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冷静冷静。”
凤倾华把他定在那里,自己去旁边坐下,悠然自得地喝起了茶。
即便再燥热难耐,战北霄此刻也消下去了,苦着一张脸说:“夫人行行好,给为夫解开吧。”
“毕竟被自己夫人定住这种事,叫外人看见也是怪丢人的。”
夫妻多年,凤倾华一个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以为意道:“夜深露重,谁会不睡觉跑来看你?”
屋外隐匿在暗处的暗卫悠悠转过头,不忍直视。
战北霄无奈叹气,放弃了挣扎。
想他征兆四方,战无不胜,这一生也就只败在这一个人手里,被吃的死死的,却也甘之如饴。
凤倾华知道他在装,懒得戳破,便转移了话题:“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亲自出手,他必然信了。”战北霄自信道。
“既然办妥了,那你也该回北凉了吧。”
战北霄虽然四肢动不了,但微微上挑的眉头表明了他内心的不满。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凤倾华理所应当道:“不然呢?清凌公子帮了我们那么多,他的腿伤还未痊愈,我此时离开算什么?”
“那我呢?你忍心让我一个人走啊?”战北霄语气里满是委屈。
凤倾华忍俊不禁,心里明明清楚他是装的,可看到他的神情落寞又会止不住心疼。
她起身解了战北霄的穴,主动抱着他,说:“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啊。而且段景同诡计多端,我留下来还能帮着处理第一商行的事。别生气,也别吃飞醋,好不好?”
战北霄极不情愿的哼了一声,回抱住了凤倾华。
北凉那边催得紧,战北霄忙着安排留在这边的人手。怕自己走后段景同会起疑,便在启程前向世子府递了请帖。
竖日,战北霄在酒楼设宴,凤倾华也在。段景同出场时依旧张扬,只不过这次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花老板好,花夫人好。”
那人跟在段景同身后进来,等段景同示意了才开的口。
凤倾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谁了,听闻摄政王世子身边有一众幕僚,其中最不起眼,却最具谋略的人姓盛——便是眼前此人。
“世子肯赏脸来,才是我们夫妻俩的荣幸。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战北霄也发现了那人的不同。
段景同闻言瞥了他一眼,他才说:“鄙人姓盛。”
“盛先生好,也请入座吧。”
战北霄和凤倾华一起招待他们,小二见没有自己的事,就先出去。
四人依次落座,心思各异。
战北霄先发制人,言明自己不日将要日程前往北凉,商行之事会交由凤倾华接手。
他先说了,段景同准备好的话就不好开口了。
但一旁的盛幕僚放下了手中的茶,说:“不曾听闻第一商行在北凉还有产业,花老板此去是打算探查北凉商行的情势吗?”
段景同也看向他,脸上有笑意却不及眼底。
他承认战北霄和凤倾华有能力,可若野心太大,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
凤倾华突然大笑,举杯敬向盛幕僚,说:“先生高看了。”
“是啊。”战北霄也敬了他一杯,说:“此去北凉确为私事,第一商行这块肥肉不知多少人盯着呢,我们夫妇可得看紧了,哪里还有功夫惦记其他?”
盛幕僚原本想追问是什么私事,岂料段景同拦下了他,只得作罢。
草草吃完饭,段景同率先告辞,领着幕僚和一众仆从回去了。
战北霄站在窗前,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心里有些不安:“我再多留几个人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始终不放心。”
虽然凤倾华的功夫不低,还有莲降在,但未知的危险太多,小葡萄也太小,他放心不下。段景同是因为他口中的机缘才没有动手,可万一他狗急跳墙了怎么办?
“他不会的,你放心带着人回北凉,在北凉等我。”凤倾华试图打消他的顾虑。
战北霄不说话,只揽着她的腰。
夜幕将至,盛幕僚还滞留在世子府,这是他第一次留这么晚。
白日里,战北霄的话显然没说全,他对对方的了解看似只来源于段景同,却远比段景同以为的多。
花老板夫妇在奉朝国如横空出世般,迅速在第一商行站稳脚跟,有很快同清凌公子决裂。清凌公子离奇病逝,他们夫妇就直接拿到了商行的掌控权,若说这两人简单,实在没有能让他信服的证据。
偏段景同相信他们,竟同意了那花老板离开,盛幕僚却不敢放松。
“世子,清凌公子既已死,何不尽早解决了花老板夫妇,这样第一商行就是您的囊中之物了。”
段景同说:“第一商行我肯定要夺,但那两个人还不能死。”
“世子在顾虑什么?”盛幕僚不解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段景同不许多说,只道:“我会跟着他去北凉,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务必拿下第一商行。”
盛幕僚还有些担忧,怕他们会留有后手。几欲开口,但都被段景同打消了。
风吹花落,战北霄准备走的那天起了风,不大,却冷心。
他磨磨蹭蹭的不肯出门,被清凌公子嘲笑了许久。
“先生着实让人大开眼界啊。”
他笑着离开,把告别的时间留给了他们夫妻二人。
战北霄抱着凤倾华不松手,像个不愿意放下心爱玩具的小孩儿。
“好了好了,乖,路上小心,多提防着点段景同,有事记得给我写信,暗卫传信还是很快的。”
战北霄撇着嘴,不满道:“没事就不能给你写信吗?你都不关心我了。”
“……”
凤倾华哑然,男人黏起人来太要命,不过这样的战北霄好像更可爱了。
她假装不知,故意反着他的话说:“没事自然不必写信,多浪费人力物力。”
惹得战北霄“咬牙切齿”,直接扑倒了她,软化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夫人当真不乖,为夫还没走呢就开始想夫人了,夫人怎能薄幸待我?”
凤倾华好不委屈:“我哪里就薄幸了,戏演够了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