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再进步

“…还是不对啊！”

“…精神共振的源头在于无尽星空中那一颗璀璨新星，而自我与新星联系起来的关键，应该就是怒气漩涡中那一粒信念之种…”

“…可是为什么我精神共振频率总是差那么一点，才能真正达到与新星同步，这里面很显然不仅仅依靠自我调整就能做到的，而是应该有其他方面的因素…”

意识海中奔腾地风浪拍打着精神力游丝环聚构造成的精神力模型，直到艾伦神性意志与主意识两体一位的特殊存在也最终无法坚持下去，一个松懈后模型整个出现崩塌后，风浪才渐渐变小，艾伦的主意识停驻在这片空荡荡的意识海中，忍不住继续苦恼、思索着。

这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失败了，时间也过去不知道多久，可艾伦也还是一无所得。

长叹一口气，艾伦主意识缓缓将试图维持溃散模型的精神力游丝释放，失去了束缚后的精神力游丝迅即化作游鱼，自由在意识海中翱翔嬉戏，仿佛真的有自我的意识一般。

“要是这里能再多一些点缀，或许就不那么单调了。”

闲极无聊的艾伦，也被意识海中的平和气息感染，意识附着在一根精神力游丝上，操纵着它在仿佛无边无际、但又似乎只有方寸之间的意识海中上窜下游。

不过嬉戏的时间一久，这片在感知中呈现纯白之色的海洋，以及外围永久不散的云雾景象，也着实有些枯燥，让艾伦忍不住心中遐想费曼世界丰富多彩的生态圈。

之前一直在摸索精神力共振的方法，此时想到具体事物时，难免便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与之关联的事物身上，随即原本除了精神力游丝外便无他物的意识海中，突然真就出现了信念之种的幻象。

同时，在信念之种上方，一颗璀璨庞大的火球幻影，突兀地呈现在艾伦感知中。

第一次，这片纯白的意识世界中，出现了其他的光彩颜色，橘红色的火球熠熠生辉照耀周边，甚至就连远方的迷雾似乎也在火球光芒照射下，缓缓往外退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神性意识顿时有了动作，直接接管了艾伦自我幻想出来的火球、信念之种的控制权，反而让艾伦主意识一时间再次空闲下来。

这也是艾伦很少动用神性意识的缘故，虽然随着他对一心二用传奇专场的掌控越发娴熟，神性意识已经能随时与主意识分离，进而独立处理各种突然出现在意识海中的信徒祈祷画面。

可是神性意识过于理智的状态，往往持续时间越久，便会不自觉地与艾伦主意识争夺身体的掌控权，直到艾伦主动将神性意识与主意识重新融合一体。

但每一次意识的融合，艾伦隐隐能感觉到自己的主意识都会受到神性意识的影响，渐渐有摒弃感情波动，情绪变化，朝着绝对理智的方向转变。

虽然艾伦本身也不喜欢冲动、易怒等过激的行为，出现在自己身上，可是他更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完全无欲无求的存在，那样的人生还有价值吗？

所以，除非需要神性意识存在，帮助处理不可控的信徒祈祷画面，又或者需要研究思考某各问题，否则艾伦都极少会让神性意识长久存在。

在神性意识的操控下，幻化出来的火球与信念之种不断在意识海中忽远忽近到处飞行，所过之处雾气迅速退散，与被操纵的精神力游丝碰撞一起，但又毫无滞碍地互相穿过。

艾伦主意识继续幻想其他的事物，然而意识海中却再无法显现其他任何的事物出来，看来这意识海与火球、信念之种间，还是有着某种艾伦无法感知的关系。

神性意识在主意识尝试结束后，便自动接收到结果，处于绝对理性状态下的神性意识更加在意这两个幻化之物的奥秘。

在各种操纵尝试结束后，神性意识开始又一种尝试，只见在庞大火球映衬下，仿如一粒微尘的信念之种，逐渐与火球幻象接近，随后直接融入到火球之中。

两个幻象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直到信念之种直抵火球核心处时，艾伦肉体心脏部位突然急促地跳动一下，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换作旁人，心脏的自律跳动中突然出现刹那间的不和谐，或许身体本主都不可能察觉到，但是对于身体拥有绝对掌控的艾伦，却清晰第察觉到了这陡然的跳动痕迹。

