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咒术高专。
一年级组和二年级组在训练场上打闹成一团, 打得烟尘滚滚,打得热火朝天。
每一张年轻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笑容,倒是有了几分他们这个年纪的样子。
比起活力十足的少年少女们, 两个不靠谱的大人,则不约而同地在训练场休息的角落躲清闲。
五条悟如往常般一副老师打扮,行为间却散漫得毫无老师的模样。
他将手随意地搭在额头前,感叹道,“由里子被急匆匆召回去,看来铃子的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道她准备了多久。”
五条悟啧啧几声,“这就是你说的不惜以自身为代价, 也要清除异己吗?”
“——森先生。”
被他使用敬称, 端正态度对待的是个黑发紫色眼睛的中年白大褂医生。
男人不但脸上有些青色的胡茬没有刮干净,看起来颇有点邋遢,还没有半分咒力, 完完全全是个普通人的模样。
但这样的“普通人”, 却赢得了五条悟的尊重。
他就是森鸥外。
虽然被小鹿御铃子半哄半强迫地逼去了咒术界, 倒是比在横滨更施展得开, 如鱼得水, 将御三家和咒术界总监会把玩在掌心中。
森鸥外:“是的哦, 五条君。”
他慢慢走到他身边,笑得高深莫测, 笑得那双眼睛都弯了起来。
“这便是首领之道。我很高兴, 也很欣慰。铃子小姐终于放下不必要的心软了。”
五条悟没有看轻他。
这位五条家年轻的神子在知道森鸥外操控咒术界轻松如探囊取物般的手段后,当然不会将他真正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但他还是半开玩笑般为自己友人反驳道。
“森先生怎么知道那是不必要的心软呢?我观察过铃子, 也观察过你, 你们的处事风格是不一样的。这就像是每个咒术师与生俱来的术式般, 不能更改。”
“森先生——铃子肯定有自己的计量。”
五条悟轻飘飘道。
森鸥外倒也没有反对他的观点, 若有所思般沉吟半天,居然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五条君。”
五条悟是个不被夸则已,一被夸惊人的性格。
平常人听到这种话,肯定要谦虚几句,他却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啊~我当然是对的啦。”
五条家的神子,最不缺的就是自信和骄傲。
随后,他微笑道,“不过,现在看起来铃子是真的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完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老师会心痛生气的。”
森鸥外有点吃惊地看向他,语气低沉地确认道:“你是要对铃子小姐使用什么手段吗,五条君?”
五条家的野心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么?
不得不说,真是藏不住的性格啊。
森鸥外眯起了那双变得晦暗的紫红色眼睛,在心中不自觉开始阴谋论。
五条悟:“诶嘿。”
他把墨镜拉下来,耍帅般地在指尖绕了一圈,眨了眨苍蓝色的眼睛,“当然是——撒娇啦!”
“铃子很吃我这一套呢。”五条悟笑眯眯道,“吃软不吃硬,我知道哦!
本来还以为要见证盟友自相残杀的森鸥外:“……?”
他嘴角抽了抽,“您开心就好。”
————
狩猎,开始了。
小鹿御铃子使用了精神分流的能力。
横滨南区的下水道,“滴滴答答”地响着水声,带着一股粘稠的味道,恶臭可怕地钻进男人的鼻腔中。
简直肮脏得令人作呕。
可是,脚步越来越近了。
蹦蹦跳跳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那是小孩,是疯子,是噩梦。
“你藏在哪里,我的朋友?不要躲起来啊,我的朋友!让我们一起来玩过家家游戏吧!”
鬼娃娃左顾右盼,像是单纯好奇的孩子,她脚步轻快,那张惨白的小脸上,猩红的唇角弯起弧度。
她穿着黑色的洛丽塔,她举着生锈的斧头,她的笑脸布偶趴在她缝合的脖子上,左右巡视。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鬼娃娃慢慢地抬起头,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嘻嘻嘻……我才多久没回来,我的玩具就敢不听话了吗?”
笑脸布偶一下子变成了哭脸布偶。
“没关系,没关系!既然小老鼠想要玩躲猫猫,我就应该满足你的愿望!”
男人开始流冷汗。
不……应该没有这么快……这个地方非常隐蔽,她不可能找到的!
男人正把自己拼尽全力蜷缩起来时,头顶突然覆下来一片阴影。
他明白这代表什么。他慢慢僵住了。
不!这不可能!
他在心中嘶吼着绝对不要抬头,他的身体却像是和大脑彻底分离般,不受控制地慢慢向上看去。
他看到了怪物。
他看到那只黑黝黝的眼睛,带着猩红的血丝,死死地瞪着他,斧头在小女孩的手中高高举起。
“我——找——到——你——啦——”
鬼娃娃声音尖锐道。
“伤害铃子的人……都该去死!”
「马甲-鬼娃娃由里子扮演度到达100%」
横滨东区最偏僻的地方,是一间昏暗的库房。
遍地的蛛丝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美得如同截下来的银线,但危险得夺人性命。
藏在这里的人被蛛丝包裹,形成一个个绝望得伸出双手想要往外逃走,或者双掌合十想要求饶的模样。
他们变成了被包裹的茧,他们被拖入窒息的怀抱。
“你们还想要……逃到哪里去。”
巨大而狰狞的蜘蛛身躯,缓慢地运动着八根修长的肢体,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六只幽蓝色的复眼看向更远处。
柔顺而楚楚可怜的蜘蛛少女咬着鲜红的唇,伸出手,抱住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语气愈发哀怨。
“我的孩子,去吧……去找到他们吧……把他们彻底变成你们的食物。”
这是来自母亲的命令。
“铃子……没有人可以……夺走铃子……!”
