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在蔗糖期货交投量低迷的时候,他们各自有优势的橡胶和有色金属期货品种也能带来不错的收益,这就使得他们的情况要比江南商品交易所好得多。/p
p而这样的优势,就让同样是区域性商品交易所的它们有更多的资源来拓展市场,尤其是在大家都非常重视的蔗糖期货品种上。/p
p已经有苗头显示它们在争夺省内的糖厂客户,而且在几个重点地区还有建立交易网点的举动。/p
p这些都给江南商品交易所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如果它们趁市场低迷的时候用较低的交易费用吸引本省客户、蚕食本省市场的举动得逞的话,将来行情好的时候,大蛋糕就被别人拿走了。/p
p交易所总经理的话让张瑾很有同感,和几个月以前相比,自己这间办公室里太冷清了。/p
p这种冷清倒不是说客户少了,而是说这一段时间以来行情不太好,价格一直在低位盘整,对远期的价格走势大家都看不清楚,而跑短线的话,日内价格波动不大,看不到获利空间,客户也不愿意下单,大家都在观望。/p
p这样一来,每日的交易数量很少,自己这里的业绩压力就凸显出来了。/p
p期货经纪业务就是这样,最怕的就是没有价格波动,最喜欢见到的就是暴涨暴跌。/p
p只要有行情,不论是上涨还是下跌,价格波动越大,客户交易量也会越多,手续费收入自然而然地就上去了。/p
p但是现在这种低迷的盘整行情,不温不火的,太磨人了,但愿目前这种情况不要持续太久。/p
p都说久盘必跌,糖价在这位置徘徊了这么久一直涨不上去,看这样子很有可能会向下突破。/p
p其实不管是上涨还是下跌,早点突破出行情就一切都好办了。/p
p自己手里这些客户中,李欣的持仓量是最大的,但是他的交易频率很低,建仓后一般都会持仓很久,要是他的交易频率上去的话,那总的交易量就很可观了!/p
p中午吃饭的时候,客户们都回去了,办公室里就只有手下的几个工作人员,张瑾趁这个时间开了个小会,他问王红:“李欣账户上的资金情况怎么样,现在浮亏是多少?”/p
p王红说:“浮亏最大时有四十五万,现在是二十七万多。”/p
p张瑾说:“盯紧一点啊,要是浮亏太大了要及时通知他,不要爆仓了!”/p
p王红说:“好的。”/p
p张瑾说:“最近也不见他到交易所来,只是偶尔打个电话问问价格,有点反常啊。”/p
p王红也担心地说:“是啊,他有六百手多单,还都是在交易最不活跃的远月合约上,胆子太大了!”/p
p张瑾说:“我觉得现在这种盘整行情再持续下去的话,价格很有可能会向下突破,真的要是那样,他的仓位这么大,到时候亏损会扩大得很快。你做结算的,要盯紧一点,及时通知提醒他减仓。总之一句话,不能因为他爆仓影响我们这个交易席位总的资金安全。”/p
p王红点点头:“好的。”/p
p他又问:“其他那些客户的账面情况如何?有没有风险度比较高的?”/p
p王红看了看手里的报表,说:“别的都还好啦,本来资金就不大,最近做单的也不多。”/p
p他听到这,接着王红说的这个情况对大家说:“这就是我下面要说的另一个问题,现在行情低迷,交易量上不去,手续费收入就不好。大家还是多跑跑,争取多拉一些客户,这关系到大家的切身利益。”/p
p他举例道:“像糖厂、批发商、贸易公司这一类的机构客户是重点,它们的资金量大,一个就顶好几个个人客户。内部激励政策嘛还是那些,大家都清楚,每个人在自己带来的客户所产生的交易手续费上都是有提成的。”/p
p王红担心地说:“我们这里就只有四个人,去外地联系糖厂怕是走不开。”/p
p张瑾说:“这个倒也是,但可以通过电话联系嘛,如果电话沟通后糖厂有意向的话,可以抽一个人下去和他们详谈的。另外不是还可以让糖厂的人上来谈吗?毕竟交易所在这里,他们将来真的要在这里开户,投一笔资金在这里做交易,不可能不上来实地考察一下的。”/p
p王红说:“全省有几十家糖厂,目前在交易所开户的还只是个位数,努力的空间还是有的,但我们和糖厂以往没有联系,联系电话都没有,要是有熟悉糖厂的人引荐一下就好了。”/p
p有人插话说:“我觉得可以问问李欣,也许他可以帮忙想点办法的。你们不觉的有些奇怪吗?李欣这个人有些神秘,别的个人客户在交易时间内都呆在交易所内,可是李欣不一样,他平时不常到交易所来,但每次来做单的时候都像是很有把握一样,下完单就走了,我觉得他很可能和糖厂有关,或者是很熟悉糖厂。”/p
