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日的路程就能到达山庄了,一路过来,因为有皇上派来的人手和秦川的手下,有几股黑衣人还未惊动丁雨桐他们,就被暗地里处置了。秦川自那日刺杀之后,又从附近调来了20名高手。这样一来,加上皇上的人手,共有70人与方谨言他们一路同行。只是这些人都藏于暗处,因目标一致互相达成了协议,把一队车马保护的密不透风、无懈可击。
这时前方疾驰而来一队人马,方谨言及护卫顿生警惕,“是山庄的人!”有护卫眼尖认出了来人中的一个。
方谨言喜出望外,打马跑到母亲马车前,声音里都透着欣喜:“娘,爹派人来接我们了。”
听到声音,丁雨桐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一脸惊喜,“言儿,真的吗?”
“是,娘。他们已经到近前了,最前面的是爹跟前的方达。”
方达是方一鸣养大的孤儿,从小赐以方姓,是方一鸣身边最信任武功最好的侍卫。若不是当时方达正好有事外出,本来方一鸣想过让方达护送妻儿去都城的。
“好,好。”丁雨桐有些泣不成声,一路上的担惊受怕让她没时间感怀,这会儿却抹起了眼泪。
方谨言见母亲哭了,有些不知所措,语无伦次地道:“娘,你看你,这是好事,你怎么还哭了?“
丁雨桐听了儿子的埋怨,破涕而笑,“你这孩子,娘这不是喜极而泣嘛,哪里是真的哭了?”
紫苏得知此事,也喜不自胜,终于可以安全抵达山庄了。这两日虽然知道有人暗地里保护着他们,可一日未脱离危险,她的心里仍有些惴惴不安。
连着两晚做噩梦,尤其昨儿夜里还梦到秦川抱着牺牲的她失声痛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真到了伤心处,那哭声连梦中的自己都跟着落泪。秦川的哭声却戛然而止,他轻轻地放下紫苏的身体,胡乱抹了下眼睛,一把将紫苏的机关枪捡起来,飞快地往前冲去。其他战友被他的举动惊住,慢了几拍,才朝着他的背影追去。等战友赶到前方,就见秦川一手架着一把机关枪,不闪不避地边走边朝敌人所在处扫射。等他见到一地的死尸,以为终于大仇得报,转身就欲向紫苏所在的地方跑去。在紫苏的梦里,她以战友们的视角看到,一个敌人朝秦川背后打了一枪,秦川被一枪爆头,最后留恋地看了紫苏的方向最后一眼,身体往后仰面倒去,堪堪赶到的战友把假死的敌人射成了马蜂窝,才一个个蹲到秦川面前。
秦川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紫苏见到这个画面,哭得不能自已,她有些抵触自己看到的,挣扎着从梦魇中猛然惊醒,一下子坐起身,环顾了下四周,才意识到只是个梦。可是那个场景象是真的发生了一般,想起秦川临死前圆睁的双眼,眼泪不由自主的汹涌而出,她双手环抱着膝盖,把头枕在胳膊上,耸动着肩膀无声地哭泣。
他们当晚是露宿在一个山谷的背风处的,围成一圈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中间光秃秃的地方燃烧着一堆篝火。护卫们轮流守夜,此时一个坐在篝火旁,时不时地往里添一块木柴;一个站在不远处一颗大树的枝桠
yā上,眼观四处,耳听八方,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处于浅眠当中的诸葛秦川,正歇在紫苏一步远的地方,听到旁边传来一丝动静,倏地[shū
dì]睁开了双眼,转头朝紫苏的方向望去。
见紫苏趴在膝盖上坐着,眼含担忧:“紫苏,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若是在客栈,他会把她一把搂进怀里,可现在是露天场合,他只能看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紫苏恍若未闻,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时,耳畔传来秦川磁性好听的声音,她抬起泪眼模糊的脸,失神地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