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点点头,便让骆思恭离去了。
此时,夜已经到了四更天,朱由检不愿打扰皇后,直接在暖阁内间就寝了。
时间缓缓过去,不久,夜空的启明星隐去,黎明到来。
朱由检自觉眯了一会儿,耳边听闻响动,朱由检睁开眼,只见周皇后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去桌面摆早膳。
朱由检揉了揉眼睛,缓缓起身,朝周皇后笑着道:“皇后,朕说过,这些小事就让王承恩,小文子他们去做吧!”
周皇后见朱由检蓦然醒来,她脸上有一丝不忍。
“陛下,臣妾听闻陛下几乎一夜没睡,故此亲自过来看看,随便送一些东西吃。”周皇后欠身施礼道。
“嗯!等朕梳洗完毕再吃!”朱由检点点头,他开始穿衣梳洗。
周皇后急忙上前,一旁服侍朱由检。
梳洗完毕之后,吃了早膳,天色大亮了。
“陛下,今日便是宫女放出的日子,陛下有什么叮嘱的?”周皇后收拾完残桌,便开口询问道。
朱由检喝了一口茶,他想了想道:“等会儿,朕与皇后亲自给她们送行。”
“陛下,今日是早朝日子,陛下……?”周皇后惊讶,不明白朱由检为何不准备上朝了。
“昨夜京营被朝中有些人扇动骚乱,朕趁此机会准备拿下一部分官员,今日早朝就不去了,凉他们一阵子。”朱由检解释道。
“陛下!昨夜事情闹的很大吗?”周皇后担忧问道。
“无妨!都是些跳梁小丑而已!”朱由检摆手,示意周皇后安心。
周皇后点点头,不再多言了。
这时候,王承恩趁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低声回禀道:“陛下,周遇吉,孙传庭,黄得功,罗元宾他们一齐求见。”
朱由检听闻,点点头道:“让四人进来。”
王承恩答应一声,便出去把四人带了进来。
孙传庭,黄得功,罗元宾见周皇后在陛下旁边,四人急忙参拜,“臣等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四位爱卿免礼!都坐下说话!”朱由检笑着道。
四人谢恩,开始依次端坐在旁边凳子上。
孙传庭上前,他双手奉上尚方宝剑,朝朱由检交旨。
王承恩急忙上前接过来,抱在怀中。
“孙传庭,京营如今可安定?”朱由检问道。
“陛下放心!已经安定!臣连夜审问了下面的底层士兵,这是详细情况,请陛下过目。”孙传庭从袖中取出折子,站起来双手奉到头顶。
王承恩接过直接转给了朱由检。
朱由检打开仔细看了一遍,他慢慢合上折子。
“很好,既然这些人都招了,该如何处置就交给刑部衙门吧!”说完,朱由检望着孙传庭道:“孙爱卿,昨夜你临危不乱,一举拿下贼子,可谓是大功。朕给你记着。”
孙传庭听了,心中兴奋,他急忙躬身道:“这是臣的职责,臣不敢贪功!”
毕竟,自从被破格提拔之后,这是天子第一次亲口嘉奖孙传庭,这表明陛下对他孙传庭做事很满意,孙传庭心里焉能不高兴?
“哈哈!有功必赏,朕从来不含糊!对了,下次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情,不要做了。”说到这里,朱由检脸上浮现一股肃然,他沉声道:“否则,万一痛失爱卿,朕岂能吃下去饭?”
听闻此言,孙传庭内心极度激动,眼眶一热,他急忙躬身道:“陛下教训的是!臣牢记在心。”
“好!孙爱卿坐下!”朱由检摆手示意孙传庭坐下。接着目光落在黄得功,罗元宾两人身上,黄得功,罗元宾两人急忙站了起来。
两人不安道:“臣等愚笨,没有碰到敌人。”
“哈哈!没有碰到这就是好事情啊!朕心底一直期望京师不动荡呢!两位爱卿无需多想,朕想问问,昨夜可有什么地方可疑?”朱由检笑着道。
黄得功与罗元宾对视一眼,接着,黄得功上前一步,他回禀道:“陛下,昨夜臣巡逻各处,没遇到可疑队伍,不过,零散的人不少。这些人身世清白,都有借口。臣实在是不方便抓人,只是暗中派人盯梢。后来得知,他们落脚都是京师有钱人家的府邸。这些人没有可疑之处,臣都让人回来了。”
“嗯!”朱由检点点头,随后朝罗元宾道:“罗元宾,这些人家你可备案?”
罗元宾躬身道:“陛下,臣还没有。陛下如需要,臣立即备案调查。”
“立即备案调查!一个也不能放过!朕通过锦衣卫得知,这京营动荡背后的身份不简单。一个兵部左侍郎一人做不到这个事情。”朱由检吩咐道。
“臣领旨!”罗元宾听闻,立即躬身领命。
同时,他心底也感慨,昨夜京营动乱的事情竟然查到了兵部左侍郎头上了。
由此可见,京营的水很深!
不仅罗元宾如此想,周遇吉,孙传庭,黄得功心底也是这样的想法。
“周爱卿,昨晚皇宫可有事情?”朱由检问周遇吉。
周遇吉上前回禀道:“陛下,昨夜皇宫无事,只有一些宫女院落热闹些。”
“嗯!”朱由检点点头,他知晓周遇吉说的对,这些将要放出去的宫女,昨晚是皇宫最后一夜,想必自然有些感慨心情。
“皇后!她们的银子可发足了?”朱由检转头问周皇后。
周皇后点点头道:“陛下,每人十两银子,昨天已经全部发放了。”
“很好!”朱由检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孙传庭心中有事,见陛下问话终于停了下来,他急忙站起来躬身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哦!讲!”朱由检看着孙传庭说道。
孙传庭躬身道:“陛下,京营裁掉下来的士兵闹饷银的极多,每天都挤在京营辕门等待。将近有千人之多,兵部一直弃而不管,臣担心长此下去,影响京营在役兵士。”
“还有这等事情?”朱由检神情一变,接着脸色黑了下来。
“是的!由于兵部尚书还没有到位,臣上报之后,兵部对这事情一直推脱不理。”孙传庭解释道。
“这个李逢节果真可恶!”朱由检沉声道,他心底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