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说:“让我考虑一下再说。”
江晓岚说:“那你赶快决定啊,我还等着和你在校园里一起花前月下呢。”
李欣说:“现在不就是花前月下吗?”
江晓岚说:“这个不算,我说的是咱们一起在校园里花前月下。”
李欣说:“那多简单,等回去了以后,我连着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带你到校园里去散步,带你到校园那个小树林里去。”
江晓岚说:“你就不想好事,我说的花前月下可不是指那个。”
李欣说:“行行行,该做什么你说了算,好不好?”
江晓岚眉开眼笑地站起来说:“这还差不多,现在我想回去了,你带我回去吧。”
李欣看看手表说:“现在才刚过12点,怎么就要回去了?你不是说要在海滩上玩通宵的吗?”
江晓岚说:“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要你回去继续讲故事给我听!”
李欣说:“回去以后上了床,是讲故事还是干别的,可就由不得你了。”
江晓岚站在李欣身前,双手搂着李欣的脖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李欣说:“你想干什么都随你!”
李欣一听心花怒放:“那还等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赶紧回去吧!”说完,他拉着江晓岚跳下礁石,沿着沙滩向酒店奔去。
5月3号这天,轮到金昌兴假期值班,他一大早就跑到了公司,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除了黄洪亮的销售公司在上班以外,总公司其他部门全都人去楼空,冷冷清清的。
金昌兴独自一个人在董事长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感到很是无聊,他打开电脑看了一会儿外盘期货价格,然后就下楼找黄洪亮聊天去了。
一进黄洪亮的办公室,他就问道:“这几天销售情况怎么样?”
黄洪亮见他进来,赶紧起身让座说:“销售情况还行,不过总归是假期,销量比不上平时。”
金昌兴说:“你注意观察期货价格了没有?”
黄洪亮说:“没有啊,这两天不是休市吗?”
金昌兴说:“我说的是外盘。”
黄洪亮说:“这个我倒没注意。”
金昌兴有些不满地说:“有空还是要关注一下,外盘对国内的铜价影响很大的,假期这几天,外盘的铜价一直在涨。你们销售公司不掌握第一手的价格信息,这生意怎么做啊?”
黄洪亮赶紧说:“董事长说的是,这个问题我以后一定注意。您说外盘价格还在涨,那假期过后国内的价格估计也得往上涨,这是好消息啊。”
金昌兴说:“是啊,我也这么看。”
五一假期之前,金昌兴看着铜价刚刚到7万就往下跌,回到68,000元的价格徘徊不前,他原来看涨的信心受到了打击,对后市也有一些拿不准。可是刚才在办公室里,他从电脑上看见外盘期货铜的价格在假期这几天时间里涨势非常好,这样的消息又让他重新拾起了信心,现在他又开始看涨铜价了。
他对黄洪亮说:“销售公司这边要趁价格好加紧出货,尽快回笼资金,为集团的下一步发展做好准备。”
黄洪亮当然知道金昌兴说的集团的下一步发展是指购买新的矿山,也知道金昌兴让自己加紧出货,尽快回笼资金,为的就是将来购买新矿山的时候,要自己这边出资金。
他嘴上答应着金昌兴说:“好的,董事长。”心里却在想,这买新矿山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事儿?现在铜价涨得这么好,谁会把矿山拿出来卖啊。现在连购买的目标都还没有,谁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买得到。
黄洪亮心里嘀咕的这点事儿,刚好也就是金昌兴最头疼的。只要预计将来铜价还会继续上涨,那么买矿山就是一本万利的事,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找一个好的目标太难了。
这几年铜价一飞冲天,好的矿山都是宝贝疙瘩,谁都会紧紧捂在手里,轻易不会放手。金昌兴已经像猎鹰搜寻猎物一样,将目光所及之处的矿山都彻底扫视了一遍,可是没有任何一家现在有出让的意思。
这让他像水牛掉进了泥潭里,浑身有劲儿却使不出。俗话说有目标才有奔头,没有目标,一切事情就没有个由头。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一个好的目标,这样资金、计划,所有的一切事情才好开展。不然的话,自己心里那个宏伟的目标就会像水中的月亮一样,看得见,却落不到实处。
想到这,金昌兴对黄洪亮说:“你们也多留意一下,看看业内哪一家的矿山要出手,合适的话我们就接下来。这也是当务之急,其重要性上次在会上我都强调过了。”
黄洪亮点头道:“我知道,这个我会留意的。”
过了一会儿,金昌兴又问:“马天明手上那一块蔗糖销售业务你怎么看?”
