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程诺手中的铁证。
东芝自知自己再怎么开口强行狡辩,也是苍白无力的。
因此她只得愤恨的看着程诺和苏漠二人。
确实最让东芝想不明白的是,明明苏漠和安平公主也有不小的过节。
为什么苏漠还要动手帮安平脱罪?
只要苏漠忽略掉了秋月脑袋上银针的存在,安平公主今儿就一定会下狱了。
东芝想不通,便瞧着苏漠问出了口。
“为什么?”
因为东芝并没有点名这句为什么是在问谁,因此苏漠一开始也没太在意,直到她瞧见东芝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
苏漠这才确认东芝口中的那句为什么,是在询问她。
苏漠没做多余的解释,开口简短的说了八个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每个人的身份不同,所以看待事务的立场便也不同。
是非,黑白,对错这些东西。
因为本身就没有办法,特别明确的去界定。
因此才会产生律法,这种条令作为依据。
就着东芝杀了秋月嫁祸给安平这事儿。
在苏漠看来,无论秋月是否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东芝蓄意谋杀了她,并用她的死来栽赃嫁祸安平,这就是东芝的不对。
秋月有罪,那应该用烁朝的法律来惩罚她。
而不是擅用私刑处死,否则人人都效仿东芝这般,这天下不就乱套了么?
换言之,不管东芝跟安平公主之间有多大的过节。
秋月在东芝和安平两人的恩怨中,始终都是一个无辜的路人。
听着苏漠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东芝讥讽的笑了笑:“好一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也是再不济你也是个朝廷三品大员的嫡女,而我们这些人呢?再怎么努力在这人才济济的盛京城,都是蝼蚁,蝼蚁!”
“可是我的兄长又有什么错呢?不过就是在街上一个不察,冲撞了一下安平公主,当时他都跪下来跟安平公主求饶认错了,可是结果呢?他还是被安平公主命人打断了双腿!”
“他有什么错,他只是无心之失而已。”
听到东芝这番话,苏漠眉心一拧,冲撞安平被断腿?
这事儿怎么听着好像有些耳熟?
那好像是去年发生的事儿吧?
而且苏漠若是记的不错的话。
那个冲撞安平的登徒子的腿,还是她动手废掉的。
因为那个男人并不只是简单的冲撞了安平。
而是他瞧着安平长得人畜无害,便不知死活的上前去调戏了安平。
说了诸多不堪入耳的话。
安平的本意是想杀了他,因此她自从长这么大,从来没那么被人侮辱过。
当时苏漠就在安平身旁。
因此她便在安平开口前,动手废掉了那人的一双腿;好歹给他留了一条命,让他能苟延残喘一阵。
安平自然也想起了东芝所说的那件事儿,听后便直接冲上来对着东芝吼道:“你那一条贱命的哥哥的双腿是苏漠废的,不是本宫下的令,若是本宫下令,当时就会直接一刀宰了他,肮脏的东西。”
提到这事儿,安平公主心中的怒火就直往外冒。
当初被那个杂碎调戏之后。
她连着做了好几夜的噩梦;梦里都是那个狗东西说的哪些污言秽语。
以至于那阵子,安平公主整个人的状态都十分的差。
因此她当时非常想将那个人找出来并杀掉,好从根源上杜绝自己噩梦的源头。
结果她吩咐人暗地里找了许久都没有音讯,
一直到半个月后,她的精神头有所好转后,安平这才逐渐放弃继续找出那个狗东西的想法。
没想到时隔一年,竟有人因着这桩事来找她复仇。
好,好的很!
正好这一次,一起把该治的罪一并治了。
听了安平公主的话,东芝冷笑一声:“不用你再废心思了,他已经死了;一年前被打断腿之后,不久便不治身亡了。”否则也她不会向安平公主复这个仇。
安平公主听后直接拍手叫好:“死的好!”
