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看他不重要。”霍昭说,“就是一个认识的人。”
“如果他让你觉得困扰,你早点开口,以后,我会尽量避免让你们见面。”时兰说道。
“好。”
男人的友情是怎么回事,时兰不知道,但是她能感觉得出来,小混蛋好像很想和霍昭当朋友,但是霍昭的反应很冷淡。
既然这样,没必要有太多交集。
傍晚六点半,霍昭将时兰送回了锦澜壹号院。
进入客厅以后,时兰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法拉利窜到了时兰的面前,在她腿上蹭了蹭。
时兰把猫抱了起来,然后看到了拿着碗筷的陈老太。
陈老太比连老太太小十来岁,现在是六十出头,因为质朴的原因,看上去慈祥温和。
“是少奶奶吧。”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大小姐真不喜欢豪门里的那套称呼。
“那怎么行,尊卑有序。”老太太将碗筷放下,然后道,“宴少爷说,你食欲不太好……”
“说我嘴挑没关系。”时兰跟在她身后说。
“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时兰放下法拉利,走到餐桌前,看到那一桌的晚餐,顿时说:“不用做这么多,我和宴时修在家,没这么多讲究。”
“我就是不知道你喜欢吃哪样,试一试,下顿就知道你的口味了,然后我就减少数量。”
时兰在老太太期待的目光中坐了下来,擦了擦手,然后试了试味道。
到底是从连家出来的,所有的食物都很精致,而且咸淡合适,胜过餐厅无数倍。
“好吃。”大小姐很捧场,这时,宴时修也从书房下来,在时兰的身边落座。
“满意吗?”
“你觉得我还像从前那样挑剔?”时兰斜视他。
“我去给宴少爷盛饭。”说着,陈老太奔去厨房,这时,时兰问宴时修。
“我们这栋主楼,没有客房,你让老太太睡哪?旁边的小楼倒是可以住人,但是距这里太远,万一老太太有个头疼脑热,也没有人发现,你有什么安排?”
陈老太就在不远处,听到时兰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失望地转身。
她以为,这位少奶奶,会想赶走她,毕竟她上了年纪,也没什么用处,到哪都会讨人嫌,所以,如果少奶奶以这个为借口,让她离开的话,她也无话可说。
她去找了原来的戏院,可是,几十年过去,大家早就分道扬镳了,她哪里还有什么熟人可找?
所以,她无家可归。
但是,时兰的下一句,让她已经绝望的心,忽然活了过来。
“一楼还有空房间,找人收拾一下,勉强可以入住。”
宴时修搂住时兰,将她拉近自己,说:“是跟我在一起的原因吗?越来越柔软了。”
时兰冷嗤一声,反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老太太抹了抹泪,然后把饭给宴时修送了过去:“你们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陈婆,我们夫妻两人并没有太多的地方需要你照顾,最多早晚两餐。你也不用抱着侍奉或者伺候谁这种想法,我们不习惯。家里的家务和清洁,会有专人过来打扫,你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就行了,研究食谱亦或者是打理花草都行。我们忙的时候,白天基本不在家,家里只有两只猫。时……我老婆不喜欢拘谨,所以,你也不要太拘束。”
“另外,在这个家里,不讲血缘、只讲恩义,所以你不用担心因此被赶出去,除了我们夫妻两,没人有这个权利。”
宴时修交代道。
“好。”老太太点头。
“宴叔叔,你这样特别像地主。”
老太太听完时兰这句煞风景的话,终于破涕为笑。
……
事实上,连老太太,已经在陈老太太的房间,发现了她的手机。
上面全是她打过去的未接来电。
连老太太拿着手机,去了客厅,此时她的两个儿媳,正在客厅喝茶。
“妈,你怎么了?”连寅生的妻子,连忙去搀扶老太太。
老太太甩开了她的手,问:“你老实告诉我,韵莲去哪了?是不是被你们赶出去了?”
连寅生的妻子,脸色一变,急忙说:“妈,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是觉得我很好糊弄是吗?韵莲是我的仆人,你们这样一声不吭就给我弄走,怎么?有多想让我死?”老太太急声地问,“你们心里大概没有我这个当妈的吧?”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连寅生的妻子解释,“陈姨真的只是回乡探亲了。”
“你还想骗我?探亲会不带手机?”连老太太拿出陈老太太的手机,扔在了沙发上,“你们现在已经狂妄到,动这个家里的人或者物,到不需要通知我的地步了是吗?那是跟了我几十年的亲人!”
连寅生的妻子,这次说不出话来了。
老太太另外一位儿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也不敢贸然劝阻。
“连寅生回来,让他来我房里,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连寅生的妻子,知道这关躲不过去,便只能硬着头皮说:“妈,陈姨已经走了,联系方式全断了,你让我们上哪去找?而且,大家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但是她却为了外人说寅生的不是,寅生也很伤心啊。以前我们这个家庭很好,很和睦,但自从三妹的孩子出现以后,你就魔障了,你知道吗?”
老太太冷嗤一声,笑了,说:“不,你们还不够和睦,没了我你们才和睦。”
“妈……”
“别叫我。”说完,老太太回了房。
相处四十年的家人,说赶走就赶走,就因为陈姨说了几句连寅生的不是,不,那还算不上什么坏话。
老太太坐在房里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想到陈姨一把年纪,人到晚年还无家可归,连老太太只觉锥心。
老太太哭了一场,没想通,然后给其他两个儿子打了电话,把连家人都叫了回来。
连寅生一进家门就看到两兄弟以及其他人都回来了,这种热闹,堪比过年。
“今天吹得什么风?”
老太太在沙发上坐得端庄严肃,看向连寅生:“无情无义的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