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的事儿,我在怎么可能知道?”李露像听到了笑话般的表情盯着我,“在你的印象里我一个小女人能有这么大本事?”
“如果连你都不知道,那赵三就真的没救了。”我直截了当的说道,之所以我今天能找来李露去问,并不是我手里有多么大的把握或者证据能够证明李露清楚,而是一种直觉,李露能够出现在这里,并且精准的知道赵三大限将至,中了降头,这事儿本就不简单,所以说她一点都不清楚内幕我是不相信的。
“哼,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让他尽管去死啊。”李露将脑袋别过去,让人无法看清楚此刻她脸上的表情,“早就该死的家伙。”
“李露,现在真不是耍小心眼的时候。”我恳切地劝道,“我不知道你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尽管赵三没说,可自从你离去之后,他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你若说他心里对你没有感觉我觉得这事儿不可能,而你若是真的放下了他,为何现在提起赵三你又恨的牙痒痒?你俩这样有劲么?”
“哼……可笑。”对我的话李露不肯定却也不反驳,只是冷哼了一声,还是不愿转过头。
我也没在说话,很明显李露这会儿在犹豫,干脆我就安静的等她做决定,无论如何,从李露的眼神里我还是看得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的。
良久,李露突然站起来走向卧室,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去换衣服,你带我去见他。”
到赵三家的时候,这家伙正在闷着头抽烟,把整个房间抽得乌烟瘴气,整个人跟修仙似的,而袁杰这时候去接他哥了,李露就靠在门框处,冷冷地盯着赵三。
用了好半天时间赵三似乎才惊觉我的到来,他猛地抬起头,弹着烟灰的指头僵在半空中,惊讶地盯着李露楞了老半天,“我去,你怎么来了?”
“你以为我想来?”李露看都不看赵三一眼,“若不是你这兄弟苦心求我,谁管你死活?”
赵三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本应该是非常正经且严肃的场面,可下一秒赵三就又不正经起来,不知道究竟是装的还真是本性暴露,只见他色眯眯一脸猪哥相的站了起来,走向李露,“行吧,来就来了,刚老子还想着临死前能跟你再做一回,也是不枉这一生,快来吧。”
“滚蛋!”李露极其嫌恶地瞪了赵三一眼,虽然我没大看懂,但李露很明显能看得出来赵三的伪装,“都死到临头了还装什么?有意思么?我李露哪点儿不好了?”
“不是你不好……”赵三挠了挠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样子应该是有些难言之隐,我眼看着火候到了,便直接把门一关,便退了出去,把时间交给他俩。
本以为两人最多也就是那么一会儿,可没想到大半天房间里都没什么东西,恰巧这时候袁杰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抓起桌子上的矿泉水便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脸色很差的样子。
“怎么?心情这么不好?”我盯着袁杰问道,“不是去接你哥了么?怎么一个人回来?”
“接个球!!!”袁杰“砰”的一声将矿泉水瓶砸在茶几上,破口大骂道,“我哥那人就他么扯淡,扯淡得很,明明说好的事儿,这家伙快到站的时候居然跟我打电话说临时遇上了些更重要的事儿,要去执行秘密任务,居然直接换乘又回去了,最终连个照面儿都没跟我打,你说这人过分不过分?这家伙从小就不靠谱,到达了还是这样,玛德……”
我奔向顺着袁杰的话附和几句,可转而想到他哥的职业和部门,对于他哥这种人来说命令大过一切,可能有时候真的遇到了什么着急的命令吧,所以也就没多说。
“你别着急,李露来了,正跟三哥在里面儿叙旧呢。”我朝着赵三的卧室怒了努嘴。
“李露来了?”袁杰诧异的看了眼卧室紧闭的大门,“干啥呢俩人这会儿?这两人可真有意思,赵三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李露是铁了心不会救他的,这转眼就跑过来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只听“咔嚓”一声,李露便率先从里面走了出来,很明显,此时的李露和进去之前就大不一样了,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少了许多,紧绷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柔和,尤其是那两片红晕的脸颊,充满了女人那种满足的感觉。
而赵三轻松惬意地靠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样子,抽着事后烟,似乎完全把自己面临的绝境给忘掉了,这人也真是心大。
“我靠!”袁杰站在门外,眼睁睁地看着款款走出来的李露和正在抽烟的赵三,“泥马你俩这也太猛了吧?这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情干这事儿?赵三我看你脊背还是不疼吧?”
“疼,怎么不疼?”赵三说话的时候毫不在意的样子,就跟中降头的人不是自己似的,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疼又怎么了?这人都快死了,还不让人在临死前好好享受享受一番?你三哥我可不是那想不开的人,活在当下懂不?”
“行了,别说那死垃圾了。”李露一把将话题给拽了过去,“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也不知道两人在房间里达成了什么交易,又或者是和解,总之从房间里出来之后,李露似乎就放开了芥蒂,很大方的告诉了我们,下降头的人她也不认识,但她知道整个祭道宗高层里面最精通降头的,就是排行第七的长老,祭道宗的高层都没有名字,全部是代号称呼,所以她也只知道那个家伙代号七长老,其他的一概不知。
“你能确定是他?”袁杰颇有顾虑的说道,“还是说这一切只是你的凭空猜测?毕竟这时候咱们再找错人的话,那可真就来不及了,赵三的时间在那儿放着呢。”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七长老跑不了,他是整个祭道宗降头术造诣最高的家伙,据说全国之内也是顶尖的水准,对付赵三这种意义重大的任务,我觉得七长老会自己出手。”
“那问题是怎么去找这个七长老?”林杰挠了挠头,“就单凭一个外号,这太难了呀。”
“办法肯定是有的。”李露不慌不忙的说道,“这时候其他人不敢说,七长老肯定是在海市的,不然他下不了这个降头,而祭道宗在海市的据点我还知道两个,真没有办法的话就从这两个据点下手,难不成他们之间会没有联系!”
