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走越高的螺纹钢和铁矿石价格已经在他心里产生了潜移默化的作用。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又犯了金融危机过后那一年在铜价第4浪回调的时间过长、幅度过深时不敢继续做多铜价的毛病,他现在又开始怀疑螺纹钢的价格是不是还会继续下跌了。
就在他心里矛盾的时候,从2月9号开始,螺纹钢展开了缓慢的下跌。
到了2月14号,价格已经跌到了4252元。
这个价格已经跌穿了5日、10日和20日均线的支撑,来到了4237元的40日均线附近。
从走势图上看,40日均线的支撑力度应该是很强的。
可是第二天2月15号,螺纹钢以4253元开盘后就持续下跌,到下午收盘的时候,价格收在4189元,几乎收在了当日的最低价上,日K线图是一根光头光脚的大阴线,下跌了63元。
这一根阴线一举跌破了4237元的40日均线和4202元的60日均线。
从当日的跌幅来看,去年12月10号以后螺纹钢价格就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跌幅。
从技术形态上看,去年12月21号螺纹钢的收盘价站上60日均线之后,今天是它首次跌破60日均线的支撑,而且是以一根光头光脚的大阴线的形式跌破这一最后支撑位的。
难道是第5浪的下跌已经开始了?
李欣这个时候又不得不把一个多星期以前认为螺纹钢价格暂时跌不下去的那个观念再调整过来。
可就在他想入场开仓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定下的那个交易原则:在3月7号今年2月份的房屋新开工累计面积同比数据出来之前不可贸然行事。
现在距离这一关键数据的公布还有20多天的时间,自己不妨再等一等?
自己在等待这个关键数据,空头主力肯定也在等这个数据。在这个数据出现之前,空头主力应该也不会轻易入场。
而且就算第5浪的下跌真的已经开始了,现在4189元的收盘价距离第3浪3838元的低点也还有350多元钱,在它跌破第3浪的低点之前还有相当大的下跌空间,自己有的是时间入场,更别说第5浪的低点应该远在3838元之下,价格在跌破了3838元之后也还有很大的下行空间。
还有,虽然螺纹钢的价格出现了一波下跌,但是铁矿石的价格并没有出现明显的下跌,此时还在美元。
果然,螺纹钢的价格在跌破了60日均线的支撑后并没有继续大幅下行。其价格在2月17号下探到4148元后就开始了缓步回升。
到了2月21号这天,其价格更是大幅上涨了50元,收在了4228元的位置上,再次站在了4204元的60日均线之上。
看见这种情况,许东问李欣:“看来这第4浪的调整一时半会还完不了啊。”
李欣说:“是啊,前两天跌破60日均线的时候我差点就追进去了。”
就在他俩说话的时候,人事部的苏经理走了进来:“黎经理,黄娟好点儿没?”
黎文说:“好点儿了。”
苏经理说:“工会买了点慰问品,准备今天下午去看望一下黄娟,你们方便吗?”
“不用了,别那么客气。”
苏经理说:“这不是客气,是公司的一点儿心意。你们今天下午要是方便的话,我们就今天下午过去。”
“好吧,那谢谢了哈。”
“别客气,应该的。那我们下午3点左右过去哈。”
“嗯。”
苏经理出去后,张云芳问黎文:“你媳妇怎么了?”
“流产了。”
张云芳大吃一惊:“啊?怎么会这样?”
黎文叹了口气说:“上班挤公交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张云芳说:“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孩子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
“那太可惜了!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
“就是前几天出的事儿。”
李欣听着他俩的对话,想起不久前黎文还兴致勃勃地对杨雪松说他的孩子有一个橘子那么大了,没想到一转眼就流产了,他心里也觉得挺惋惜的。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袁杰打来的:“最近做得怎么样?”
“最近没做,在等机会呢。”
“跟你说一声,我已经没在原来那家公司了。”
“嗯?那你去哪了?”