但是这一次公堂外面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安平这话有什么错。
一年前那件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那是苏漠第一次下手那么重。
因此他们也是记忆犹新。
东芝的哥哥他们不认识,但是调戏安平公主被折断腿的人,他们认识。
名叫东瀛,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痞流氓,街头混子。
平日里就喜欢坐在街边对着过往的美人,吹口哨,发出淫笑。
那天也不知他是那个筋搭错,在安平公主和苏漠路过的时候。
直接冲上抱住安平公主就说:“你好香,好想要你。”
说完就要上下其手。
安平公主被吓坏了,苏漠连忙将安平从东瀛的手下解救了出来。
被苏漠一脚踹开的东瀛,这才刚刚被踹开,便有立即爬回道了安平公主身边。
安平被吓坏了,一直惊叫不止,惹得不少落过的人围观。
苏漠又将人踹开了两次,他还是爬了回来,口中的话语越发的露骨。
最后不得已之下,苏漠直接断了他的双腿;东瀛疼晕了过去,这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那时候的安平公主被吓得不轻,在苏漠将人腿废了之后,她还一直躲在了苏漠身后发抖。
最后为了安抚受惊的安平公主,苏漠只得给了路人一些碎银子。
让他将人送去医馆,结果那人拿钱的时候满口答应了。
苏漠带人走后,便直接转身就走了。
根本就不管那昏死过去的东瀛,最后还是其他好心的路人将他送了医馆。
程诺这边听了东芝的说辞后,微微挑了一下眉。
心想:东芝那个哥哥也是个倒霉催的,约莫是伤口没处理好,后面破伤风了,所以最后才死了;否则也不至于,断了双腿就因此丧了命,白瞎别人还救他一场。
想到这里程诺忍不住在心中唏嘘:所以这人的一旦命短起来,就算是有女主相救也是活不下来的。
一场闹得沸沸扬扬的诬告案,最终因为一桩杀人案而落下帷幕。
东芝被收监,百姓被驱散。
苏漠走出大理寺的时候时间才刚到是晌午,她抬头望了望天,心想一个上午真的有够漫长的。
安平公主这边,虽然她脸面丢尽;但是最后离开大理寺的时候,还是骄傲的如同孔雀。
她看了苏漠一眼,冷哼一声,便上了公主府的马车,大有一副你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意味。
安平公主走后。
萧宣和萧煜二位兄弟从里面走了出来。
萧宣路过苏漠身边时,由衷的对她道了一句:“多谢!”
谢她替安平公主洗涮了杀人的嫌疑。
否则方才那个情况,换了朝中任何一个人来接手。
最后在有心人的眼里,都会觉得审判有失公正,官员包庇公主。
虽然那些都是别人的臆想,但是一旦人云亦云的人多了,对皇室的威信而言是极为不利。
因此苏漠能站出来替安平摆脱嫌疑,这一点是萧宣没有想到的。
最后甚至还当众抓到了凶手,这就更是在萧宣的意料之外。
因此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对苏漠说一声多谢,谢她今儿完美的解决了所有的事儿。
苏漠听罢客气的应着。
“殿下言重了,此事并非我一人的功劳。”
言下之意:程诺也帮了很大的忙,殿下应该一起谢她才是。
因为若不是程诺去扒拉秋月脑后的伤口,拨开了秋月的头发;她也发现不了那根针的存在。
“本宫知晓,因此回头还麻烦你务必帮本宫跟程小姐致谢一二。”
萧宣的话音刚落,程诺的声音便从苏漠的身侧传来。
“太子殿下,我就在这呢,既然要道谢何不当面说?”
听了程诺这话,萧宣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寻常。
毕竟他从未见过当面跟他讨谢的女子。
萧宣见程诺走上来,便也温和的对程诺说了一句:“方才之事,多谢程二小姐仗义出言了。”
虽然萧宣这言语间比之前面跟苏漠说多谢的话语,多了几个字。
但是从口吻上来讲,比之萧宣对苏漠郑重的说的多谢二字,对程诺的这番话则少了几分诚意在里面。
程诺发现了,却没有戳破;而是笑嘻嘻的回道:“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其态度敷衍的可谓是相当明显了。
萧宣听罢浅淡一笑,之后便不再多言,信步离去。
萧煜路过苏漠时,有心想说些什么,奈何萧宣离去的步伐太快。
因此他根本来不及。
最后便只留下了“恭喜。”二字。
恭喜她完好无损的从大理寺出来。
随后便连忙跟着萧宣离去。
程诺听了这恭喜二字,面上忍不住有些愕然。
因此在萧煜走后,她还特地问苏漠。
“七殿下在恭喜你什么?新婚?这似乎说早了些吧?”
