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了宴川。
他们也想知道宴川会怎么回答。
阮妮是宴川的左臂右膀,这是不管公司总部还是分部,都知道的事实。
他们也都知道,阮妮为了宴川,放弃了光辉的前途,跑到海城为他打拼市场。
他们更知道阮妮对宴川的重要性。
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老板没有跟阮妮在一起,而是跟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相处亲密。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想知道,在大是大非面前,老板是选择维护自己的属下还是维护自己的女人。
宴川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他今天替姜沫说话,怕是会让不少人误会,甚至上升到怀疑他对属下信任度的高度。
所以,事实的真相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态度,到底偏向谁。
迎着姜沫期待的眼神,宴川第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宴川想了想,决定暂时委屈姜沫。
他们是夫妻,为他受点委屈,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对吧?
宴川缓缓开口:“姜沫,道歉。”
姜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姜沫下意识的反问:“什么?”
“我说,跟阮妮道歉。”宴川没有任何感情的开口说道。
阮妮眼底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小李说的对。
事实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宴川选择相信谁。
姜沫站在原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问道:“你连事实都不问一下,就让我道歉?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我错了?”
“那么多人看着,应该不会错。”宴川看向姜沫:“别任性了,做错事情就要道歉。”
“哈!做错事情?你也说了,做错事情才要道歉!我既然没有做错,我为什么要道歉?”姜沫质问道。
阮妮赶紧跳出来刷存在感:“好了好了,别这样,我不计较就是了。都是自己人,何必搞的这么僵硬?”
小李阴阳怪气的说道:“阮总,您每次都这么大度,可有些人可未必领情。”
那几个受了阮妮恩惠的病人,也附和说道:“是啊,阮总,您就是太心善了!”
“啊呀,都别说了,别让宴川为难了。”阮妮一副贤惠的样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宴川也为难啊!”
宴川目光严厉了几分,看向姜沫:“还不谢谢阮总?”
姜沫定定的看了宴川一眼,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宴川看到姜沫毅然转身的背影,下意识的就要追过去。
可此时阮妮,突然挽住了他的手臂,说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拉不下脸面,也是能理解的。我没生她的气,你也别着急。”
宴川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嗯了一声,极力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道:“让她好好反省反省吧。”
阮妮跟助理小李交换了一个胜利的眼神。
原来对付一个女人,竟然是这么简单!
姜沫离开了医院。
就那么站在黑暗之中,抬头看着头顶的繁星。
她在反问自己。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婚姻吗?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丈夫吗?
他竟然不问事情原由,不问对错就让自己道歉,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了?
他的员工他的属下是人,她就不是人了吗?
原以为,宴川是最懂自己最了解自己的人。
没想到,终究还是错付了。
姜沫抬手擦去脸颊的泪痕。
既然这样,那自己就别纠缠了。
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别硬挤了。
姜沫回到了船上,此时的船舱没什么人,大家要么去外面玩了,要么去医院照顾病人了。
姜沫孤零零的来到了她跟宴川的卧室。
曾经温馨甜蜜的房间,此时冰冷异常,没有一丝的暖气。
姜沫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装进了箱子。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她跟宴川甜蜜记忆的房间,慢慢往外走。.
上了码头,却发现自己竟然叫不到一辆车!
这里太偏僻,出租车根本过不来!
姜沫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拖着箱子,机械麻木的走着。
开着手机地图,沿着陌生的路,顶着昏暗的路灯,就那么不停的走着。
她想,只要自己不停的走,走到天亮,应该就能走到市区了吧?
然后再想办法回去吧。
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歪,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朝着地面摔了过去。
她扭着脚了。
擦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着。
身体的疼痛可以忍受,可心里的委屈无法承受。
姜沫索性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无声哭泣着。
不知道哭了多久。
姜沫从背包里拿出了消毒酒精和创可贴,借着手机的灯光给自己清创。
此时,已经是深夜。
宴川都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个信息,问她怎么样,问她好不好。
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自己对他,不过是个过客罢了。
可笑可怜可悲的自己,却始终看不穿。
宴川的确很好,可他就是因为对所有人都很好,所以,分摊到自己的身上,只剩下了一点点的好。
而自己,却不是那种大度可以分享的人。
注定了这是一个悲剧。
姜沫随手拍了空荡荡黑漆漆的街道,发了一条朋友圈:孤单的夜,孤单的人。
发完,姜沫便关了手机。
突然,手机叮的响了起来。
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姜沫一呆,随即充满希望的打开了信息。
当她看到发信人不是宴川,却是晏明山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垮了下去。
不是他。
不是他。
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现在在哪里,不在乎自己现在怎么样。
晏明山发来了信息:“你在哪里?去你住的宾馆问了问,说你退房好几天了。”
姜沫握紧手机,没有回复。
很快,晏明山的第二条信息发了过来:“姜沫?你怎么了?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是不是出事了?”
看到晏明山的这个信息,姜沫再也崩不住了。
晏明山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姜沫没有再犹豫,接通了电话:“喂?”
听着姜沫的声音里带着哽咽的鼻音,晏明山的声音也紧张了几分:“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