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先于众人赶到文碑林,即可抹去碑上的下联。
至于方法,其实有很多。
比如隐身狂奔过去,比如遁地狂奔过去,比如一个念头人直接飞过去……
如果王陆会仙术的话,可以这么做。
问题是王陆不会,他入文碑林的办法就只能靠两条腿。
周天子和七王的車辇在前,他要是冲到前方,问都不问,直接乱箭射死。
命与下联,孰轻孰重,王陆还是分得清楚的。
犹豫之间,第二次见的文碑林赫然出现眼前。
“迟了,得见机行事。”
一堆人浩浩荡荡停在文碑林前,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入。
除了周天子和七王之外,就是周王室的一派人和武搏、文铮以及各位公子们。王陆占用的是秦国仅可随行的唯一的名额。
人也不算多,三十多,不到五十。
“随予一人赐章。”
今年新入文碑林的共有三篇诗文,秦楚秦燕赵魏韩等王自个慢慢赏析,觉得好就在该碑上用私章按一下,后续周王室的工匠会专门给石碑刻下国号,以示认可。
王陆伺机而动,眼下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诗上,只要自己悄悄退出人群,仍有抹除下联的机会。
“王兄,这首写得不错。”
“啊,对对对……”王陆答得心不在焉,脚掌跟抹了油似的慢慢往后滑着。
诸王开始讨论三篇诗,各国臣子莫不认真听着——别管说得对不对,在不在理,做臣子的得拿出态度。
王陆趁嬴政的视线不在自己这,一个旋转,溜到人后,刚要往文碑林深处冲……
就看到一身素白衣的屈景杵在那两块残诗面前。
“好一个叛逆小子。”
“你家大王说话都不听了?”
王陆想不明白屈景他怎么敢?自己不听秦王,那是真不在意,毕竟心怀灭秦大计,可屈景凭什么不听楚王讲话?
胆子这么肥?
将其视为对手的褚胥也注意到这点,问向旁边的项迪。
“屈景平日也这般目中无人?”
项迪瞧都不瞧,回道:“屈景平时就这么勇。和他们屈氏一族一样,一根筋,拎不清。他们不听大王的,大王也不听他们的。这事你别管。”
褚胥收回视线,对楚国的内政感到离奇。
三篇新诗,总共也就百来个字,七王肚子里的墨水也有限,差不多就结束了话题,转而讨论起如何治国来。
这些话题便不是其他人可以听得了,周天子使了个眼色,让吴丘领着众人散去。
“各位公子可以欣赏每块碑上的诗文。”
“若是看腻了,可去深处白玉石碑瞧瞧残诗,说不准福灵心至得一首绝妙下联。”
吴丘开始在原地为人介绍石碑上每一首诗文及诗人的来历,像清鹤或是其他同项迪这样的,也是第一次听,听得还算认真,反正无其他事可做。
褚胥整了整衣冠,朝屈景走去。
整个文碑林里,也就他算个对手,同其他人没话讲。
不过这屈景在残诗碑文前瞧了许久,难不成他想写出下联?
多多少少有些不自量力了啊,这两首残诗他们初学文时就已有所耳闻。
真要能续上下联,早就续了,哪还需要等到现在……
屈景背后鬼鬼祟祟的,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