“……”

身体是诚实的，既然这两大幻象的融合，引起了身体的反馈，那么也就意味着艾伦这一次的尝试，很可能有着不一样的收获。

神性意识一边稳定住两个融合在一起大幻象，一边通过心灵反馈给艾伦主意识一道意念，艾伦主意识随即毫不迟疑地开始收拢游曳在意识海中的精神力游丝，开始构建无数次尝试下构筑出来最合理的精神力模型。

模型构建起来后，艾伦便开始展开精神力振动，随着频率变化越大，平静的意识海中也重新开始出现波澜，重复之前无数次尝试的场景。

轰！！！

眼看就差一步之遥，主意识与神性意识再次无法维持平衡，精神力模型顿时溃散化作游丝，而幻化出来的火球与信念之种也飘然淡化，消失在意识海中。

“呼！！”

时间的流逝，对于如今的艾伦来说毫无感觉，这一次的冥想尝试又过去了半天时间，当他睁开眼时天色又从晴明进入到深夜中。

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直大四肢，艾伦的大脑却还沉浸在之前幻象与身体的异动中，艾伦能感觉到在幻象出现意识海的这次尝试，意识海的波涛似乎比更早前的尝试要小一些，虽然最终艾伦还是以失败而告终，可也让他找到了某种解决问题的思路和可能。

等到身体与意识再次获得休息后，艾伦迫不及待地便又一次盘腿冥想，开始新一轮的尝试。

“…或许，之前所构建的精神力模型因为幻象的加入，而不再合适，应该对精神力模型重新构建，以达到与幻象的联动。”

意识海中，神性意识与自我意识继续协作试验，火焰星球何信念之种的幻象也重新出现在意识面前，再次像之前那样融合。

只是这一次艾伦自主意识准备对精神力模型做出改变，摒弃之前无数次尝试后才确定下来的合理形状，转而让精神力游丝编织成网，附着在熊熊燃烧、喷吐火舌的火焰星球表面。

一次次调整重构，光是用相对有限的精神力游丝编织一张均衡的织网，便耗去了艾伦大半的精力，等到整张织网笼罩在庞大火焰球体表面上时，意志坚韧如艾伦也忍不住感觉到一阵阵头疼、疲倦。

幸亏此时神性意识及时掌控住这个合力完成的构型，并冷静地开始波动游丝，引发艾伦本体的精神力产生振动，随即缓缓发生改变。

“该死！”

没想到这一次精神频率振动的改变，远比之前更加迅速，短短时间便无限接近艾伦记忆中火焰星球都频率，但是随之而来意识海中掀起的狂澜，也瞬息间成型，汹涌的无声波涛狠狠拍打在球体上。

脆弱的精神力织网此时哪里经守得住如此破坏，就在浪潮击打在上面时，便轰然坍塌破碎，这也就宣告着艾伦试验又一次失败。

“再来！！”

……

艾伦本体意识有些亢奋，好不容易让他找到个突破点，不管这条道路最终是否正确，总比他之前无数次徒劳、毫无变化大尝试要有价值。

“不对，我的精神力游丝数量其实是有限的，如果全部哪来构建精神力模型，到时候即便共振同步，那么也没有足够的精神力游丝与怒气、信仰之力融合，生成新的神力！”

又接连失败了几次后，艾伦主意识在神性意识的提醒下，突然发现一个明显的问题。

而就在艾伦主意识察觉到问题所在时，神性意识操纵下的信念之种幻象，也缓缓从火焰球体中脱离开来，重新变成独立的个体。

“换个思路看，想要在构建精神力模型之余，仍然存留更多精神力游丝，那么应该附着的对象就不应该是庞大的火焰球体，而是形态更小的信念之种才对！”

