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快快起来。这些人的话,朕绝对是不会相信的!”朱由检拉起魏忠贤正色说道。
魏忠贤听闻,身上冷汗下去,他顿了顿,苦笑道:“皇爷圣明!老奴一直给先皇办事,诚惶诚恐,不敢有一丝怠慢。”
“嗯!朕自然看在眼里,心中明白。”朱由检点点头。
魏忠贤紧绷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魏卿,朕刚才与内阁大臣提议你作为皇兄陵督造寝负责人,魏卿可否愿意?”朱由检问道。
“皇爷把如此大事交给老奴,老奴荣幸至极。老奴保证,绝不出一丝差错。”魏忠贤躬身道。
朱由检点点头道:“你是皇兄的伴伴,朕自然是放心的。”说完,朱由检面上露出惆怅之色,“皇兄还如此年轻,那知道早先抛我等而去,想起皇兄不久前的笑容,我……!哎!”
这一刻,朱由检真情流露,他脸上渐渐有了悲色。
朱由检的话也勾起了魏忠贤的心底那一抹悲意,他静静呆在原地。
过了片刻,朱由检回过神来,他朝魏忠贤道:“朕知道你心底有些担忧,怕朕听从旁人,卸磨杀驴。朕如今给你交个底,让你放心办事!”说着,朱由检脸色一正,认真道:“除非谋逆大罪,朕承诺,以后,绝不杀你与魏家任何一人。”
魏忠贤听闻,脸色浮现一股激动,他急忙伏地跪倒地上,“皇爷圣明,以后,老奴必然粉身碎骨报答皇爷的恩典。”
“好!快起来吧!”朱由检点点头,招呼魏忠贤起身。
这一次,魏忠贤缓缓站了起来,他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
“皇宫的内帑还有多少?”朱由检忽然开口问道。
魏忠贤听了,他顿了顿,小声道:“皇爷,有现银二百七十六万两,金十二万两。”
还好,大概魏忠贤没有隐瞒。
这次,总算稳住了朕的小金库。
朱由检心底长长松了一口气。
上一世,他刚刚登基时候,一直隐忍不发,等了两个月之后,才瞅准机会扳倒阉党势力。
等他掌握内廷大权,清点内库,这才发觉内库只剩下七十万两银子,黄金五万两。
偌大的库银,空空如也,给他当头一阵棒喝。
幸好他抄了许多家,得了五十多万两银子,勉强度过艰难日子。
当时想不通这些人钱财如此少,现在,他明白过来了。
他当时还是太年轻了!
有道是,狡兔三窟,他派的锦衣卫根本没有找到人家的真正藏银之地。
“什么?只有这些?”朱由检故作一副惊讶模样,他一脸的不敢置信。
魏忠贤见此,他急忙道:“皇爷,还有金银诸器,折算下来,大概有五十万两。”
到忘了还有这些,不过,当初折算下来,不过才八万两!
由此可见,银库太监涂文辅实在是该杀!
朱由检眉头紧皱,心底有了杀意。
魏忠贤见朱由检脸色有些冰寒,他暗呼不妙,他没想到朱由检如此在意内帑银子。
良久,朱由检望着魏忠贤缓缓道:“魏卿,内帑银子太少了!就在不久前,山东巡抚禀告,六县受了水灾,今岁恐怕颗粒无收,需要开仓赈灾。还有,陕西巡抚上报,卫所缺粮已经有五六年,军民艰辛,甚至有沿街乞食而活。”
“朕知晓,国库早已经空空如也!户部拿不出银子,到最后,这些都落在朕的头上啊!”
魏忠贤不清楚朱由检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好恭声道:“老奴愿意为陛下效劳。”
“好!朕还在宫外时候,常常听到宫内多有蟊贼,这些人明目张胆,盗取内帑。现在,朕命你督查内帑,凡是盗窃遗漏犯事者,都要追回赃款,只要有人奉还内帑银子,朕准许,对他们从轻发落。”朱由检吩咐道。
魏忠贤听了,只好道:“老奴尊谕。”
宫内太监盗取内帑已经是公开的秘密,魏忠贤知道纸包不住火,信王在外面听到,没有什么奇怪的。
幸好交给他处理,免不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徐伴伴!”朱由检高喝一声。
一旁的徐应元听了,急忙上前躬身道:“皇爷有什么吩咐?”
朱由检道:“魏卿还需要总督陵工,事情忙不过来。朕现在命你为御马监监督,监察内帑。”
徐应元听闻,脸色一喜,他急忙跪地谢恩。
朱由检示意徐应元站起来,随后,他朝魏忠贤询问道:“魏卿,你觉得徐伴伴能否胜任?”
魏忠贤没有发迹的时候,便与徐应元是赌友,两人关系向来不错,听闻朱由检如此说,魏忠贤暗中扫了徐应元一眼。
见徐应元满脸的期待之色,魏忠贤只好恭声道:“皇爷圣明,此事,非徐挡头莫属!”
“好!就这样办吧!徐伴伴,到时候,你多要与魏卿商议,争取把脏银追缴回来。”朱由检说完便摆手,两人会意,便躬身告退出门去了。
朱由检站起身来,来到暖阁窗户前面。
透过缝隙,朱由检看到魏忠贤与徐应元两人密切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
看来,朕应该立即要把朕的心腹王承恩,曹化淳扶起来啊!
王承恩还在府邸留守,到时候与女眷一起入宫,过两日便来到身边。
曹化淳有些麻烦了,他与魏忠贤有些过节。
当初,魏忠贤为了上位,陷害司礼监王安,而曹化淳深受王安信任,故此,魏忠贤得势后,曹化淳受到牵连,被发配到南京待罪。
这时候,贸然启用曹化淳,恐怕让魏忠贤心底有了戒备。
想到这里,朱由检在暖阁来回踱步两圈,随后便有了主意。……。
魏忠贤与徐应元分别之后,便回到司礼监班房。
早有心腹兵部尚书崔呈秀,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司礼监秉笔太监季永贞,李朝钦。左都督田尔耕,锦衣卫指挥崔应元等一众心腹迎了上来。
“大人,天子态度如何?”兵部尚书崔呈秀着急问道。
“里面说话!其他人散去。”魏忠贤皱眉,他边走边吩咐道。
很快,围绕班房的人散去,屋内只剩下崔呈秀,田尔耕等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