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意思!”李欣有些尴尬。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上面说得很明白,就是事前大家把各自的财产划明白点儿,以防将来出了问题的时候掰扯不清。”
“咱们都还没开始呢,你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且不说这样做吉不吉利,你把我想成这样对我公平吗?”夏小娜不高兴地说。
李欣解释说:“我没把你想成那样,这只不过是个预防措施,就跟打疫苗一样。不是说每个打疫苗的人将来都会碰见疫苗防治的那种病,可打了总比不打好,对吧?”
“不看你写的这个东西,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多钱,我怎么会图你的钱呢?”
“这种事情没事我拿它到处炫耀干什么?你知道我不是这种人的。”
“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可要是我说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钱,这一点你知道吗?”夏小娜想起刚才最后这句话自己也曾对母亲说过,心里非常委屈的她一时落下泪来。她没想到自己的一片真情在李欣眼里还不如那些金钱重要。
“我知道。”李欣的言辞显得很无力。
“既然你知道我不图你的钱,为啥你还要让我签这个东西?”
夏小娜这一问,反而让李欣理直气壮起来:“既然你跟我在一起不是为了我的钱,那你签了这个协议又有何妨?”
李欣心里也有些委屈。
在他写这份婚前协议的时候,曾经上网查询过很多资料。在有些案例中,婚前财产占绝对优势的一方不但严格界定婚前财产,甚至在婚后对对方所能获取的权益也做了严格限制。
也就是说,婚前财产占绝对优势的一方甚至可以利用这种优势,用每年得到固定收益的办法,让对方放弃拥有一半婚后共同财产的权利。
这种情况下,表面上看上去跟婚前相比,对方得到的固定收益也相当可观。可是跟婚后的共同财产相比,这只是九牛一毛。
李欣当然不会那么干。
对婚前财产做明确的界定他认为很有必要,可是仗势压人,对婚后财产也做不合理的要求他就觉得有点过分了。
所以在他写的这份婚前协议里,他对俩人婚后财产的分割只字未提。
也就是说,只要夏小娜和他结婚后,他这八个多亿的资金在将来的投资中产生的收益,夏小娜都拥有一半。
可是对自己的这一番苦心,夏小娜显然毫无察觉,却一直在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婚前财产上纠结,这让李欣有了一些不好的感觉。
夏小娜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的事情,她哪里会知道李欣在这份婚前协议中没有对婚后财产做不近人情的限制,其实是对她寄予了很大期望的。
“是不是我不签这份协议我们就不能结婚?”夏小娜从李欣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李欣不想表达的意思。她是真的不想因为别的事情毁了这段感情。
李欣一时无言以对。
他也不想这样,可要是真的出现了夏小娜不签婚前协议的情况,那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小娜从李欣的无言中看出了自己那个问题的答案,于是她斩钉截铁地说:“我签!你有笔吗?”
“有。”李欣从手包里拿出一支碳素笔递给夏小娜:“你不用和你爸妈商量一下吗?”
“不用。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你和你父母商量的结果?”夏小娜问。
“不是。说真的,我到底有多少钱,我父母还不如你清楚。”李欣前面那句话敷衍了夏小娜,因为他不想让父母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那样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好处。可是他的第2句话说的却是事实。
“那不就得了,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事,不用跟他们商量。”夏小娜知道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父母,他们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到那时,节外生枝惹出的情况很可能让自己无所适从。
以其那样,倒不如自己扛下所有的事情。夏小娜心一横,刷刷刷在两份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李欣:“没有印泥,按不了手印,要不现在到你办公室去按手印?”
“那倒不用,有签名就行。哦,对了,这上面只说了我的财产情况,没说你的财产情况,你要不要补充点什么?”李欣问。
“不用,我没什么好写的。”夏小娜看着窗外说。
“如果你觉得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话,随时可以加进去,到时候我们重新写一份。”李欣说着,在两份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了一份给夏小娜:“一式两份,这一份你收着。”
“不用了,都放在你那吧,我拿回去也没地方放。”夏小娜说。
“好吧,那就都放在我那。”
“李欣,你真的爱我吗?”夏小娜回过头来看着李欣,眼睛里分明有一丝泪光。
“这是毫无疑问的,不然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但愿你能像我爱你那样爱我!”
