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芳随后跟着看向门,瞳孔急剧收缩,不会的不会的,她肯定是听错了……但公安同志就是朝她走来,云珍还伸手指着她,说她才是胡芳。
“胡芳同志是吧?你涉嫌参与一桩拐卖妇女案,请跟我们走一趟公安局。”
上一次从公安局回来,她以为过去了。
怎么还来?
“你、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胡芳一张嘴,牙齿有些发颤。
“没有错,请跟我们走一趟。”
这时候是下班时间,吃晚饭时间,房东听到动静跑了出来,也是吓得脸色发白,“警察同志,她、她犯了啥事?”
“涉嫌拐卖妇女。”公安同志铁面无私。
“天啊……”房东几口人脸露震惊。
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胡芳再也坚持不住,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云珍都要吓死了。
胡芳被抓走之后,她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如果、如果胡芳到了公安局那边,开口乱咬人的话,把她咬出来了,咋办?
云珍怕极了。
当时二哥找到自己,跟自己说,云珊想去跳舞,那就在她耳边多提提,S市的那个新闻报纸也拿给她看,告诉她,胡芳有同事的老乡去S市……
对,她不过是转述二哥的话而已,她没有主动教唆云珊,她不知道人贩子的事,对,不关她的事。
但云珍还是怕,心里没底。
现在胡芳跟二哥结婚了,他们夫妻一体,到时候他们两人为了自保,会不会全部推到自己身上?
云珍承认二哥平常对自己还不错,但是,他以前打零工赚到钱,可是偷着藏着,没有拿出来,自己跑到城里买肉吃……
云爱军出去打零工还没有回来。
云珍既想他早点回来,商量下对策,又不想他这么早回来,她怕他帮胡芳,不帮自己。
云珍在纠结中还是等到了云爱军,其实她心里面还是带着期望的,期望二哥给自己出出主意。
云爱军听完胡芳被抓后,脸色阴沉地吓人。
他才刚结婚,把户口迁进了城,就要面临媳妇是人贩子的黑名吗?
“二哥,你说,这次二婶还会因为证据不足放回去吗?”云珍带着希冀问道。
云爱军也希望这次跟上次一样,但心里面隐隐地觉得,这次估计麻烦了。
“二哥,你说、你说胡芳会不会把我们俩供出来?”云珍的声音里带了口腔,她不能进去,进去了,她就一辈子被毁了。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没有结婚,还没有过上城里人的生活。
云爱军满脸烦躁,嘴里说道:“不会的。”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
胡芳不会说的,要是她说了,以后谁还会要她?大家拉着一起死,没有必要。
“云珍你在家,我去一趟胡家。”
云爱军当机立断,在浓厚的黑色中跑到了胡家。
胡家那边还不知道胡芳被抓的事,看到敲门的云爱军脸色很是不好看。
等再听到胡芳被抓,不耐烦的脸色就转发成了愤怒。
首先动手的是胡大哥,他握着拳手冲过去,往云爱军脸上就是一拳。
云爱军没有防备一下被打得正着,鼻子顿时血流如注。
接着就是胡小弟,他上去就是一脚,把云爱军踹倒在地,接着就是冲上去,继续踹。
“你个臭农村的,害人精,我家跟你有仇啊,你要这样害我们……”
胡大嫂也气得浑身发抖,家里出了个犯人,那以后家里人还怎么做人?还要不要出去上班了?
最怕的还是,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云爱军被这一顿打,打得头冒金星,但让他更痛的还是胡芳家人的话。
各种贬低、辱骂。
他拼着一口气喊,“找死了我谁救胡芳?”
胡母怕出人命把人喊住。
……
云珊听到胡芳被逮捕,心里算是落了一半的大石,希望她能把云珍、云爱军也咬进去。
除了她前世被拐,害得她家破人亡之外,这世的云有福受伤也有他们的手笔。
担心狗急跳墙,云珊没去卖领子了,也担心云家大房的人过来闹,特别是那老太太,她担心父母会心软。
跟父母说了下,云有福拿工作证,去城北的医院附近开了间招待所,一家子住进去,除了避人,还能方便云有福看伤。
招待所环境一般,有一个伤员一个孩子,确实是特别不方便,灿灿不适应环境,睡觉前哭了好一会儿。
云珊除了痛恨那些作恶的人之外,还很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强大起来,赚到钱买个房子。
云爱军一定要让他进去。
在招待所这边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云珊出去买了点菜回来,借了招待所的厨房做了早餐,灿灿给她做了个鸡蛋羹。
城北挨着市中心,出行挺方便的,有百货大楼有菜市场,也有小公园。
吃过早餐,潘红霞带着灿灿去小公园散步,小公园挺热闹的,很多放了假的孩子在那儿玩,云有福去了医院换药。
云珊则是跑了趟汽车站,找到了在那儿上班的胡芳大嫂张娟。
张娟虽然经历了半夜被云爱军拍门,又骂又打,又商量,一家人折腾了半晚,但她早上还是来了上班。
出了胡芳的事,她更加不敢在工作上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很怕被胡芳连累,把工作弄没了。
张娟是在客运站做后勤的,云珊等了她好一会儿才等到她。
她脸色很不好,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特别明显,云珊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为了胡芳的事。
“就是你让胡芳进公安局的?”张娟看到云珊就挺激动,咬牙切齿,要不是身上那套工作制服约束着,她非得给她两巴掌。
云珊道:“我本来是报警抓人贩子的,谁知道胡芳也进了去,不过,胡芳要是没参与,又怎么会抓她呢?你别激动,我不是过来看笑话的,也不是过来问责的,是真有正经事。”
张娟狠狠地瞪着她,这云家没一个好东西。
“胡芳嫂子你不要太激动,我相信胡芳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那样的事,最主要的责任不是她,而是教唆她的云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