黄洪亮没明白金昌兴的意思,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就反问道:“董事长,您的意思是?”
金昌兴说:“我看了一下这两年的报表,蔗糖销售业务占用的资金不少,人员也不少,可是每年也赚不到几个钱,这样的业务留着干什么呢?还不如撤了,把人员充实到其他部门去,比如你们金属铜的销售业务这边。”
黄洪亮一听金昌兴的话,就知道他不太了解这里边的细节,就解释说:“这个应该算是历史遗留的问题,现在蔗糖销售业务上的人员,几乎全部都是当初省糖业总公司的职工。南方集团兼并了省糖业总公司之后,主要业务还是以我们的金属铜的冶炼和销售为主,保留他们原来的蔗糖销售和酒精销售业务,只是为了解决这部分人的就业问题,靠这两项业务他们可以养活他们自己,集团并不指望他们赚多少钱。可要是把这些业务撤销掉,他们这些人员对有色金属行业不熟悉,分散到其他公司吧,人员又显得多余。”
金昌兴说:“尽管有这些现实情况,但是这种态势也不能长期持续下去,集团要发展,就必须向前看,像这样不赚钱的行业,应该尽早剥离。将来收购了新的矿山,铜矿资源多了,冶炼厂的规模肯定要扩大。铜的产量大了,销售公司这边的规模也要扩大。这些都是需要用人的地方,而且这些业务的利润很高啊,完全不是蔗糖销售能比的。要尽快考虑这块业务何时逐步剥离,如何剥离,把这些人员充实到冶炼厂和金属铜的销售业务上去。而且这种事要提前做准备,这些人员熟悉新的业务有一个过程,不能等到将来冶炼厂和销售公司急需要人的时候才临时抱佛脚,那样的话这些人一下子进入不了情况,会耽误集团发展的。你是销售公司的总经理,其实这块业务也归你管,在这件事情上你要尽快考虑一个办法出来,好不好?”
黄洪亮听了金昌兴的话,一边点头应付着金昌兴,一边在心里暗暗感叹道:都说屁股决定脑袋,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自己还在纠结金昌兴到底猴年马月才会买新矿山,会占用自己多少资金的事儿,可金昌兴已经笃定了这个矿山肯定能买到,而且早早的就在着手规划下一步集团内部优化调整的事,要将裁撤下来的人员充实到冶炼厂和自己的金属铜销售业务这边来了。
这个话题金昌兴以前从来没有在会上提到过,听金昌兴说话的语气,黄洪亮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他应该是第一次对外人提起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对黄洪亮来说无关紧要,但是他知道,对不同的人来说,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却不一样。
就比如对马天明来说,这就是一个生死攸关的大问题。这块业务裁撤掉以后,马天明这个名义上的副总经理估计也当不成了,他到金属铜销售业务这边来,顶多能当一个部门经理,还得要尽快熟悉有色金属的业务才行。
还有马天明手下那几十号人,一旦他们听到这块业务要裁撤的消息,估计也会引起不小的骚动。毕竟这块业务对他们来说很熟悉,是安身立命的饭碗,一旦这块业务被裁撤,他们将来的归属又将面临一个新的不确定性。
黄洪亮到现在都还记得,两个公司刚刚合并的时候,就属马天明手下的这批人最不安分,意见最多,怪话也最多。
不过后来他也渐渐理解了他们,因为他们原来的公司破产被兼并,自己被迫处在一个相对劣势的地位,情绪上有些波动也属正常。
现在这样的情况有可能会再次发生,虽然这些人员平时都归马天明管,可归根结底还是属于自己这个销售公司,自己这个总经理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可得做好安抚工作,不然出点什么纰漏的话,金昌兴肯定只会找自己的麻烦。他刚才话里话外把从来没有在会上公开说过的这么一个裁撤部门的重要消息提前透露给自己,估计就是要给自己打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