这时候一旦打定主意便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从李露口中得知,其中的最大的一个据点就是一家名为“伊甸园”的夜总会,表面上看这是夜总会,其实是祭道宗在海市所有高层的一个据点,也是他们享受纸醉金迷生活的地方,这里的人大概率知道这个七长老。
这个时候也来不及去制定具体详细的计划方案,简单粗暴的手段显然最为有效,当天袁杰就在局子里申请了一次扫黄行动,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只见四五辆熄了警笛的警车齐刷刷的停在了“伊甸园”夜总会的大门口,紧接着十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威风凛凛地从车里快步走了出来,这种毫无征兆的突袭直接把门童给看傻了。
在这几辆警车之外,为了保险还增派了一车子的武警,毕竟任务性质特殊,这里面也只有袁杰才清楚此次扫黄行动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所以还带了一车子荷枪实弹的武警,当然,在袁杰的苦苦哀求下,这些武警里面还掺杂了许多九局的高手!
一帮人二话不说闯入夜总会之后,那些小弟们直接开始去每一个房间搜索起来,整个灯红酒绿的场面瞬间便乱糟糟一团,而袁杰则直接带了一帮人直接走到了电梯处,目标很明确。
“兄弟,兄弟……”此时一位身着西服的青年男子一路小跑拦在了袁杰面前,面色谄媚的哀求道,“兄弟今儿这是怎么回事啊?往常行动不都会提前通知一下店里的么?怎么今天就搞起突然袭击来了,演习么?”
“演你妹!”袁杰对着这个大堂经理怒斥道,“你现在告诉我,以前是谁给你们通风报信的?老子今天回局子里就把他给办喽!”
“别,别别别兄弟……”那大堂经理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张开口还想说什么,却被袁杰直接丢给了身后的小弟们,“把他给我带回去,回局里好好审审,看看是谁通的风报的信!”
按照李露的提示,袁杰进入电梯之后直接在楼层上按下了“332951”六个数字,当这六个数字按完,电梯灯突然闪烁了一下,而后直接向下开始运行。
这是一个加了密的楼层,这一层在楼层指示牌上并不显示,是隐藏的,而让电梯进入这一层的密码就是“332951”这一串数字,手段也是非常的高明。
说实话进去之前,我多少还有些担忧,因为里面藏得可都是祭道宗在海市的高层,论实力最低也是林芝华吴天那个级别的,若真是人数较多,恐怕战斗起来也是比较棘手。
但很显然我高估了这帮人的胆量,下去之后前前后后十七个人全部被抓住,他们实力虽然不俗,可当他们看到一个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和直接亮出实力比他们还要强的九局高手之后,最终还是耸了,这是全方位的火力包围,他们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中间倒还是有人想要凭借幻术来拖延或者逃脱出去,可是直接被九局的一名很撒的美女直接给破解掉,当下那人也是面如死灰,因为这美女正是道上响当当的幻术高手。
抓捕出奇的顺利,当然这也是准备工作做的足够充分,今天这次若是没带上九局的人,恐怕是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最终会是什么结果还不好说。
可审讯过程并不如臆想中的顺利,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老油条,又是祭道宗的死忠,决计是不会出卖祭道宗的长老们的,最终还是在九局用了一些窃取人记忆那些不光彩的手段之后,才成功获取了这个七长老的信息。
这十七人中,级别最高的是一个名叫叶骁的家伙,以他的实力差不多接近长老的水平,所以也被看做最有望接替长老职位的准长老,当然他也是整个海市的负责人。
而七长老来海市之后,也一直是叶骁和他保持着联系,其他人因为级别不够一概不知,所以面对叶骁这个难啃的骨头,九局的一把手陈焰直接出手,这家伙的实力深不可测,在我的判断力他起码拥有不属于老道士和慧戒的时候,而且陈焰是一名灵魂师,在控制灵魂方面是整个海市的权威,也正是凭借着陈焰的力量,我们才获取了七长老的信息。
在叶骁的记忆力,这个七长老也是一个带着青铜面具,身着黑色长袍的家伙,他也没有见过七长老的真实面容,可叶骁知道七长老住在哪儿,那个地方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居然是九云山里面的一个道馆里,要知道这个九云山距离海市公安局很近。
在拿到七长老的信息之后,我和袁杰、林杰便火速出发,前往九云山,本来并没有打算带李露过去,可李露坚持要去,所以最后三人行就变成了四人行。
九云山位于海市的自然保护区内,是整个海市生态环境最好的地方,而这里面的这个道馆显然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从出发后的一路上,车里四人均是神色严肃而紧张,也没了往日的轻松和欢乐,可以说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是紧张的,毕竟我们即将面对的是祭道宗真正的高层,而谁都无法预知之后的情况将会是什么走向。
愈发是接近九云山,这种紧张气氛便越是浓郁,我们一副如临大敌般的模样,做足了所有能做的准备,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从进入九云山开始到哪个道观出现在我们眼前,这一路却是出奇的顺利,及其的安静。
“就是那儿吧?”李露话音未落,猛然间一阵清澈的琴音毫无征兆的从道馆里面传来出来,我们缓缓接近,道观的木门打开,一名身着墨翼,长发雪白的老者就背对着我们,正弹奏着身前的七玄琴。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背影的瞬间,我却觉得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