“我换了一家期货公司,在成都这边。”
“哇,跑那么远干啥?”李欣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为什么袁杰一开口就问他最近期货做得怎么样。如果袁杰还在原来那家公司,自己期货账户上的任何变化她都一目了然的,根本不用问自己。
袁杰说:“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反正是不想在那家公司呆了,所以就换了一家。”
“那你在那边是做什么呢?”
“跟原来一样,还是副总经理。”
“哦,不错啊,相当于平级调动。”
“什么平级调动,我这是自己找的单位。”
“还是你牛,到哪个公司都是副总以上级别。”
“嗨,我这是劳碌命,只能干这个。帮我个忙呗?”
“行啊,只要我能办的,你说吧。”
“把你在我原来那家期货公司开的账户销了,把资金转到我现在这家公司来做。”
李欣说:“这么麻烦啊,我还得跑到成都去开户?”
“不麻烦的,不用你跑到这边来,现在网上就能开户。”
“是吗?这么方便了吗?”
“当然了,最近才开通这项业务的。”
李欣问:“做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离开原来那家公司?”
“换工作不是挺正常的事吗?哎呀,你别管这些了,帮我个忙,把你的资金挪到这边来做,行不行?我过来之前就跟这边打了包票的,说要带一部分客户过来。你要是不帮我这个忙,那我可就糗大了。到时候业绩上不去,我这个副总经理的职位也干不长久。”
“好吧。”李欣对期货公司相当了解,知道袁杰说的是真的。像袁杰这样新到一家期货公司去担任副总经理的职位,如果能带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进新公司,那她在公司的地位就相当牢靠了。
袁杰一听李欣答应了,非常高兴:“谢谢你啊,有空你到成都来玩,我请你吃饭。”
李欣说:“好啊,有空过去的时候我联系你。你说的网上开户要怎么办?”
“很容易的,这对你这个期货高手来说完全不成问题。我待会儿把我们公司的网址发给你,你按网上提示的步骤操作就可以了。”
“行,你把网址发过来吧。”
“你可得抓紧啊,最好今天就把开户的手续给办了,因为后台认证和审核资料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袁杰怕李欣耽误时间,紧接着又交代了这么一句。
李欣说:“行啊,我抓紧时间办吧,好在我现在没有持仓,要不然的话一时半会儿资金还转不过去。”
“对了,你在我们这边开完户把资金转过来之后,就去原来那家公司把账户销了哈。”
“不一定要销户嘛,资金转过去不就可以了?”
袁杰说:“哎呀,你听我的,还是把户销了吧。我知道那些人的心思,你要是不把户销了,他们肯定隔三差五的还会来打你的主意。”袁杰知道李欣这样的客户在所有期货公司客户经理的眼里都是唐僧肉,她可不想别的期货公司把李欣的资金挖走。
“行行行,我在哪里做都是一样的,只要你们这家公司的通道顺畅,能及时提供有用的信息就行。”
“这你还信不过我吗?我肯定给你提供最优惠的条件,需要什么资讯你跟我说,我让他们每天准时发给你。”
“好的。”
袁杰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她到成都去工作是不想在原来的那家期货公司了,其实这件事背后的原因没这么简单,真实的原因是她在心里隐藏了多年的那个秘密最终还是被人识破了。
这得从今年元旦节过后的某一天说起。
那天,袁杰的儿子从前夫韩刚那里回来后对袁杰说:“妈妈,爸爸今天带我去医院打针了。”
袁杰赶紧摸摸儿子的额头:“你今天发烧了吗?”
儿子说:“没有。”
“那你爸为什么带你去医院打针?”
“我不知道。”
袁杰觉得奇怪,可是儿子又说不清楚,她就拿起电话打给韩刚:“小宝说你今天带他去医院打针了,他怎么了?”
韩刚冷冷地说:“不是打针,是抽血。”
袁杰更吃惊了:“抽血干啥?他生什么病了?我看他好好的嘛。”
韩刚迟疑了一会儿,然后问:“袁杰,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实话跟我说小宝是不是我的儿子?”
袁杰做梦也没想到韩刚会这样问,她预感到要出什么事。可是尽管这样,她依然色厉内荏地回答说:“你有病吧,你抽什么风呢?不是你儿子是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