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江洲等人起床的时候,整个里七村已经热热闹闹的传遍了。
江明帆带了个女朋友回来,穿着一件时髦的连衣裙,扎着发带,还化了精致的妆,穿着洋气的小皮鞋,真不愧是首都来的姑娘,那叫一个漂亮!
好事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乖乖,听说是京都首长的女儿呢!
大官!
那叫一个漂亮!
他们里七村,一个不知道哪里的小村庄,居然来了个京都的姑娘,个顶个漂亮!
这年头,谁家娶媳妇儿,不是在附近村子里找?
顶了天就是取了个县城的姑娘,这都是要敲锣打鼓,在村子里能炫耀说上一辈子的!
这会儿倒好,人江明帆,直接从京都找了个姑娘。
嘿,还是首长的女儿!
江福顺今儿个特意将自家门开的大大的,陈红梅更是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口,手里兜着一把瓜子,吃得瓜子皮直飞。
“哟,张婶儿,进来坐一坐呀!我家粽子昨儿个就好了,猪肉馅儿的,来尝一个?”
“哎呀,李姐,我年纪轻,不知道人姑娘怎么看,这姑娘瞧着怪水灵的,说的话那腔调都和咱不一样!你来瞧瞧?”
“也没啥,也就是和明帆挺般配的,我家明帆毕竟是大学生呢!”
……
一早上就听见陈红梅的大嗓门,语气都是得意和炫耀。
张婶李姐几个,好奇极了,当下听见陈红梅这么说,一个个干脆就应了下来,急急忙忙的进了院子。
果然,刚进去,就瞧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坐在屋檐下。
江明帆正坐在她旁边,拿着小刀给她削桃子皮。
削完皮后,又切开,拿了一个小叉子,仔仔细细的给她叉了一块,送到她面前。
“倩倩,吃桃子,这是我爸妈自己种的,很甜,你尝尝。”
翟倩倩点点头,凑过去吃了一口,动作优雅又斯文。
“嗯,很甜,谢谢你,明帆。”
翟倩倩轻声道。
江明帆笑了笑,伸手将叉子递给她,柔声道:“我们之间怎么还说这个?你先吃,我去洗个手,等会儿带你去瞧瞧我们里七村的田园风光,你们不是还得画素描吗?应该对你有帮助。”
翟倩倩笑着应了一声,拿起叉子开始慢条斯理的吃桃子。
这会儿院子里来了不少人,她当然也看见了。
虽然心里头厌恶,但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这会儿权当看不见罢了。
她吃着桃子,有些心不在焉,一心等着江明帆带自己出去。
张婶李姐等人搬了小板凳,坐在了陈红梅的身边,虽说在聊着家常话,但是眼睛却一直瞄着不远处的翟倩倩。
“红梅,你生了个好儿子呀!你瞧瞧,明帆考上了大学,还找了个京都姑娘处对象,你这后半辈子,可真要享福了!”
张婶话语里的羡慕叫陈红梅十分受用。
她挺了挺腰杆,又磕了一粒瓜子儿,道:“可不是么!我和你们说,京都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哪里是咱们农村女娃能比得上的?”
“你们是不知道,就倩倩脚上那一双皮鞋,都是国外进口的呢!要好几百块!”
“早上起来,涂得那啥,雪花膏?哎哟,可真香,真金贵!咱见都没见过!”
“瞧瞧,人吃水果,那都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那是从小养到大的娇娇女儿!”
陈红梅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
哗啦啦的往外倒。
瞧见身边几人那一脸震惊的模样,她心里头越发爽快!
“我也就和你们提一嘴,你们别往外说。”
陈红梅顿了顿,忽然压低了语调,道:“我们倩倩,那可是首长的女儿!明帆以后啊,是要留在京都做大官的!”
乖乖!
这话说完,一众妇女齐刷刷惊得瞪大眼。
“真的假的?”
李姐惊讶道:“首长,那可是大官,人姑娘能瞧上明帆?”
这话属实有些心直口快了。
陈红梅果然听着就不高兴了。
她顿时板起脸,道:“说啥话呢?怎么就瞧不上我家明帆了?”
“我明帆,好歹是个大学生,长得又一表人才,我是不像别人,爱到处说,明帆在京都,那也是挣了大钱的!还念了书!不比那些花架子强?”
陈红梅哼了一声,又意有所指道:“只会挣钱算什么本事?没念着书,那就一辈子是个泥腿子!娶个媳妇儿也一样!这一辈子都没大出息!”
几人也不傻。
当下立刻就听出来,这是在说隔壁江洲一家子呢!
几人互相瞧了一眼,当下讪讪一笑,找了个借口就出来了。
走出门,立刻就变了脸,啐了一口就开始骂。
“瞧瞧她那嘴脸!真不乐意说她!一口一个泥腿子,农村姑娘!她陈红梅也不想想,她自个儿不是种了一辈子的地?”
“就是!有啥好得意的!人江洲江明两兄弟挣了大钱,回来见着咱们,一点架子都没有!他好歹还带着咱们挣到钱了呢!”
“你是不知道,昨天那两兄弟,还有沁梅找的新对象,全都跟着江老三下田插秧呢!一点儿都没嫌弃!”
……
日头到晌午的时候,江福顺一家子也来了。
江成材买了一身新衣裳,穿着人模人样的,跟着江福顺过来串门的时候,一眼就瞧见江洲在院子里。
江成材走过来,嘿嘿笑道:“小洲啊,你咋也回来了?”
江洲正在喝水,闻言的耸耸肩,侧头看了一眼江福国:“我要是不回来,我爹大概这会儿提刀上京都了吧。”
江福国正在散烟,听见江洲的话,顿时没忍住骂了一句:“兔崽子,说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给你提刀试试?”
江成材顿时不吭声了。
他这个三叔,脾气暴躁,他是见识过他揍人的。
这会儿要是连自己一起揍,这不是上赶着么?
江成材又看了一眼江洲,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有话要说,江州当下就瞧出来了。
“出门走走?村子里桃子熟了,摘几个尝尝。”
江成材赶紧点头,跟着江洲走了出去。
两人走出门,离开院门后,江洲这才开了口:“二哥,有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