「马甲-白蜘蛛莉尔拉扮演度到达100%」
横滨北区的废墟。
金色的火焰把这里化作一片温度极高的修罗场,简直要把人的皮肉都一点点烤得融化。
蜜色皮肤的英俊青年,高高束着银色的马尾,金色的耳环熠熠生辉。
他的脸上烙印着猩红的花纹,缠绕到耳后,却带着矛盾的圣洁。
他穿着白色的露肩长袍,那双翡翠色的眼睛里满是悲悯,他一手提着黑色的长刀,一手托住金色的天秤,如同行走人间的神。
“神明会宽恕你,但你应先入天堂。我的孩子。”
狂信徒眼睁睁看着金色的天秤,一点点地倾斜向某个方向,笑容也随着它一点点流逝。
“可你们伤害了我的神,我的太阳。”
黑色的长刀举起。
“所以——我判你有罪。”
「马甲-狂信徒帕斯卡伊扮演度到达100%」
横滨这座城市的上方。
想要逃走的直升机,被一只手硬生生拽住。
庞大的黑色翅膀扇动着血腥的飓风,每一根羽毛都泛着金属光泽,白色军装的青年,神色冷漠。
那双藏在金丝单片眼镜后的猩红眼睛,正不紧不慢地锁定他主场中的猎物。
堕天使听到直升机上有人在尖叫,在祈祷。
他几乎在一瞬间陷入了暴怒。
堕天使抓住直升机的手背上暴起青筋,他将它硬生生向后拖离了一截距离,他道。
“你们居然妄想光明会救赎你们?你们居然祈祷光明放过你们?你们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吗?”
黑色的太阳,黑色的空间。
“伤害她时——黑暗便将你们包裹了。”
堕天使用一种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独有的傲慢语气道。
“死吧。这是你们的命运。”
「马甲-堕天使安卡斯扮演度到达100%」
横滨码头。
金色长发的“魔女”睁开那双银色的空灵的瞳孔,美艳而温柔。
他披着深黑色的头纱,他穿着黑色的长裙,如同拖曳着华丽尾羽的鸟儿,走在海浪旁,走在那群倒在他脚底的人里。
他的鼻尖有一点红色的小痣,孔雀尾般的眼角和艳丽的红唇,让他多了一种介于男女间的美丽,又不属于任何性别的奇异。
“不懂得温顺为何物的男人,是没有用的废物。为什么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魔女”叹息,嗓音低醇又柔哑。
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蛇纹木魔杖,轻声道,“我不喜欢生气。因为它总是容易让人变得丑陋,又难以控制。我不喜欢不美丽的模样。”
“但是,首领受伤了。我很难过。”
蛇纹木魔杖顶端,猩红的眼球不安地转动,喷涌,越来越多的血一般粘稠的液体,一点点地铺满地面,它们贪婪地吃掉那些昏迷的人。
这是“魔女的药物”。
专门用来惩罚不够听话的男性。
“魔女”轻轻地挥了挥手,然后——他硬生生让他们痛到再度醒过来。
“你们要赎罪啊。怎么可以睡着呢?”
他温声细语,那些液体却化作尖锐的刀刃,在他们的身体中肆虐,穿插!
惨叫,尖叫和求饶。
所有的船都被银白色的花包裹,它们开满这片区域,猩红的液体流淌,蔓延,直到这里变成“魔女”的土地。
“——你们应向她告罪,向她忏悔。”
「马甲-“魔女”温洛扮演度到达100%」
横滨中心城区。
火红长发的教皇站在他们的包围圈中,冷眼“看”着他们颤抖着手,将枪对准了自己的同伴。
华丽的冠冕下,他闭着双眼,仿佛不愿看到这个人间。
那身整洁的金红色教服上,在刚才的战斗中沾到了几点脏污的血。
他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满脸嫌恶,擦得干干净净。
枪响,闷哼,倒地的尸体。
教皇冷冰冰道,“庸人自扰。”
“如果你们足够坚定,足够理智,就不会互相戕害。”
“如果你们足够聪明——就不会对她下手。”
「马甲-教皇德兰扮演度到达100%」
横滨的屠宰场。
猫耳少女操控着望不到尽头的铁链,如同捆缚着猪狗般将他们绑起来。
它们深深地勒入他们的皮肉中,钻入骨髓般的痛感,成百上千倍地压下去。
她舔着带血的手指,蓝绿色的异瞳盯着他们,仿佛盯着鲜嫩肥厚的猎物。
“你们应该知道,惹怒了我的后果吧喵?”
他们恐惧地看着她。
他们当然知道……
所有得罪暗组织的人,会被她折磨成什么模样。
“你们知道啊,那就好办了喵。”
尼弥芙歪着头,头顶的猫耳动了动,慢慢露出一个暴躁的笑容。
尖锐的獠牙是捕食者的本能。
“我本来就讨厌叛徒。更何况——你们伤害到了铃子!”
「马甲-收债人尼弥芙扮演度到达100%」
横滨暗组织基地。
冷金色眼睛的龙,面无表情地向空中投掷出白色的骰子。
他在一瞬间将这里变成他的“赌场”。
“赌徒……本就一无所有。我所求不多。”
他垂下眼睛,孤独而疲倦。
“可你们居然想把她也夺走?”
“来赌一场吧。”
「马甲-龙赌徒乌伽斯扮演度到达100%」
………………
狩猎结束,横滨建设度达到80%。
整个横滨,在这一刻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