p张瑾说:“你说的这种感觉我也有,他从来不说自己是哪个单位的,我们也不好问。我想起来了,他除了手机号码外,还留了一个座机电话,这个电话我打过,听周围的人说话像是在办公室里,这应该是他办公室的电话,要不我们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他在什么单位了?”/p
p王红说:“要不还是啥时候见到他直接问他本人吧,打电话去他办公室里问这些,要是被他知道了就难堪了。”/p
p张瑾说:“我们不说找他,也不说我们是哪里的,他怎么会知道?”/p
p王红说:“现在好多座机电话都有来电显示功能,要是他看到电话号码不就知道了?”/p
p刚才说话那人说:“这个简单,到公用电话亭去打就没事了。”/p
p王红笑笑说:“你这脑筋转的太快了,我怎么感觉这像是在干地下工作一样啊!”/p
p张瑾摆摆手说:“没那么严重,我们又没什么恶意,改天我想办法问问。”/p
p糖业公司行政办公室里,夏小娜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资料。/p
p她抬头看了看对面,李欣的桌子上空无一物,他被派到元山车站办事处去发货已经很长时间了。/p
p李欣到公司以来一直和她在一个办公室,两人对面坐着办公已经三年多了。/p
p原来李欣在的时候,俩人很聊得来,说什么都比较投缘。/p
p这段时间以来李欣不在办公室,夏小娜心里说不出像是缺了点什么,很不习惯。/p
p夏小娜觉得李欣虽然参加工作已经几年了,身上的学生气息还是很重,说话做事文质彬彬的,但又不是那种文绉绉的书生形象。/p
p怎么说呢?反正他不像公司里很多做业务的年轻人,从学校出来没多久,就在社会上学得一身江湖习气,说话做事以古惑仔那种形象为美,经常开一些低俗的玩笑。/p
p这一类人初看上去似乎很阳刚有担当,实际上那都是嘴上的功夫,是一些圆滑、趋利避害的人,碰见事情比谁都跑得快。/p
p李欣却不一样,他少了很多职场上应该有的圆滑,但却不缺少胆识和担当。/p
p尤其是在有很成熟的意见和建议时,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他会不考虑其他后果直抒己见。/p
p虽然很多次事后证明李欣的意见是对的,但他的这种做事方法却让夏小娜常常替他捏一把汗,担心他这种脾气和性格在人事关系异常复杂的国企里面会吃亏。/p
p而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情况表明,她的这种担心是有道理的。/p
p就拿这次李欣被派到元山车站办事处发货的事来说吧,包括蔗糖分公司里很多做销售的人都觉得意外。/p
p夏小娜可能是公司里除了原来的总经理吴斌以外最了解李欣能力的人了。/p
p他的长处不是在卖几车蔗糖、发运几车蔗糖这些方面,而是在市场信息的收集和分析上,在这方面他往往能提出一些很中肯的意见和建议。/p
p夏小娜之所以能看到这一点,是因为她做的工作中有一部分也是信息的收集和整理,和李欣的工作内容差不多,她知道能从这些信息中得出那些意见和建议是多么的难得。/p
p如果公司里能很好地发挥他的长处,原本是能为公司的经营带来很多好处的,现在却把他派到元山车站办事处去发货,真不知道公司领导是怎么想的。/p
p公司里有人在私下里说李欣自己在做蔗糖期货,夏小娜不知道是真是假,也许有这种可能。/p
p他经常到江南商品交易所去了解价格走势,就算做期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又没有规定说不能做期货,何况李欣用的又是自己的钱。/p
p难道因为这个就惩罚性地把他派到外地去?这也太扯了!/p
p夏小娜不太懂期货,但她知道这东西很复杂,要是没有亲身的体检和实际的操作经验,估计很难从复杂的行情中得出比较靠谱的意见来。/p
p李欣能看得那么准,如果自己没有实际操作经验是根本做不到的。/p
p公司里这些领导怎么就只看到他私下做期货的事,却看不见他的经验能带来更大的好处呢?这不是舍本求末吗?/p
p唉,他们连西瓜和芝麻孰重孰轻都分不清,也难怪公司会走到现在这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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