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合,便是陈家在这个世上留下的一线,这便是天数!如今,十死无生便不合理,陈六合也应当有着属于他命格中的一线!这亦是天命天数。”应天和尚说着。
“在我们面前,陈家从来就没有一线生机!死灰,怎可复燃?”太史炽芒与应天和尚理论。
看的出来,他并不想跟眼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和尚生死相向。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让他太史炽芒心生几分忌惮的话。
那么,眼前这个老秃驴绝对算得上是其中一个了。
这一点,在二十多年前就是如此,如今,没有改变!
唯一不同的是,当年,这个老和尚也是神人之境。
而如今,这个老和尚自废修为,压制在了圆满境!
“太史炽芒,回去吧,执念太深未必是件好事!逆天而为必遭天诛!”应天和尚睁开了眼睛,眼眸内,仿若都有金色的佛光飞逝,在佛光中,有佛家经纹闪烁。
“天?谁是天?你是天吗?”太史炽芒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是那般的讥讽。
“应天,管不起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不然的话,你会死的很难看。”太史炽芒说道。
“贫僧既然已经把陈家后人接到了这庙宇之中,就不会看着他身死陨落。”应天和尚也给出了一个最明确的答案。
“那你觉得,老夫亲自莅临,会空手而回吗?”太史炽芒问道。
应天不再说话了,一脸祥和的站在那里,不动如山,宛若一尊不怒金刚,佛法滔天。
“冥顽不灵,那老夫今晚就只能把你镇杀在此,毁了你这座破庙,断你佛根!”
太史炽芒再次怒嚎,身上的气势更加凶猛狂霸,他再次发起了攻击,毁灭气息浓烈。
应天和尚身染金芒,炽盛无边。
佛家金身显现!
一场旷世大战,就在泰山之巅的荒野之地拉开了帷幕。
远远看去,夜幕下光华璀璨,腾腾冲天,就像是一片片异彩爆耀!
这宛若神迹一般!
.......
另一边,陈六合跟随悟命一口气离开了泰山。
心事重重的陈六合时不时的回头张望,他也感受到了泰山之巅传来的能量波动。
那种汹涌与埪怖,令他灵魂都在颤栗,一颗心更是悬在了嗓子眼,难以放下。
那里展开了大战,难以想象的可怖大战。
应天和尚一定是遇到了强敌,正在经历着殊死搏杀!
心事重重的陈六合忐忑无比,他多次都忍不住想要折返而回,不过都被悟命和尚给阻拦了下来。
反观悟命,神情平静,古井无波的模样像是内心没有掀起半分波澜。
也不知道这是修佛之人的佛心佛性使然,还是因为他对他的师尊有着盲目的信心。
“小施主,不必看了,我们走吧。”泰山脚下,陈六合顿足,回头仰望,面色忧愁。
“悟命大师,应天大师他.......”陈六合双眉紧蹙:“他此刻的情况应该非常危险,我们真的就要这样离开了吗?他.......”
不等陈六合把话说完,悟命就轻轻摇头,说道:“你该为你自己担忧,而不是担忧师尊安危。”
“他因我才落入险境,我怎能放任不管?”陈六合说道。
“佛说,无为既大为。”悟命轻轻的道了一句。
陈六合蹙眉,一时间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世间众生,无一相同,寿命有
长短,能力亦有高低,能者大为,无能不为。”
悟命说着:“达者先驱,不达者避之。”
闻言,陈六合恍然大悟,禁不住的苦笑了起来,道:“我本来觉得,我应该算不上一个废物了,可到头来,仍旧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的废物。”
“小施主,我们走吧。”悟命道。
“好。”陈六合深吸了口气,最后深深凝望了一眼这壮阔山峰,扭头跟着悟命快速离去。
.......
在远离泰山数百公里之外,有一座远离城市喧嚣的村落。
村子上,不足十户人家,过着隔世般的生活。
傍晚,红霞弥漫在天际,袅袅炊烟飘散在村庄上的天空。
一户人家的篱笆院内,一名青年正蹲在黄泥地上看着晚霞,怔怔出神。
青年模样普通,但身上却有着一股子独特的气质。
他的头发也很特别,年纪轻轻却是黑白相间,白了一半。
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从泰山逃出来的陈六合!
离开泰山后,他就跟着悟命和尚来到了这处隔世之地落脚。
这已经是他们来到这座村落的第三天了!
这三天,陈六合的心始终难以平静,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应天和尚的情况。
悟命说,他们在这等着便是。
可一转眼就是三天过去,应天也没有出现,这让陈六合担心至极。
天色,逐渐昏暗下去。
荒芜的村头,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黄袍的年迈僧人。
远远的,心头本该失落的陈六合看到这一幕,猛地从地下崩了起来。
他飞一般的奔跑了过去,脸上也露出了这数天来没有出现过的笑容。
“小施主,贫僧来了。”应天面带微笑,对陈六合作揖。
“大师,您终于来了,您没事吧?”陈六合欣喜若狂,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贫僧无碍,只是多耽误了些许时间,让小施主担忧了。”应天说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满脸笑容的陈六合连连点头说道。
悟命也随行而来,对应天和尚行礼:“师尊。”
对应天的出现,他一点也没有意外,更没有应有的喜悦。
仿佛这一切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从来都相信师尊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寻到这里。
这个世上,能把他师尊留下的,屈指可数,甚至说几乎没有!
即便有,也绝不会轻易出世,也不在太上之中。
回到了院落中,悟命张罗着简单的斋饭,陈六合则是在询问那一晚在泰山上所发生的情况。
但对这件事情,应天和尚显然不愿多说,只是只字片语的随口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