艾伦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具有合理性、操作性，随着信念之种的幻象稳定下来后，立马便有无数的精神力游丝攀附上来，重新构建起之前放弃的模型。

随即艾伦又对该模型做出细微的调整，还别说这无数次尝试才稳定下来的模型，内部空间真就刚好足够容纳信念之种。

精神力模型刚刚完成，神性意识便控制着信念之种的幻象重新与火焰球体融合，当这次多了一个精神力模型的两个幻象核心重叠的瞬间，艾伦再一次感受到身体中传来异样得动静。

只是这次的动静，不再只是心脏突兀跳动一下，而是与心脏重叠的怒气漩涡中悬停不变的信念之种本体，突然开始转动起来。

“……”

艾伦心中暗喜，但是此时也没有时间过多再关注这些异动，而是更加坚定地开始拨动精神力游丝，开始又一次的精神共振。

嗡！！！

艾伦的精神频率迅速变化，向着无尽星空中与艾伦有着无线联系的火焰新星频率无限接近。

意识海预料中的狂澜竟然没有出现，一切都显得很平静，直到艾伦精神正好达到与记忆中火焰新星的频率相同的瞬间，熟悉的场景终于再次降临到艾伦身体中。

“哈！！”

“成功了！！”

艾伦整个人说不出的兴奋，液态怒气迅速从蛰伏中醒转过来，三种不同形态的能量被艾伦驾轻就熟地碰撞融汇在一起，强大而神秘的神力就此在三力纠态中新生，并迅速取代了怒气在艾伦体内循环流转。

“哈哈哈～～”

向来沉稳的熊地精，此时也终于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甚至惊动了这棵古树中生活的鸟群，引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噪声。

神性意识此时也收回了控制幻象融合当念头，已经趋于稳定的火球依然平静地燃烧着，只是其布满橘红色火舌的表面时而暗淡、时而闪亮，就如艾伦的心脏跳动一般。

就在艾伦看不见的无尽星空中，独属于他的那颗新星此时也突然迸射出闪亮的光芒，各个位面中一直关注这颗新星存在的天文学者们，也在同一时间察觉到这颗新星的异动。

遥远东南的茫茫雪山之巅，高耸的法师塔顶端，一名中年女性双眼贴着圆筒状的天文望远镜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颗刚刚才出现几十年大新星，看到它正缓缓投射出暗淡光芒，就仿佛一名正积攒着力量的新人，准备像世界彰显它的存在。

“这么快又有新的发展了，看来那一位真的有可能做到万年以来无数强者追求的梦想，登上那高高的神座啊！”

口中一边喃喃自语，星相学者、传奇中阶预言的尤杜拉女士，赶紧把自己观察到的记录在笔记中，等待下了观测台以后跟其他的同伴汇报。

草原边境吹荡着轻微大凉风，四肢蜷缩伏在松软草地上，后背则倚靠着一棵茁壮成长的大树下，一头黑发金色眼眸眼的半人马正享受着难得地温馨。

伸手在被清风吹拂得有些凌乱的发梢间撩拨了几下，年轻面貌的半人马心中若有所感地仰起头来，注目向满天星辰闪烁的黑色夜空，目光最后锁定在其中一片区域中，那里正有一颗几乎看不见的暗淡星辰，正在酝酿发光。

“…又要多一个同行者了吗？”

年轻面貌的半人马注视那一颗还未可见大星辰许久，随后又把目光投向十几天来一直发生小规模攻城战的城堡方向，眼中若有所思。

人类世界、曼莎荒野繁华城市曼莎城、精灵王国王都…

不为而知的天文观测台中，许多双眼睛也都发现了这一幕，纷纷把它记录下来，各自禀告给那些应该知道此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