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拜见冯大人。”粉桃娘内心慌张到不行,在知府面前状告他的儿子,自己可能一不小心就落了一个惨痛下场,但是今天当了门外这么多围观的人面,她也要坚持下去,要不然她的女儿早晚有一天还是会被那个畜生糟蹋。
“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冯知府手拍惊堂木,面色严肃的说道,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粉桃娘藏在衣袖中的手已经攥的发白,深吸一口气,说道:“民妇家住城外青柳村,名字叫吴三娘。
昨日夜里有四个歹人闯入农妇家中,要强抢我的女儿,我女儿也因此受了重伤,躺在家中下不了床。
幸好碰到几位好心的公子搭救,抓住了这四个行凶的歹徒,我女儿才逃过一劫,经过审问,这四人是受他们家少爷指使,想抓我女儿去做小妾,还请大人做主,还我那可怜的女儿一个公道。”
门外围观的人也都议论纷纷。
“这估计又是哪个有钱少爷干的,这种事之前也不是第一次听说。”
“是啊,不过普通百姓哪里敢得罪那些人啊!还不是只能这么忍受了,要不然一家子都要跟着倒霉了。”
“这妇人胆子可真大,居然还敢来报官,也不怕人家报复。”
“肃静!”冯知府沉喝一声。
门外的窃窃议论声才消失。
冯知府看着那四个被捆绑的人突然觉得有些不妙,这衣服破破烂烂,但是从上面的花纹来看,特别像家中护院身上穿的那身短打,只是四人凌乱如稻草的头发遮住了其面庞。
“本官看这四人神色不清,表情呆滞,恐怕审问出来的话也不能全信,我看不如这样,本官先将这四人押进监牢,请来大夫瞧瞧,若是神智正常,我们再升堂问审。”冯知府道。
“大人,民妇有证据,这是他们昨天晚上的亲口证供,上面可是按了血手印的,事情的原委,何人指使,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粉桃娘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
冯知府眯着眼看了看那四个人,他已经确定了,这四人肯定是他府上的护院,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的小儿子干出来的。
“呈上来!”
“是!”
一名官差从粉桃娘手中接过证据,又递给冯知府。
冯知府将纸打开,一行一行的开始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青,突然将供词撕得粉碎,喝道:“一派胡言!”
粉桃娘脸色一白,供词被撕毁,这证据也就没了。
门外围观听审的人也面面相觑,从来没有审案把人家作为证据的供词给撕毁,这案子还怎么审?
七宝几人倒是早有预料。
苏晨玉表情淡定,一只脚正要跨过门槛,却被守在门口的官兵用威武棒拦住了去路。
“退后!大人正在判案,无关之人速速退下,否则便以扰乱公堂之罪将你关进大牢。”官兵沉喝道。
苏晨玉无视威胁,道:“冯知府,这供词可不止这一张,撕了这一张又有什么用?”
粉桃娘连忙说道:“大人,这位便是救了我们一家的那位公子,他可以为民妇作证。”
冯知府有些骑虎难下,沉着脸说道:“让他进来。”
官兵收起威武棒,苏晨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大胆!简单知府大人还不快下跪!”一个士兵喊道。
冯知府抬了抬手,那个士兵便退下,不再说话。
冯知府眼睛眯了眯,打量着苏晨玉,以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知府来说,这看人的眼光自然比一般人要老辣许多,这人不简单。
“你有是何人?姓甚名谁?”冯知府问道。
“冯知府也没必要知道我是谁,只是你刚刚的所做有些欠妥吧?”苏晨玉道。
“本官只是一时气氛,做的的确欠妥当,只是你刚刚说这供词不止一份,是什么意思?”冯知府一时也摸不清苏晨玉的底,表情也有些谨慎。
“字面上的意思!供词这么重要的东西一份当然不保险了,肯定要多准备几份,免得再像冯知府这样一时气急再次撕毁一次,那就不好了!”苏晨玉摇着扇子道。
冯知府脸色铁青,沉声道:“这四人已经精神恍惚,所供之词是不是真实,也尚未可知,怎可只听你们一面之词。”
苏晨玉道:“那好办,只要大人将供词所指之人传上公堂,当面对质,到时候真真假假自然就清楚了。”
冯知府此时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事冯征并未和他说过,也一无所知,如今来的这么措手不及,他还没想好怎么应对。
一时间公堂安静了下来,让外面围观的人觉得此时越来越蹊跷,看着冯知府难看的脸色,也不高发出任何声音来。
苏晨玉开口道:“冯知府,这很为难吗?”
冯知府呼出一口气道:“吴三娘,既然你女儿被这位公子搭救,也并未有性病之忧,况且真正作案的这四人已经得到了教训,不如本官将他们收监,再赔偿你五十两银子如何?”
粉桃娘咬咬嘴唇,他已经将人得罪了,现在肯定不能妥协,于是坚决说道:“大人,民妇不要这五十两赔偿银子,我只希望让幕后真正的主使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苏晨玉冷笑一声,转过身子朝着门外的围观之人说道:“我想大家应该都想知道,到底主谋是谁,可以让冯知府帮其遮掩!到现在连供词上所指之人的名字也只字未提。”
围观之人听了苏晨玉的话,一时间也觉得蹊跷,有的人想到之前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突然就明白了过来,看着坐在高堂之上的冯知府有些了然。
“啪!”
冯知府狠狠一拍惊堂木,忍不住喝道:“你是在煽风点火吗?本官如何判决,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质疑!你见本官不下跪,我大度并未和你一般见识,如今又来干扰本官判案,该当何罪?”
苏晨玉哈哈笑了起来道:“想定我的罪,你还不够格,你判案不公,还不许别人议论,身为玄阳城父母官,就是这么为百姓申冤的吗?你配的上一城知府的这个位置吗?”
冯知府脸都被气绿了,嚯的一下站起身子,喝道:“来人,此人藐视公堂,无视本官,打他五十大板杀杀这嚣张的气焰,再将他押进大牢。”
“是!”几个官兵就要上前。
“我看谁敢!”苏晨玉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