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元从成矫府上离开,回到客栈后发现同病相怜的其他蚕商都在等着自己。
也对,他们距离秦国近,自己齐国是最远的,理应先到咸阳。
“范掌柜,你同意涨价了?”一帮蚕商聚在一块道。
“怎么可能?”范元道,“五十两一尺已经不便宜,怎么还涨?”
范元心中有气:“想来还是王掌柜和嬴政公子体恤百姓。试想这蛮蚕价格飞涨,岂不是让那些官大人和富商们得花更多的银两购买?这买的钱不还是从百姓间搜刮而来。”
“价格无节制的疯涨,最终还是苦了百姓。我看这嬴成矫的为人远不如嬴政,将来要是嬴成矫当了秦王,秦国的百姓恐怕要大祸临头。”
其他蚕商道:“别管秦国人死活,眼下是咱们该怎么办?六十五两一尺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范掌柜,你给定个主意。”
其他蚕商纷纷提出自己的主张,不过每个办法都有些瑕疵。
范元琢磨一会,说道:“有了。成矫终究只是秦国的一位公子,还有能稳压住他一头的人。”
“谁?”众蚕商问道。
“秦王。”
……
……
入冬。
对于所有身体虚弱的人来说,这是道大坎,熬过去了,看明年春暖花开;熬不过去,别人看你坟头长草。
秦王搬到了新的宫殿,宫殿下有巨大的炕,时时刻刻生着火,烤得铺在地上松软的兽皮毛都温暖宜人,同活着一般。另外屋顶除了正常的防雨、之外,还铺了三层牛皮,一层阻挡屋内的热气逃出,一层铺垫,最外层则将外头的寒气阻拦在外面。
可饶是这样,秦王仍是被寒气折磨着难受,像是发自自身肺腑。
“大王,奏折到了。”
秦王身体再不适也得上朝,作为一国之君,不能展现出软弱姿态。
群臣体量秦王不易,上朝时也基本长话短说,将需要请旨的事情都写在竹简卷上,交给审阅,次日再从公公手中取回。
“呈上来。”
健壮些的公公一左一右捧着两盘竹简进来。
每卷竹简上都绑着丝带,分红色或蓝色。
红色代表影响秦国百姓的政务,若使事情紧急可多加一根或至多两根的红丝。
蓝色就是朝廷官员之间的像是弹劾之类的。
“今日有蓝卷?”秦王还挺诧异,朝廷最近没什么纷争,竟然还有人弹劾。
秦王先处理红卷,里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申请。
没多久,秦王放下最后的红卷,拿起两份的其中之一。
“臣等不满成矫公子以权谋私,霸占他人利益。”
整卷卷轴上就短短一句话,可话约短,事越大。
这句话下面全是朝廷中官员的签名,知道秦王不可能认识每个人,他们还在各自的名字下面写了官职。
官职着实不大,但数量大啊。
百位官里面,大致有四五名的官职到了可以上朝的程度,他们的联名书不算小事。
不过就这一句话,秦王也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
自从成矫抢了嬴政的蛮蚕后,韩霓就在宫中运作,绝不让外界的一些传入秦王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