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开?
文武百官一听,顿时觉得耳目一新,同时也感觉恰如其分。
不过,有功有过的人,难道也配追赠谥号吗?
众臣望着朱由检,等待下面的话。
朱由检继续道:“赵先生功劳大于过错,故此,朕认为,可以追赠谥号。然,规格不可太高也!就取忠敏二字吧!以表彰赵先生文教之功。”
忠敏?
众臣听了,都悄声议论起来了。
这谥号排名中低,纵观赵南星的一生所作所为,争论极大,天子愿意追赠谥号就算是格外开恩了。
刘一燝,韩爌,钱龙锡等人听了这两个字,都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朱由检环视众臣一圈,缓缓道:“诸位爱卿,大家可有异意?”
被朱由检询问,众臣立即出列躬身道:“陛下圣明,我等附议!”
“好!就这么定了!礼部即可拟旨,下达通政司,发布天下。”朱由检吩咐道。
“臣领旨!”礼部尚书来宗道急忙躬身领旨。
朱由检点点头,礼部尚书来宗道便退回了原位。
现场无人说话,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刘一燝,韩爌两人对视一眼,随后,韩爌出列,他朝金台躬身一礼,缓缓道:“陛下,被锦衣卫关押的官员,罪不可赦的已经在菜市口砍头,犯轻罪官员,不知何时结束他们的关押?”
“这个啊!朕打算让他们到皇庄劳改半年到一年时间,磨磨他们的性子,免得将来出来之后,仍然想着欺压百姓。”朱由检说道。
听闻天子如此说,韩爌脸色一僵,他顿了顿沉声道:“陛下,更改惩罚条例,需要先修改大明律,执行起来,才名正言顺呀!”
“哦?怎么?不能让他们劳改?”朱由检皱眉,随后缓缓道:“既然如此,就按照大明律处置,该剥皮的剥皮,该砍头的砍头吧!”
韩爌听闻,顿时脸色一红,他讷讷不得言了。
刘一燝见此,急忙上前解围道:“陛下圣明,老臣觉得,还是让这些官员劳改一番,希望他们能够反悔自省,迷途知返,彰显陛下的教化之功,功德无量。”
朱由检摆手,缓缓道:“朕可不求什么功德,朕希望按照大明律严惩这些官员,不过,这样下来,会让百官觉得朕刻薄寡恩,故此,朕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朕希望他们能够知晓朕的良心用苦,也希望诸位爱卿明白,朕不会对有功的大臣太过苛求。”
“希望诸位爱卿胆大做事,凡是一心为公,忠于君事的大臣,朕允许出错悔改,不予重责。然,明知故犯,碌碌无为的大臣,朕绝不轻饶。诸位爱卿可记下了?”
听当今天子如此直白,众臣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陛下,执法不公平,明镜不高悬,法度因人而异,此乃大忌!臣恳求陛下收回刚才的话,否则,下方争竞仿效,天下百姓苦亦!”首辅秦士文出列,他严肃道。
朱由检见此,笑着环视众臣一圈,缓缓道:“诸位爱卿,还有谁出来反对?”
众臣听闻,不明白朱由检脸上的笑容含义,大家面面相觑,都站立不动了。
谷/span朱由检见此,双眼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他望着众臣缓缓道:“其实,首辅秦爱卿说的极对。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然,朕刚才讲的是,大臣们做事,无意之间犯下的过错,这个过错不是蓄谋的,而是天灾人祸不可预知的。朕刚才讲过,允许悔改和出错。不对做事的大臣惩罚!至于秦爱卿说的,他理解错了朕的原意。”
秦士文听闻,这才明白过来了,他急忙躬身道:“老臣愚昧,错会了陛下旨意,实在是惭愧!”
“无事!秦卿,你觉得朕这个提议如何?”朱由检笑着问秦士文。
内阁首辅秦士文听了,他想了想认真道:“陛下此意,是让做事的大臣放手胆大没有后顾之忧,此原意是好的,然,就怕被不法之徒别有用心利用了。老臣建议,还是在朝堂上面执行一阵之后,以观后效,然后,颁发到地方。”
“好!正是朕的本意!”朱由检拍手道,随后,他吩咐道:“以后,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都要考虑这个情况。”
“是!”秦士文等一众大臣躬身领旨。
朱由检点点头,摆手示意众臣平身。
等一众大臣复归原位,朱由检朝刑部尚书薛贞看去,“薛爱卿,刑部最近的案子进展如何?”
刑部尚书薛贞听闻,急忙出列躬身道:“陛下,刑部手中有几处大案,还请陛下明示。”
朱由检揉了揉脑门,看向薛贞道:“自然是江南各地来京的贡士此案,昨天,几乎都是江南各地求情的折子递上来。朕想听听,刑部查出了什么了?”
刑部尚书薛贞听了,心中开始琢磨起来了。
两旁的文武大臣也都侧耳聆听起来。
特别是刘一燝,韩爌,钱龙锡等一些人,他们早就准备询问此案,见陛下蓦然出声发问,大家都一对冷眼看向了刑部尚书薛贞。
刑部尚书薛贞顿了顿,他躬身道:“陛下,此案已经接近尾声,主要是王大人不愿意追责这些贡士的罪行,网开一面。故此,刑部按照从轻发落的宗旨,准备只降罪主谋,其余从犯革除功名降籍为民。”
惩罚主谋!从犯革除功名降籍为民!
刑部尚书薛贞这番话一出口,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顿时一阵喧哗起来了。
这哪里是从轻发落,分明是重刑处理了。
薛贞还有脸面当着文武百官面子说从轻发落,这真是言不由衷。
刘一燝,韩爌两人听了,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两人心中全是怒意。
这阉党刽子手果然是心狠手辣,抓着一点把柄,一定让人脱一身皮才能善罢甘休。
不过,这些贡士可都是江南各地有名望的乡绅子弟,阉党敢革除功名,看各地的世家和乡绅会答应不答应?
刘一燝和韩爌两人对视一眼,两人压下心中怒气,耐着性子旁观起来了。
金台之上的朱由检暗中扫视了刘一燝,韩爌他们几人,见这些人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朱由检心中有数了。
他朝刑部尚书薛贞道:“此案关系到二十多名的学子,不比寻常,这样吧,让大理寺,都察院的人加进来,三司会审,定为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