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僵局

“轰隆！”

这天就像是娃娃的脸，说下雨就下雨了，天边突然传来一声雷响，刚才还晒得人难受的阳光，瞬间黯淡下去，天空中飘起雨来，豆大的雨珠打在地上发出声响。

阮清蘅和顾珏面对面坐着，目光纠缠，谁都没有在意淋在身上的雨，手下的人自然也不敢上前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势越来越大，阮清蘅和顾珏身上的衣服尽数湿了，发丝贴在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顾珏收回视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将阮清蘅打横抱起来。

“再过一会儿，可就要生病了，身上本就有旧伤。”

顾珏的声音浅浅的，一如既往的温柔，可不知为什么，阮清蘅心里就是堵住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将自己埋在顾珏怀里，一句话也不说。

顾珏低头看了一眼阮清蘅，眉头微皱。

这次以后，阮清蘅倒是和往常一般，什么都没有再说，可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顾珏，不再有什么独处的机会，让顾珏心里有些恼火，但又没有资格说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眼下马上就要到年关了，西成的使臣也要启程回去了，庆朝自然是重视的，可就是这样的事情也没能请动摄政王，顾珏自从察觉到阮清蘅有意无意的躲着自己，心思就有些乱了，但自己又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干脆就连朝都不上了，整日闲在家里看着阮清蘅。

“我说顾珏，你倒是很清闲嘛！我这可累死了，外面雪下得大，还得早起去上朝，说些劳什子，没意义的事。”

墨琛将斗篷脱下来，打打身上的雪，看着坐在火炉旁的顾珏说。

顾珏抬眼看了墨琛一眼，将火堆往墨琛那边移了些。

“我看你每日也不忙，日日都有空到我这来，今日西成使团要离开京都，你都抽空来我这里，实在是看不出你那里忙了。”

顾珏的话呛了墨琛一下，墨琛干咳两声，坐到顾珏身边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怎么说话呐，我天天来还不是为了你，你和小美人这是怎么了？这可都看出来了，小美人见天的躲着你，你就没想想办法。”

顾珏的眼神一滞，眸色暗沉。

“不知。”

“你不知，我看你心里很清楚，不然你就不会整日在府里呆着，连朝都不去上了。”

墨琛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言语中尽是嫌弃。

顾珏没有接话，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墨琛看顾珏的样子，十分不耐的将杯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不是我说你，以前哄着洛清芷一套一套的，怎么如今连哄人，让步都不会了！”

“她和芷儿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不都是女孩子。”

“王爷，王妃刚才从后门出去了。”

墨琛还想说什么，就被匆匆赶来的锋林打断了，再转眼，顾珏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两个人，真是！

墨琛端起一旁的茶又喝了一口。

外面雪还在下，鹅毛大的雪花漫天飘着，房顶积了不少雪，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阮清蘅在排列整齐的房屋中穿行着，身上落了不少雪花，很快阮清蘅停了下来。

“啊！”一声尖叫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院子中穿着妖娆的女子手起刀落，鲜血瞬间喷洒出来，浸润了原本雪白的雪。

阮清蘅冷漠的看着女人将所有人杀死，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芍药。”

等到女人将所有人杀死以后，阮清蘅淡漠的声音才响起。

芍药愣了一下，在尸体上擦了擦自己的剑，笑着飞到阮清蘅身边。

“清蘅，好久不见。”

阮清蘅眸色清冷，情绪没有一丝起伏，只是冷冷的看着芍药。

“我们才见不久，谈不上好久不见。”

阮清蘅的话，让芍药笑了出来，芍药甩了甩手腕，直接坐到了房顶上，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还有刚才杀人时溅上的血。

“说吧，找我做什么？我早就知道你猜出来是我了，也知道你会来找我，是不是来要我的命的。你拿去就是，我打不过你，也不会和你打。”

阮清蘅没有看芍药一眼，目光清冷的看着远方房屋。

“我对杀你没有兴趣，我找你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刺杀顾珏，你若是不说，我会去找沈陌。”

“阮清蘅，顾珏就这么重要吗？值得你和谷主为敌？”

芍药的眼睛里带着痛意，眼中隐约有泪光在闪烁。

“这是我的事情，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今日就当做没有见过。”

阮清蘅低头看了一眼芍药，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情绪。

“清蘅，如果我们一直像以前一样该多好。”

刚要走的阮清蘅，身子顿了一下，微微侧头看了芍药一眼。

“人都是要向前走的。”

“对不起。”

“什么？”

阮清蘅皱眉看向芍药，还没有反应过来，鼻尖就闻到一股刺激的味道，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抹红色。

沈陌！

“对不起，清蘅，我是为了你好。”

阮清蘅感觉身子开始变得软趴趴的，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清蘅，不要撑着了，跟我回去吧，你跟我回去，你还是谷中最好的杀手。”

沈陌的声音钻入耳朵，阮清蘅嗤笑一声。

杀手，最好的杀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回去。

阮清蘅想要狠狠的斥责沈陌，可逐渐软绵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她说出一句话。

“到我的怀里吧，你小的时候不也是被我抱回去的。”

沈陌笑着走到阮清蘅身边，张开手等着阮清蘅“投怀送抱”。

小的时候？

阮清蘅脑中闪现出那段时光。

那天顾珏给了她银子，也买到了药，可就算是这样还是因为回去的时间不及时，母亲死了，而自己也因为身上的银子被人看到，被人打了一顿，将银子抢去，自己也是被打的不能动，，被幽冥谷的老谷主带走。是沈陌将她抱走的，而自己也过上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又要回到那个时候了吗？不！我不要！

阮清蘅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舌头，咬出血来，剧烈的痛意让阮清蘅有了些力气。

“你休想！”

阮清蘅的绝决让沈陌眼神中染上一抹愠色。

“这还由不得你！”

沈陌说着就要将阮清蘅打晕，禁锢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