里面装的是我秦国这么些年来收缴的匈奴律法。”
“一整套一条不落!”
六国使者面面相觑,这套礼确实送的别出心裁。谁都知道公孙鞅是法家弟子,对于各国律法有强烈的兴趣。
而这匈奴的律法倒是秦国得天独厚,其他国家平时想整理这么一套出来也没有那条件。
不得不说,这礼物挑的很有意思……但还是不够。
魏国使者嘴最碎,他说道:“你这礼一般人送的话,顶了。可你一个秦国公子就送这么点东西,没诚意。”
“是,没诚意。这不就是从自己仓库里挑了一件不要的东西送别人当礼物吗?”其他使者也纷纷附和,“不够,不够,不够……”
成矫也似早就知道他这么会这么说,又从让扈从从箱子底下的一个秘密机关里取出一个古朴神秘的盒子。
这次不用六国使者激将,成矫自己就打开了它。
众使者一瞧:“就一块玉佩?”
对于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来说,玉佩还不是想要就有,甚至还不如那两箱书卷贵重。
“别小看这块玉佩。”成矫看出了他们眼中的疑惑。
“这块玉佩是管仲当年的随身玉佩!”
众使者顿时露出惊讶的表现,立刻围了个过来,齐国的使者更是想要近距离接触看看。
“别乱摸,就远处看着!”成矫呵斥,但齐使却不满意,“管仲是我齐国的大人,他的随身玉佩自然该是我齐国的,有何摸不得?”
“你放屁!”成矫骂道,齐使顿时有些尴尬,他也没指望真拿回玉佩,就是想看看而已。
“老齐,你看玉佩是真的吗?”魏使问道。
“据说管大人在思考问题时有用手摩玉的习惯,如果是真的,玉的正面右下角应该有一处微小的凹坑。”
众多使者视线投去,成矫也大方展示,四四方方的白玉牌有下角确实有一个弧度的凹坑。
坑形自然,且玉佩呈现一种特殊的润色,这只有长期被人把玩才能养的出来,工匠绝作不了假。
“这多半是真的。”齐使给出结论。
其他几位使者则开始默不作声。
管仲是法家的代表人物,公孙鞅又是法家后继者,这块玉佩的意义要远远超过其价值。
和他们的贵重的礼比较起来,成矫这两样见面礼确实压过了他们。
“这些东西不贵,对公孙先生的意义却不一般。”
“公孙先生不会真被这秦国小子给哄了吧?”
他们开始担忧起来。
成矫收好玉佩,往四周瞧了瞧,这么重要的时刻自然要有人见证。
“嬴政他人呢?”
成矫问身边人,得知他们早早就走了后,还有些遗憾,
“可惜了,不能亲眼看到他们此刻的表情。”
成矫走回客栈,将礼物和名帖一块交给书童,由书童一块递上去,但因为之前送的名帖的实在太多,一时半会公孙鞅也无法回复。
“你,还有你……”成矫挑了两个比较机灵的手下留在客栈,要求他们只要一有异常,就立刻来向他报告。
至于他自己,看已经到了午膳时间,就先回自己的府邸休息,让各国使者继续在这只有硬板凳的地方苦等公孙鞅。
六国使者看成矫走,他是府邸可以休息,他们则只好留在这一般,有点老旧的客栈。
……
……
史迁和嬴政跟着王陆回到他家中。
“你们先坐,我去煮饭。”王陆给两人倒了杯茶,不急不忙地洗米做饭。
嬴政:“……”
史迁:“……”
两人琢磨了一路,也没明白王陆到底在搞什么?
“史迁兄,这公孙先生的规矩每到一国,只设一日时间收礼。”
“一旦过了今日,公孙先生便再也不接受任何拜访。”
史迁点点头,“是这样的。”
“……”
嬴政有些头疼,史迁事外人的模样也就罢了,怎么王陆也淡定得不行。
“史迁兄,我不在王兄身边的时候,你有曾注意到王兄准备过什么礼?”
史迁专门打开记载王陆的那节竹筒,看了看里面的竹简。
“没有。”
嬴政坐不住了,站起来左右踱步,并自言自语道:“现在联系吕叔,动作快点也许还来得及……”
“如果物品不够珍贵,可以用数量来顶替,只要让公孙先生感觉到我们的诚意就行……”
嬴政想好就行动,丝毫不拖泥带水,只是在出门的时候,被院子里淘洗粟米的王陆拦下。
“政公子,你去哪儿?”
“找吕叔。”
王陆一下就反应过来嬴政还想搞其他动作破坏自己的计划,这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政公子,我这不就在准备送公孙鞅的见面礼吗?”
嬴政看向王陆手中微黄的粟米,不禁皱起眉头:“就这?”
“王兄,你没和我开玩笑?”
如果不是和王陆已经有了比较深厚的情谊,就现在心急火燎的嬴政早就一剑砍下来了。
“它就是一盆米!”
王陆纠正道:“它是一盆饭,当然不只有它。一会我还会做些菜。”
“王兄,你认真的?”嬴政直直看着王陆,难以置信。
“政公子,你就安心等着吧。”
王陆推着嬴政回到屋子,他继续做饭。
嬴政三魂七魄像是都丢了一半:“史……史迁兄,王兄说,一会送给公孙先生的见面礼是一盆……饭……哦,还有菜。”
正在饮茶的史迁手一抖,滚热的茶水直接溅到腿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王兄要用饭菜作为见面礼送给公孙先生?”他重复了一遍,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嬴政却点点头,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史家自周以来就一直存在,从未听说过谁拿饭菜当见面礼的。”史迁不断摇头,“这太荒唐了。”
嬴政开始自欺欺人:“会不会王兄其实有惊人的厨艺?”
史迁立刻打破嬴政不切实际的幻想:“前不久我留在这儿吃过王兄做的饭菜,齁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