苏漠听罢,用眼角睨了程诺一眼。
程诺见罢连忙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哎呀,我开玩笑的嘛!”
苏漠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不知道这人心中又在打什么小九九了。
太子和萧煜走了,霍庆磨磨蹭蹭的,最后一个从大理寺出来。
他本来有许多话想对苏漠说的。
但是程诺方才的一句:新婚?
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怎么就忘了。
苏漠和那个血王都快成亲了。
以至于最后,他路过苏漠身边的时候,整个人的步子都有点虚浮。
苏漠因为跟他并不是很熟,因此便没有怎么在意他。
直到霍庆走远,程诺才凑到苏漠跟前说道:“那个小孩心悦你。”
苏漠听后眉头一皱。
下意思的问了一句:“谁?”
萧煜?
萧煜明显比她们搭,程诺不可能叫他小孩才是。
程诺对着霍庆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
“喏,就那个走路有点飘的,看着随时都要摔跤的那个。”
苏漠顺着程诺的视线看过去,只瞧见了霍庆的身影,当下眉头皱的更紧了。
“别胡说八道了。”
她笼统就跟霍庆正面对上过一次。
那一次她还动手教训了霍庆。
若是这样霍庆还会心悦她的话。
那他指定是有点毛病,比如脑子不太好使。
“我骗你作甚,我方才瞧着他站在你身后,看着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故意说了你要成亲的话,谁知他当时脸色一下就变的雪白,就跟天要塌了似的,这不眼下路都走不稳了。”
程诺的话刚说完,霍庆非常给面子的摔了一跤。
直接给程诺逗乐了:小朋友果然很有意思,哎,突然有点想她家的那个小朋友了。
正在忙碌这武林盟事务的童景弋非常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喷嚏,惹得周围的人侧目看去。
他连忙干咳一声,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心中则乐开了花。
他记得诺诺说过:如果他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那一定是她在想他。
苏漠瞧着霍庆摔倒又爬起来,然后又没站稳摔下的模样,眉心皱的更紧,同时还忍不住陷入了深思。
苏璃这边,方才因为人群散去,她被迫被夹在人群中挤的有些远了。
她等所有人散去后,这才来到苏漠和程诺面前。
当苏璃瞧见她们俩站在大理寺的阶梯上,望着同一方向陷入了沉思时,苏璃便忍不住有些好奇的也凑了上去,想瞧瞧她们在看些什么?
谁知脑袋刚凑过去,苏漠便回过神来。
出声道:“走吧,回去了。”
程诺连忙应和:“好。”
说罢两人一起转了身,因此苏璃什么也没来得及去瞧,便被两人就这么拉走了。
苏璃:...过分!
这俩人不仅有秘密了,还一起瞒着她!
三人一行走了很远,苏漠突然开口:“今日的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苏璃突然被这么一问,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因此便没来得及说什么。
程诺则开口十分的笃定说道:“不太像安平公主以往的风格。”
苏漠肯定了程诺的说词。
“应该有人在背后撺掇了她。”
程诺点了点头,还说出了另一个可能。
“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比如致幻的药。”
听到程诺如是说,苏漠站定了脚步,随后转头看向程诺
确认了一次。
“药?”
程诺再次点了点头,随后例举道:“嗯,比如我给你那个伪装伤口的药,用多了除了会真的造成伤口之外,还有轻微致幻的成分,但是那个致幻的量真的很轻微啦。”
说完这话,程诺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转头看向苏漠,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眼中却带着求证。
好似在问:你不会对安平公主用了那个药了吧?
苏漠眸光微闪,小小一个动作便说明了一切。
她用了!
程诺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子说:giao!
速度还挺快!
她昨儿才给,竟然当晚就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