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虎道:“先查验这谢家小杂种的真伪!”
这时,有一名小喽啰眼中似要喷火,朗声说道:“禀三位当家,这人确系谢松林。属下系青山镇人士,舍妹便遭了这小杂种的毒手!我在黑风山落草,也是受他逼迫。他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谢松林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这些年来,他做了不少坏事,许多往事,早已不记于心,甚至眼前这位小喽啰姓什名谁,他也记不得了。
这黑风寨中,与他谢家有仇者,大有人在,他心忖恐怕难保性命。
郑大虎冷冷看着谢松林,喝道:“你这谢家恶少,杀我少子,今日便要你一命偿一命!”
谢松林命在旦夕,惶恐道:“倘若你杀了我,谢家必与黑风寨不死不休!”
郑大虎嘿嘿冷笑两声,说道:“我幼子命丧你手,你以为我不想和你谢家不死不休,身在其位,有些时候,便不能凭自己的心意。你命丧于此,谢青山惟有自认倒霉而已!”
何二狗眼珠骨碌一转,在郑大虎耳畔轻语几句。
郑大虎眉头一皱,向赵秋说道:“你有心投靠我黑风寨,既已将此人作为投名状,何不做事做到底?”
赵秋微微一笑,双脚一动,身影一闪,右手食指朝谢松林的额头轻轻一点。
这一指,正是一阳指。
那谢松林受此一指,眉心处现出一个血洞,就此生机断绝。
何二狗拍了拍手,说道:“王兄弟亦四重武者,一身武技更是神而明之!只是,我黑风寨庙小,王兄弟寄身在此,恐怕龙游浅水啊!”
赵秋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在下如今孑然一身,不愿浪迹江湖,亦不愿委身各大家族,愿在黑风山落草!”
郑大虎眼色一转,说道:“王兄弟大才,不若我这大当家之位,便拱手让给你,如何?”
赵秋连连摆手,说道:“大当家何出此言!在下前来,只愿在三位当家之下,给三位打打下手,绝没有野心。”
“此话当真?”郑大虎等人问道。
“当真!”赵秋拍了拍胸脯说道:“在下只是想寻一个自由自在的安身之所!仅此而已!”
“我黑风山三位当家,便与王兄弟燃香九枝,结拜为异姓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郑大虎说道。
“如此!求之不得!小弟赵秋,见过三位大哥!”赵秋躬身行礼道。
“哈哈!以后,我黑风山便有四位当家了。凡入我黑风山者,皆有外号,不知四弟,可想好了?”
赵秋微笑道:“外号吗?黑风山红旗老幺?三位哥哥,以为如何?”
随着郑大虎、何二狗、铁三牛开口吩咐,不多时,一众小喽啰抬了香案出来。
赵秋与郑大虎、何二狗、铁三牛燃香九枝,结为异姓兄弟。
不过,虽说是异姓兄弟,却是各怀鬼胎,赵秋亦深知自己和这三位“义兄”,根本尿不到一个夜壶里去。
他来到黑风山,自是有他的打算。
黑风山大寨之中,不仅有二百名精壮土匪,还有一众家属。这寨中共有三、四百人,一应吃喝用度,也着实不少。
按寨中原本的规矩,大当家郑大虎领精壮九十,二当家何二狗领精壮七十,三当家铁三牛领精壮四十。
平日里,惟有杀大户的时候,三位当家才联合行动,日常却是各自带着自己的手下行事。
赵秋既已入伙,须得手下有人使唤。
郑大虎等三人各自抽出老弱病残,凑足二十人,交由赵秋统领。
这二十人中,老的老,小的小,老的是老油条,小的少不更事。
只听何二狗道:“四弟,按寨中的规矩,这二十人便交由你统领了!只是,这二十人极其家属的吃穿用度,也俱由你负责了!”
