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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
他才不要回去对着裴璟那张冷脸呢。
啊呸,是想对着裴璟那张冷脸都没福气,人家可不想见他,他还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吧。
孟初霁喝空了酒壶,从怀里抓着一把钱就撒了出去,这些钱都是白天去赌坊赢的,大绥的赌坊比大楚的输得起得多了,愣是让他赢了个满载而归,也没把他从赌坊里扔出去。
他呢也不为赢钱,图个乐呵打发了时间自觉走了。
那些舞姬见孟初霁撒了钱连舞都不想跳了,哄抢成一团。
小黛跟着抢,往自己怀了揣了一把,捡的大半都还是递到了他跟前来,道:“公子,仔细点花。”
孟初霁笑眯眯勾起小黛的下巴,靠近着嗅了嗅,问:“姐姐涂的什么口脂那么香,能不能让我尝尝。”
小黛欲拒还迎的别过脸,可攀紧孟初霁双肩的手出卖了她的内心,孟初霁掰正了她的脸,唇越凑越低,小黛紧张眨着眼睫心跳如擂鼓最后不自觉闭上,等待着孟初霁的吻,却闻得孟初霁轻笑了一声:
“小黛姐姐,你这么想被我亲的么?”
小黛刹那睁眼羞愤欲死,娇嗔气恼道:“不理你了。”
孟初霁眼疾手快的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来,拽到自己怀里,说:“再喝一杯,咱们回去睡觉。”
小黛眉眼如水,指尖在他胸膛画着圈圈,带着某种暗示:“公子,我们一起睡么?”
“劳烦小黛姐姐睡榻,我这沾了一身脂粉香气回去不好交代,家有母老虎,见谅则个,见谅则个。”
小黛不再勉强。
上次跟姐姐们取了经,姐姐说身份尊贵的人嘴上甜如蜜,其实心底是看不起她们这些贱籍女子,不愿同她们欢好的,不可以紧巴巴的凑着,凑得他们心烦。
孟初霁自然不知小黛在想什么,从美人榻上起身离开了乐坊,登马车回了花楼。
猜想阿福多半还找了上次那个骗得他泪眼汪汪的姑娘,孟初霁跟小黛打听了一下,特意去她的房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阿福就在那里。
不止阿福在,刘大夫也在。
窗外往里一瞅,三人在打牌九。
孟初霁哑然失笑,接着摆了摆手说:“走,去睡觉。”
小黛搀着他上了楼。
孟初霁睡床,小黛睡榻,如此舒舒服服的度过了一夜,昨日不愉快睡梦中消散。
次日醒来天色还早,小黛仍在睡,孟初霁不吵她,自个儿下了楼,花楼里的人一半都没起,但也有一大早兴致昂扬的,靡靡之音响个不停。
孟初霁去敲阿福所宿的房间的门,他记得阿福上回提过这姑娘叫香草,敲了三声,门开了一条缝。
清纯的姑娘水眸盈盈望了他一眼,唤了一声:“公子。”
孟初霁就停在房门口也不进去,朝她微笑道:“劳烦帮我把我兄弟叫出来,我们该走了。”
“好的,公子稍等。”
香草去叫人,不多时阿福和刘大夫一起出来了。
孟初霁扫了下他们的衣冠,睡了一夜有些凌乱,大致整齐得很,一眼便可看出什么都没有做,道:“走吧,洗簌洗簌,去街上吃点东西回府了。”
两人困意犹在,跟被勾魂使者勾得魂魄似的,老老实实跟在孟初霁的后头。
花楼里有供客人洗簌的地方,孟初霁洗了脸,从花楼中出去,来到大街上,街上熙熙攘攘四处都是人,孟初霁望见一家卖豆腐脑的摊位,要了三碗豆腐脑。
一人一碗坐下喝,豆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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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摊是卖包子的,要了六个包子一人两个。
阿福咬了一口馅,馅油烫了嘴巴,终于清醒了,回魂似的看向孟初霁道:“少爷,我们一夜未归,回去殿下问起来该怎么办啊?”
孟初霁眼皮子抬都不抬:“想多了,他不会问我们的。”
裴璟和他冷战着,冷战中两人谁先说话谁是小狗。
刘大夫喝完了一勺豆腐脑,听出孟初霁语气里的不爽利,不由问:“少爷,你跟殿下怎么了?”
孟初霁一口咬了半个包子,漫不经心道:“没什么,不举的人惯来性情阴晴不定,东厂的人都阴阳怪气,我习惯了。”
“……”刘大夫目瞪口呆,“殿下他……他不举?”
孟初霁喝完了豆腐脑,放下勺子懒洋洋地答:“可不是,像他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人营养全供给了脑子,供不上下身,不是很正常么?”
刘大夫沉默着捋了捋胡须,半晌道:“只要不是断了子孙根,隐疾倒也不是什么无可救药的问题,能治。”
孟初霁一怔,然后咧嘴狰狞道:“不给他治,急死他!让他冲我发脾气,这病不得让他求我,他永远都别想好起来。”
刘大夫顿时默默低头喝豆腐脑,他算是发现了,一大早孟初霁火药味很重啊!
