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的长廊下,隔几步路就点了灯笼。
裴钰带着下属,一路往安芷的院子去。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活捉安芷,其他人都无所谓。
在快要靠近安芷的院子时,裴钰遇到了几个守卫,不好好在他们人多,很轻松就解决了。
但也因此闹出动静。
裴钰眉头紧皱,吩咐边上的人,“你们从左右两边包围院子,一定不要让人跑了。只要看到安芷,马上带着她离开,不要恋战!”
一声令下,乌泱泱的黑衣人分成三队散开,裴钰自个带了一队人马,从正门冲进院子。
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传来响声,外边的人能看到屋子里有个人影。
“快点进屋,安芷要跑了。”裴钰高喊一声,身边的人都冲了进去。
可等他们到了屋子后,除了几盏随风摇曳的烛火,还有尚存余温的被褥,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看到窗户开着,裴钰跑到窗户边上,却没看到安芷的踪影。在他狐疑的时候,反而看到包抄过来的自己人。
“怎么回事?”有人问。
裴钰皱眉,“方才明明看到有个人影,若是外边没有人,安芷必定在屋子里。你们散开去找,屋子里肯定有密道。”
裴钰是裴家出来的人,知道裴阙办事都爱留后手,有密道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自个也在屋子里找。
但是没过多久,屋外的下属突然喊了句屋顶有人,裴钰忙冲出屋子,才看到屋顶上站着的临风。
月光下,临风手中的长剑泛着寒光。他今儿穿了一身灰衣,头发全部束起,“大公子,你可是在找我?”
今儿临风自称“我”,而不是“小的”。
裴钰一听临风的话,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左右回头看了,却没见到其他人,“临风,你不要装神弄鬼拖延时间,我的人已经包围这里,裴阙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天亮之前也赶不到这里。要是你放下武器,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临风冷笑,“大公子,这话应该我说才是。你大半夜的跑来女子书院,还带了那么多刺客。不用管你是否贪污盐税,就今晚的事,主子就能让你去见阎王。方才你的话,我也还给你。就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不等到天亮,也到不了书院。”
裴钰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箭了。而且临风说那么多话,更像是拖延时间,这让他心里的不安稍微少了一点,“你们几个,一块上,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十几个黑衣人一起冲向屋顶,临风却很镇定。
他手中的长剑,已经许久没有大开杀戒。
以一敌十,临风半点机会都没给他们,轻松给解决了。
而屋子里的其他黑衣人,还是没找到密道。
裴钰听到没发现密道时,有些急了,“怎么可能没有?不应该才是。方才我明明看到一个人影是临风,刚才那个人是临风!”
裴钰猛地抬头,瞪着屋顶上得意的临风,“你是故意在这里引诱我,好转移我的注意力,你们早就知道我会来书院?”
临风摇头,“我们只料到大公子会派人来,但没想到你会亲自来。不过你来了也正好,之后的事也容易解决了。”
“不可能的,你们怎么可能知道我的事?”裴钰不相信临风说的,“明明我之前的事你们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没有证据,这些日子我从没露出马脚。就算你们能知道我做的事,可你们又不是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
“书院”两个字,卡在了裴钰的喉咙里。
他转身看了眼同行来的随从,怎么就忘了呢,裴家的细作可是一顶一的厉害。他可以在裴阙身边安插细作,裴阙自然也可以。
意识到不对劲,但裴钰这会也找不出细作。若是就此嚷嚷,还会引得人心涣散。他没有机会等到白天了,而且他坚信裴阙不可能那么早就布下局,既然如此,就还有一线生机。
“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裴钰大声道,“书院里都是一些妇人,把这里扒个干净,一定可以找到安芷。谁要是找到安芷,我赏黄金千两!”
听到赏金,黑衣人都兴奋起来。这可是一笔巨款,够几辈人享福了。
吩咐下去后,裴钰再次抬头看向屋顶的临风,方才临风和那些人过招,他也发现了一些弱点,找来几个弩手,并让其他随从一起冲上屋顶。
十几个黑衣人再次围住临风,而院子里,站了一排的弩手,只要临风露出破绽,就会一箭穿心。
但临风却没着急,而是一直在往后退,到了屋顶的另一边,纵身跃下,杀向包围的敌人。
“他要逃跑!”黑暗中有人喊了一句。
边上的人立即冲向临风。
裴钰有件事猜对了,临风就是在拖延时间。但不是为了安芷拖延时间,而是为了让书院里的其他人能撤退到安全的地方。有刚才说话和打斗的功夫,那些人应该撤出去了。书院里没有其他人,才好展开拳脚大开杀戒。
临风没有要纠缠久战的意思,找到机会后,立马跑了。
裴钰可不能让临风跑了,忙让人去追临风。但是他自己的功夫一般,没过多久,就看不到临风的背影。
既没有找到安芷,还让临风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跑了,裴钰怒火烧心,“都愣着干什么,继续去找人啊!若是今晚找不到安芷,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裴钰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今晚什么收获都没有,等明日林夕和到了京都,也会是他下大狱的时候。
尽管他蛰伏那么多年,却也没本事在京都的天牢里杀人。京兆尹是裴阙的人,而裴阙早就吩咐了京兆尹,林夕和这个案子,必定是要重查的。
思绪转到这里,裴钰感觉胸口憋了一团怒火,他抬头望向天空,月亮被一朵云团遮住,只看得到一层淡淡的光晕。
绝对不能认输,裴钰在心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