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回到朝天宫,就看到一众道士急急忙忙朝着大殿的方向赶去。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林寻拉住一个道士问道。
“乌斯藏的喇嘛又来了!”道士说完,就急急忙忙朝着大殿赶去。
“又来了?以前来过了?”林寻有些疑惑。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去看看的时候,就被人流裹挟着来到了大殿前的广场之上。
此时的朝天宫正殿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朝天宫的道士,透过敞开的大殿门口,可以看到,在大殿之中,除了道士之外,还有十几个穿着比较另类的僧人。
作为在后世‘见过世面’的人,林寻一眼就看出,这些人不是中原人,他们是乌斯藏教徒!
这就有点意思了,乌斯藏虽然现在也算是归顺大明,而在乌斯藏,僧侣的统治力显然是最高的。
他们现在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为的是什么,而林寻看看周围,感觉应该不是友好交流这么简单。
“师兄出什么事了?”林寻好奇地问道。
“乌斯藏灌顶国师带队来辩法。”
“啊,砸场子啊。”林寻随口说道。
不过,此时众人关注的焦点都在从大殿走出来的一众宗教人士,根本没人注意到林寻怪异的词语。
“张道长,很高兴你能再次接受我们的邀请,我想,这次辩法之后,你我二教都能受益匪浅。”带头的灌顶国师一脸傲气地说道。
显然,他的意思并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作为大明立国之初,虽然朱元璋对宗教打压很重,但是各方都在努力扩大自己的影响,乌斯藏也不例外。
他们之前多次到应天朝贡,除了想要获得大明的认可,另一个目的就是将自己的传教范围想大明腹地延伸。
之前,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发动,这次不一样了,这次作为中原宗教领袖之一的龙虎山张宇初天师现在就在朝天宫!
这样一来,只要他们能打败,或者战平张宇初,他们就能借着这次机会,乘势想中原地区迈进。
张宇初自然知道,可问题是中原的宗教,或者说他们天师道,讲究的是清静无为,并不愿意和其他宗教争名夺利。
这次如果不是灌顶逼迫太急,张宇初根本不会接招,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里是应天!
一旦自己不接受这次挑战,对天师道的声誉来说,影响简直太大了!
他现在也做好了准备,他座下九大弟子,有六人在场,他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对方敢这么做,必定有所依仗。
“你们道家将就长生,我们虽然不是很理解这些,但是我们教义当中,也有普渡之意,如果张天师没有意见,我想让张天师指教一下。”
灌顶说完,一个僧人走到广场正中,从怀中拿出几株翠绿翠绿的青草,随手丢在地上。
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有点迷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大家看看太阳怎么把青草晒干嘛?
现在虽然不是盛夏,但是春末夏初,江南的太阳依旧很大,很快,青草就被太阳烤干。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那名僧侣随手一指地上的干草,“时间仓促,不过也差不多了,请诸位天师道的师兄赐教,如何能让枯草重生吧!”
此话一出,场中的天师道众人顿时一惊,显然他们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出了这么一个题目。
虽然天师道并不是追求什么长生,但是作为道家一脉,还是有所涉猎的。
枯木逢春这种事他们也不是不会,可是现在这种现场做法,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虽然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但是看对方笃定的样子,就知道,此事肯定不简单。
众道士都在纠结,张宇初也没有料到,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
纵然是多年修为在身,此时他也有点骑虎难下,认输,这才第一场,虽然对比试的结果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但是这开门就被对方难住,也十分不妥。
“噗嗤!”
“什么人!”就在灌顶等一众乌斯藏僧侣自鸣得意的时候,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他们寻声望去,之间在围观的人群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道士,正一脸刚毅地站在那,可是他周围的道士都用一种责怪的眼神看向他。
林寻这个恨呐,一点义气都不讲,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把自己给出卖了,太没义气了。
“对不起,诸位继续,贫道一时没忍住,诸位继续,继续。”林寻笑着对一众僧侣说道。
“此等辩法盛事,尔竟然哄笑场地,难道这就是你们中原所说的礼仪之邦吗!真是缺少管教至极!”灌顶显然对林寻非常不满。
“国师言重了,所说弟子哄笑有失地主之谊,但总归是个孩子,国师如此重则恐怕有失身份吧。”张宇初立刻维护道。
虽然他不认识林寻,但是作为自己的徒子徒孙,他当然不会让一个外来者随便指责。
“你还不快向国师道歉!”不过,张宇初还是给足了灌顶面子。
“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林寻虽然不想惹事,但是看到灌顶这种盛气凌人的样子,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你想求教,我们当然欢迎,作为华夏正统,自然有博大的胸襟,愿意接受任何人的学习,也愿意教导你们,可是,你这张嘴礼仪之邦,闭嘴缺少管教。
我华夏文明岂是你这种番邦小国可以随便乱讲的,以为自己看了两本书,就能明白华夏数千年文明精华,不过是断章取义罢了。
还有,皇帝赐你的法号是灌顶,不是惯着!谁允许你在我大明国都,道家圣地大言炎炎了。
拿着一些寻常物件,就跑过来炫耀,还好意思说什么求教,小把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