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夜皱眉,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心雅。
心雅将赫连夜推开,想要进去。
赫连夜拽住心雅的手腕,声音发冷,“阿姨,擅闯民宅可是违法的。”
心雅想将赫连夜的手甩开,但赫连夜的力气实在是大。
心雅干脆伸长着脖子往里面看,果真看到了傅宁希,她高声喊道,“小希,你奶奶出事了,她……她要不行了。”
傅宁希脸色一变,看向心雅。
心雅又喊,“你快去医院,兴趣还能赶上见她最后一面。”
傅宁希没有犹豫,大步往外走。
心雅想要跟上去,但手腕还被赫连夜攥着,她道,“你放开我。”
赫连夜眯了眯眸子幽幽道,“我想电话,应该比你这两条假腿,要快的多吧。”
心雅冷声道,“我手机没了,我根本不知道小希的电话,你最好放开我,如果因为你,让我妈没办法见到我最后一面,到时候小希一定恨死你。”
“呵。”赫连夜轻嘲,看向心雅的眼神里透着说不尽的冷。
他松开心雅的手腕。
心雅一时不查,直接跌到在地。
赫连夜里理都没有理,关上门,大步朝的傅宁希离开的方向走去。
医院。
傅宁希刚来到医院,护士急声道,“老太太正在重症监护室,你快去吧。”
傅宁希立即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走。
老太太正浑身插着管子,躺在里面。
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那微弱起伏的胸膛,以及心电监护仪上那微弱的心跳,证明着她还活着。
傅宁希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消失。
她以为这是心雅又要算计他的一种手段。
却没想老太太是真要不行了。
傅宁希抿着唇走进去。
老太太听到动静,眼睛缓缓睁开,成一条缝。
“你……来了。”老太太嘴皮干裂,舌头在里面虚无的晃荡着。
她看向傅宁希,傅宁希也在看她。
“不……要,怪她。”老太太说。
她,指的是心雅。
傅宁希没有说话。
老太太眼角溢出一滴,“是……我,没有教好她。”
“是……我的错。”
“她没了腿,坐……牢,下半生,只剩下凄惨。”
老太太朝傅宁希伸出她干枯的手臂,在空中虚握了一下。
傅宁希掐了掐掌心,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老太太这才扯出一抹笑。
“但……你要实在恨她,解不开心结。”老太太哽咽了一下,“就不用原谅她……忘了我们当初约定。”
“做……你该做的事情。”
“不用……管我。”
“她这样作死,也活不长。”
“我希望在她死后,你能将她葬在我身边。”
“生前没有管好她,死后我帮你教训她。”
“小希……对不起。”
傅宁希的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啪嗒落在老太太的手上。
老太太侧身子,艰难地伸出另一手,擦了擦傅宁希的眼泪。
“不要哭,不要难过。”老太太笑。
“以后……心肠硬点。”
“否则……否则。”老太太嗓音变轻,眼神涣散,“会被欺负。”
老太太的双手垂落。
心电监护仪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傅宁希紧攥着老太太的手,她缓缓跪在老太太病床前,身体颤抖着。
有哭声从她喉咙里溢出。
在生命的最后,老太太还在为自己的女儿忏悔。
但她也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孙女。
傅宁希这些年的付出,终究有了回报。
赫连夜走进来,上前,双手搭傅宁希的肩膀上嗓音沙哑道,“姐姐……”
他感受到掌下傅宁希颤抖的身子。
那是无法言说的悲伤。
“妈。”心雅高声喊道,快步走进来,她的声音,如同监护仪发出警报声,一样刺耳。
床上的老太太虽然没了气息。
但眼角依旧挂着眼泪。
在生命的最后,心雅,她的女儿,并没有出现在她身边。
傅宁希缓缓起身,她看向心雅,眼神满是麻木。
她转身往外走。
心雅见状急忙道,“小希,你能帮我处理一下你奶奶的后事么,我现在只能拜托你了。”
傅宁希看向她问,“你今天回来,对她说了什么?”
老太太虽然已经到了临终之际,但也不会这么突然的没了。
心雅哽咽道,“早上的早间新闻,播放了我和……她受不住,就……”
傅宁希道,“你放的电视。”
心雅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让老太太放松心情。”
“心雅。”傅宁希第一次直呼她的全名。
心雅微怔。
傅宁希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戳穿了她那伪善的面孔。
“老太太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要怪你。”傅宁希道。
不要怪心雅,为什么要怪心雅,因为心雅做了伤害的傅宁希的事情。
傅宁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是你把你对我下药的事情,跟她说了。”
心雅脸色惨白,“我没有,而且我没有给你下药。”
傅宁希倏然睁开眸子,里面尽是对心雅的失望,“你想利用她的死做什么,但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得逞。”
“以后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傅宁希大步往外走。
对心雅最大的报复,便是无视她,把她当成陌生人。
心雅的心狠和偏执,早就异于常人。
只有没有回应的报复,就是最好的报复。
傅宁希离开后,开始安排老太太的葬礼。
心雅能故意将老太太气死,就不可能妥善的安置老太太。
安排好后,傅宁希坐说,“晚上的约会,取消吧。”
原本暂定赫连夜与傅天凌见上一面的。
赫连夜摸了摸脸颊,安慰道,“没事的。”
傅宁希抿了抿薄唇,“我累了,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赫连夜发动车子。
回去以后,傅宁希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
赫连夜没有打扰他,替她盖上被子,打开灯,走出房间。
另一边。
韩墨杨正跪在韩氏的老宅里。
一个满脸横气的中年男人,一巴掌甩在韩墨杨的脸上,厉声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不争气的东西!”
韩墨杨脸颊被打出血,他没有说话,但眸子里却满是戾气以及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