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剧场

第9章 剧场

看着两人一会看锅，一会儿看自己，吴浩说道：“这糟鱼是功夫菜，要好几个小时呢。别急，一会儿有你们吃的！”

煎糟鱼很废时间，要三四个小时。吴浩拿出家里的画书给何进步解闷，自己拿英语书来看，英语书的后面是单词汇总，这个是要常背常记的。

等到鱼煎好，已经四点多了。

开锅，倒入香油提香，一锅色泽诱人，浓香扑鼻的糟鱼就出锅了。

拿来一个瓷盆，吴浩盛出来五六鱼：“胖子，这个鱼你拿回去给叔婶尝尝。”

“拿回去干啥，他们又不是没吃过鱼，给小妹吃！”何进步看着只流口水的吴洁，说道。

吴浩说道：“废什么话，快些拿着滚回家！有好吃的还不给叔婶尝尝啊！我这里够小妹吃的了。”

何进步说道：“好吧，那我走了！”说着接过瓷盆，走了。

农村晚饭是要到六七点钟才吃的，所以吴浩把何进步带来牛肉切片，又盛了两条鱼出来：“小妹，你先吃着！”

吴洁高兴的拿起筷子，开始吃肉。

家里找了一个泡沫箱子，用塑料薄膜衬好，然后把鱼小心的一层层码上去，然后把汤汁浇上去，小心系好：“小妹，锅里还留着几条鱼，等咱大咱娘回来吃，你吃完饭在家写作业，别乱跑，哥去城里卖鱼，可能要晚些回来，你给咱大咱娘说一下！”

“哥，我也想去城里。”吴洁听哥哥说要到城里，不由心动，也想着跟去。

吴浩道：“这次哥先探探路，下次再带你去。再说咱大咱娘都不在家，咱俩都出去了，咱大咱娘不知道，该急了。”

吴洁有些不乐意，可是哥说的有道理：“那下次一定要带我啊！”

吴浩说道：“下次一定带你去，听话啊，在家别乱跑！”

“好的，哥！”听哥哥确认了，吴洁低下头，专心吃鱼。

推出自行车，小心的把箱子捆在后座上，找了块硬纸板，毛笔写上“商丘糟鱼，一元一条，三元四条”，又想了想，把笛子也带上了。

在吴浩往焦县去的时候，何进步一家在吃晚饭，主菜就是糟鱼。

何大寨放下筷子：“香、酥、鲜、麻、辣，这鱼做的好啊。进步，你跟着吴浩做的，可学会了！”

吴浩做这个的时候并没有避讳何进步，这可是自己铁哥们，而且吴浩也没有把这个做为长期买卖。

何进步倒是看了个大概，别看他学习成绩不好，头脑却是聪明，一下就听出来何大寨的意思：“大，没学会，这是吴浩想做的生意，我学它做啥！”

何大寨看了儿子一眼，想说什么，被老婆踢了一脚，不再言语，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

焦县贡酒全国闻名，又是全国四大药材集散地之一，商业繁荣，经济条件较周边城市是比较好的，有小香港之称。

1988年，焦县是没有舞场、酒吧的，娱乐场所就只有剧场礼堂和技校礼堂，说是礼堂，其实是电影院。夜市主要都是在两个电影院门前的。

上高中时，吴浩也去过几次，从六点多开始，卖甘蔗的、卖爆米花的、卖麻辣烫的、卖炒凉粉的、卖水饺的，非常热闹。

河湾镇离焦县有十五六里路，有一段路还是砖渣路，吴浩也不敢骑快，怕把鱼都颠散了，只到到了区上，才开始有柏油路，到了剧场礼堂前面时，已经六点了。

看卖水饺的边上有空位子，吴浩把车子停在那里，把硬纸板竖好，算是摆好了摊子。

看了一下海报，今天放映的是《大刀王五》，五点一场，七点九点还有两场。已经有人陆续的过来。

卖水饺的是一个女的，穿着一件天蓝色棉衣，白色围裙，一头精神的短发用发卡别着，红润的鹅蛋脸，围着围裙，坐在板凳上擀饺子皮，边上搪瓷盆满满的韭菜鸡蛋馅，一手按一个面剂子，一扬手间，面剂子便到了另一手的擀面杖下，两下一个饺子皮便好了，如此往复，一会儿功夫，十几个饺子皮便好了，那女子放下擀面杖，一手筷子，一手饺子皮，双手飞舞，一个饺子便摆在了案板上，纱布随即盖在了饺子上面。

吴浩叹为观止。

怪不得庖丁解牛都能暗合音律，这包饺子也能包出美感来啊。

两世为人，吴浩都是孤独一人，对于女孩子是很少看的，这次是看准了这里可以摆摊，对于以后的邻居，未免多看了两眼。

那女子已经斜了一眼过来：“看什么看，哟，你是卖鱼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看人的呢！”

吴浩老脸通红，忙转过头去。

两世为人，除了同学以外，吴浩接触过的女的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那女子看到吴浩窘迫的样子，扑哧笑了，搞的吴浩脸更红了。

这时，剧场门来了，散场的人们从大门挤挤挨挨出来了。

打点精神，生意要上门了。

这场电影是五点场，看电影的基本都是没吃过饭的，散场出来，便有人到各个摊位上，找自己喜欢的东西吃。

有五六个人来到饺子摊前。找了个板凳坐了下来，饺子摊生意来了，可是没有人买鱼。

吴浩只好吆喝了。

拿出笛子，静了一下心神，把笛子轻轻放在唇边。

悠扬的笛声便在小广场上散发开去。

吴浩吹奏的是《贝加尔湖畔》，这是李健作词作曲的一首歌，其空灵悠扬的音质非常适合笛声演绎。

当悠扬的笛声响起时，边上吃饺子的几位不由自主停了下来，然后，散场的人们也被笛声吸引，慢慢围拢过来。

一曲罢，围拢人们才注意到吴浩身边的硬纸板。

“商丘糟鱼，好吃吗？”一个人问道。

解开扎紧的袋子，一阵鱼香便飘了出来，吴浩说道：“商丘糟鱼，鱼肉鲜美，鱼骨酥香。第一次摆摊，先请大家品尝一下。”

拿出竹夹，吴浩才尴尬的发现，没有带盘子和筷子。

没办法，只好向邻居救援：“小.....同志，能借用一下盘子和筷子吗？”

那女子撇了一眼过来：“说谁小同志呢！你有我大吗？”

好像有点污！

看吴浩又有点窘的样子，那女子拿了两个盘子过来：“筷子在筷笼子里，随便用。”

“多谢多谢。”吴浩接过盘子，夹出一条鱼放在盘子里：“第一次摆摊，大家先品尝一下，吃好了再买！”

“鱼卖相倒是不错，为什么鱼鳞没有去掉？”一个人问道。

“鱼鳞富含胶原蛋白、钙、磷、卵磷脂，营养是非常丰富的，商丘糟鱼的这种做法，鱼鳞也是酥香可口的，不信您尝尝。”吴浩说道。

一个中年人拿起筷子，在鱼腹处小心划下一小块：“嗯，确实，香，鲜，微微的麻、辣，鱼刺酥，好吃！小伙子，我来两条，还是来五条吧。”说着递过来几张毛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