阿福只惦记着吃喝,压根没仔细听两人在说什么,当他意识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弥漫时,孟初霁和刘大夫已经不说话了,各自吃着包子,纳闷的挠了挠后脑勺,阿福决定不去想,继续吃自己的。
三人简单的解决了早饭,该打道回府了,昨天出门没有叫马车,所以回去的马车还得临时雇。
王都有雇马车的地方,孟初霁打听了一下发现离他们这儿不远,路线也很简单直走就可以,于是领着阿福和刘大夫一路向前。
走了无多时,果然看见成排的马车路边停靠等着客人上门,孟初霁正要上去,蓦然“哒哒——”的马蹄声慢慢近前停下。
华丽的马车挂着精致银铃,车帘是不同于寻常人家用的粗布粗麻,锦缎织的映着繁复的花纹,驾车的车夫亦是身穿绸子瞧起来富贵无比,这赫然是一辆来自宫里的马车!
孟初霁还没来得及回避,一只玉手掀开了车帘,车里一道纤细的人影跳了下来,孟初霁眼皮一跳,脑子里冒出两个字:要完。
因为那人是阿娇!
以及紧随其后下来的李修宜!
阿福和刘大夫显然也看见了,刘大夫倒是没发出什么声音,阿福指着阿娇惊呼道:“是公主!”
孟初霁回身就往阿福头上拍了一巴掌,喝道:“闭嘴!”
本来阿娇或许不曾注意他们的,经他们一喊,想不注意他们都难了。
孟初霁偏身就要躲,阿娇已是十分眼尖的看到了他,许是看他行事不端,娇喝一声:“站住!”
孟初霁想:站住才怪!
拔腿就跑。
阿娇没想到一介草民竟有那么大胆子忤逆他,生气得直跺脚,身侧李修宜见之,低声道:“公主别急,且看我将他擒来。”
说完,轻功一展,没几下就飞到了孟初霁前头去,将他拦住了。
孟初霁脚步一刹,回头一望,阿娇堵在后头,抄起路边的早点摊子上的砧板就要挡脸,却听得阿娇错愕的唤了一声:“嫂嫂?”
孟初霁直想骂娘,这踏马都能认出来?
“姑娘认错人了,在下不是你嫂嫂。”
孟初霁佯装镇定放下砧板道。
阿娇上前盯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完全不把他说的话放到心上,惊叹道:“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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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长得好好看噢!”
孟初霁简直想昏死过去,咬重音节再度开口:“姑娘认错人了,在下不是你嫂嫂。”
阿娇这才重视起他的话,瞪着眼睛气鼓鼓道:“不,你就是我嫂嫂,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孟初霁极力试图否认,“我真不是。”
“你就是,你耳朵后面有颗痣你当我瞎呀?”阿娇扯了扯他的衣袖,“女扮男装穿成这样上街,太子皇兄知道么?”
孟初霁敏锐捕捉到“女扮男装”四个字,赶忙拉着她往旁边走了两步,避开李修宜的目光,压低声音道:“我能让他知道么?他跟我置气,我都不敢回家,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你别跟你太子皇兄说。”
阿娇兴奋又得意地说:“看,我就说我没认错人,你就是我嫂嫂!你放心,我保证不跟太子皇兄讲。”
“你记住了,绝对绝对不能和你太子皇兄讲,其他人也不能讲,否则我这个太子妃定然落人口舌遭人诟病,你也不想看我陷入如此境地对不对?”
孟初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实在的他不觉得阿娇的嘴巴守得住,可是被认出来了没有办法,只盼她能稍微靠点谱。
阿娇连连点头,双眼放光晶晶亮,好似天上星辰闪烁:“嫂嫂,你刚才说话是男音吧,谁教你伪的嗓啊,怎么伪得我比我还像,你再伪个我听听?”
孟初霁故作惊讶:“你也会伪嗓?”
“可不是。”阿娇摸了摸喉咙道,“我伪个你听听。”
“你伪。”
阿娇张了张口,声音一发出来就是沙哑的男音:“嫂嫂,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孟初霁惊奇嘡舌。
天。
她还真会。
阿娇见了他的表情,内心满是骄傲,迫切展示自己不为人知的技能:“我还会伪小孩子的声音,你再听听。”
“来。”
“娘,我想吃糖葫芦,你买给我好不好呀。”
牙牙学语的奶音让孟初霁心都化了,一个劲儿点头:“好呀好呀。”
阿娇眉开眼笑,仿佛找到了知音:“嫂嫂我跟你说,这都是我从一个小太监那儿学来的,学女人说话还是更像一些,学男人说话就没那么像,像也不好听,但是嫂嫂你伪男音比本音还好听,真的是太好听了!”
“呵呵呵。”孟初霁生平头一回生出心虚之感,擦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撒谎都带着几分紧张,“我也是一个民间师父教的,本来我本音还是挺好听的,结果嗓子学坏了,本音这样了。”
“原来如此。”阿娇恍然大悟,“没事嫂嫂,你的本音已经比很多说话矫揉造作的人好听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放心皇兄那里我绝对不说,别人也不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如有违誓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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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