李欣握着夏小娜的手说:“这一点你尽可放心。以后你就知道了,跟我们的未来相比,今天签的这个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们的未来跟今天签的这个东西有什么可比性?”
“我的意思是不希望今天签的这个东西影响我们的感情。之所以拿它跟我们的未来相比,比的也是财富方面的问题。我们将来拥有的财富可能是这个数字的几倍甚至十几倍,跟那个数字相比,今天这份协议上的数字是不是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吹牛吧,你真的那么有把握吗?”
“我吹牛?我是那样的人吗?这点别人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啊。要是我是吹牛的人,那我会有这么多钱吗?还有啊,如果我是喜欢吹牛的人,恐怕我有这么多钱的事儿现在早就已经路人皆知了,怎么可能到现在你才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数字的人呢?”
“我知道你过去不是吹牛的人,可是今天的感觉怎么有点不一样呢?”夏小娜说。
“怎么不一样了,你这绕来绕去的不还是说我在吹牛吗?”
“你今天不一样,是因为你说了你还没做到的事儿,这不是吹牛是什么?”
“其实今天的我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我现在说的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可将来实现是大概率事件。就像我以前做的那些判断,刚提出来的时候确实还没有发生,可后来不还是一一验证了吗?”
夏小娜想了想,事情还真是像李欣说的那样,于是她问:“你为啥那么有把握呢,是有什么诀窍吗?”
李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要是说我能预见未来,你信吗?”
“你不是在期货铜上做空了吗?你说你可以预见未来,那你倒是说说看,现在你赚钱了没有?”
李欣说:“快了。”
“那就是说现在还没赚钱,对吧?”精明的夏小娜立刻听出了李欣言辞当中的隐情。
“一时半会儿的波动是难免的,关键要看趋势。”李欣解释说。
“我可不可以把你这些话看作是狡辩?”夏小娜的态度罕见的精明强硬。
“你怎么会认为这是狡辩呢?”李欣从未领教过夏小娜这样的咄咄逼人,很有些意外。
“说的跟事实不一样就是狡辩。”
“那你问这个是想了解什么呢?”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我要嫁的人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尽可以放心了,咱们半年以后见分晓。”李欣胸有成竹地回答说。
“真的吗,你那么有把握?我可不希望你像上次做蔗糖期货那样,一次就亏几百万,搞得我提心吊胆的。”
听到这里,李欣觉得有必要就这个问题跟夏小娜好好谈谈里,于是他说:“以前我不告诉你这方面的事情,是基于为你好的想法,不想让你为这些事情操心。基于同样的理由,今后我也不会过多的跟你谈投资方面的事情,这个你要有心理准备。因为专业的事情要专业的人来干,这样成功的概率才高。你对这个事情不了解,知道不该知道的内情之后担心过多反而会影响我的操作,这对我们的将来弊多利少。这一点你想不想得通?”
“嗯。”夏小娜见刚才还和颜悦色跟自己谈话的李欣突然严肃起来,一时间被震住了。李欣的这种神态,夏小娜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糖业公司的时候,在董事长吴斌的办公室里针对唐建华。另外一次是在南方集团上一任董事长刘中舟召开的高层管理会议上阐述自己的意见时。
那两次李欣都毫无遮拦地道出了他心底里最想说的话。
所以夏小娜一见李欣这副似曾相识的神态,就知道他刚刚说的和即将要说的话有多重要。
“那好,我就接着再说下面一个问题。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上一波我做蔗糖期货亏了几百万,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做投资做交易不能惧怕亏损,最大的问题是有没有靠谱的交易策略和投资技巧。如果解决了这个问题,做十次交易对了七八次,错了两三次,那么一年到头年化收益是正数,这样的投资策略就值得一直复制下去,利润就会不断扩大,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