赵秋苦笑两声,惟有硬着头皮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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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赵秋传令,让自己这二十位手下集中,见这些人稀稀拉拉,个个无精打采。
他先与这二十人约法三章,禁欺辱妇女,禁欺凌弱小,禁不予人生路。
那二十人中,其中一位满脸虬髯,约四十岁左右的壮汉冷哼一声,说道:“四当家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咱们是土匪,就应该有土匪的觉悟,咱们这些人,原本都是活不下去,才来黑风山上当土匪,你禁这禁那的,咱们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这虬髯大汉叫公孙燃,是黑风山有名的悍匪,他早年凄苦,四处流浪,后经奇遇,修得一身不错的外功,便在黑风山落草。
或许,正是流浪那段时间看尽人间冷暖的缘故,他出手一向很辣无情。无论对方是何人,即便是老弱妇孺,亦不例外。他那一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这公孙燃原是三重武者,在黑风寨中,他武功高,资历老,又与何二狗交情颇深,他原本在何二狗手下办事。这次赵秋成为四当家之后,何二狗便将这公孙燃拨了出来,分给了赵秋。
当然,这何二狗将公孙燃放置在赵秋身旁,未必便安了什么好心,其中大有坏意。
赵秋的眼睛,已眯成了一条直线,呵斥道:“我既为你等当家,自会领着你等飞黄腾达。你们也是活不下去了,才来黑风山当土匪,又何苦将自身所受之苦,加于弱小之人的身上。”
“不欺凌弱小,那咱们怎么活命?”公孙燃在黑风山落草的时间已有近十年,自忖劳苦功高,他尚且还是一个喽啰的头领,并未做到那当家的位置,心中早有怨言。
如今不知哪里来了个十数岁的少年,轻易而举就做了寨中的四当家,公孙燃的心里,自是颇多愤恨。
“杀大户!如何?”赵秋的眼中,不经意之间,已闪烁出些许杀气。
公孙燃冷哼一声,说道:“杀大户?笑话!大户家中,哪家没有护院?哪家没有长工?这些年来,因为杀大户,死的兄弟还少吗?老子不干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便扭头就走。
那其余的十九人之中,亦有数人跟随,毕竟,谁愿意跟一个十余岁的孩子“瞎折腾”。
“这公孙燃,是安了心给我使绊子啊!”赵秋冷哼一声。
“站住!”赵秋喝道。
公孙燃转过身,眼中颇有蔑视之意,口中说道:“不知四当家,有何指示?”
“你说你不干了?这是何意?”赵秋冷笑道。
“强扭的瓜不甜,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孙燃眼中满是嘲弄之色,话语之中,也多有不客气。
“大胆,你这厮竟敢扰我军心!此是死罪!更何况,我放你出去,也是祸害周遭的百姓。”话音未落之时,赵秋便已抽出了背负的厚背刀。
他揉身而上,刀在他手中,化作一片光芒,划向公孙燃的脖子。
公孙燃虽也听说赵秋武道修为不低,甚至可匹敌二当家和三当家,可是,眼前的赵秋,始终不过是一个十余岁左右的少年。他的心内,不由生出轻视之心。
眨眼之间,赵秋手中的厚背刀,飘飘忽忽地从公孙燃的脖颈划过,公孙燃腰间的刀,还未拔出,便已倒在地上,猩红的血,在地上缓缓流动。
这黑风山有数的悍匪,竟然不是赵秋的一合之敌,当然,其中既有公孙燃轻敌的原因,也有赵秋突然拔刀相向的缘故。
“啊!”其余十九人,皆被震慑,心中思索道:这公孙燃的武功,远在我之上,他尚且不是这四当家的一合之敌,我更是远远不如。
“你们,还有何人要走的?”赵秋冷声喝问道。
他携杀人之威,其余十九人寂寂无声,赵秋已杀鸡给猴看,既有了前车之鉴,又有何人再敢撂担子。
赵秋又说道:“十日后,我带诸位去杀大户,你们都回去准备准备。”
一位年龄约五十岁的老土匪欲言又止,赵秋微笑着说道:“这公孙燃是不听号令,任意妄为,纯属咎由自取。你等只要忠心耿耿,我必厚待之。你等凡有不同意见,亦可提出,我也不是不听他人意见之人,诸位畅所欲言,我自不会往心里去。”
那老土匪终于说道:“启禀四当家,我黑风山下山杀大户,一向是几位当家的联手,山中兄弟一并出动。毕竟,大户家底雄厚,家中有不少护院,我们只有区区十数人,恐怕很难……”说话的这人,叫风寒钟,外号疯老头。
赵秋微微笑道:“你等且放心,我早有打算。从今日起,诸位也是我的手足,我绝不会将各位的性命,置于刀剑之上。”
众人不再言语,赵秋又让疯老头为一众喽啰的首领,领着众人着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