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泱想起周清放意味深长的反问,当时不觉奇怪,只以为他是在调侃她要为江子翊准备生日惊喜,如今想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苏泱之前曾在江奶奶口中知道了一些江家往事,也清楚没有哪个人会无缘无故排斥过生。苏泱在担心,她怕自己的举动无意中伤害了他。
苏泱问为什么,江子川想了想,说:“奶奶没告诉我,但我想,他不过生肯定有他的理由。”
连一个孩子都知道不过生肯定有不过生的理由,苏泱怎么可能还心安理得地往他心上戳刀子呢?
在这一刻,苏泱恨自己的自作主张。
看着桌上的蛋糕,苏泱没想太多,拎起蛋糕就往外走。江子川瞧出她的心思,下意识喊了一声“泱泱姐”,就不再出声,只是无措地看着进来的人。
江子翊先看了眼苏泱,上下打量一圈,目光在她手里的蛋糕凝了眼。
“怎么了?”他向她走过来,神色不变,语气却下意识压低,含着他对她独一无二的宠惯。
捏紧手里的带子,苏泱手足无措。
其实,在紧张不安的情绪的冲击下,她冲动做出把蛋糕扔了的决定,非常愚蠢。
她自以为这样就不会伤害到他,可这样突兀的行为,只会让人胡思乱想。
唉,苏泱啊苏泱,你最近怎么尽干蠢事了呢?
“没什么,”她试图亡羊补牢,不想让他多心,“这结系得太紧,我解不开,想让你看看能不能解。”
这理由,拙劣得连江子川都一眼看透,偏偏还有人相信。
杨筱筱是跟着周清放过来的,闻言,她忙不迭走过来,拿过她手里的蛋糕:“解结我最擅长了,再难解的结在我手里都得乖乖伸展……咦,挺好解开的啊……”
苏泱:“……”
这顿晚餐,苏泱是和江家祖孙及朋友们一起吃的。
用餐期间,周清放提到了姚文绪和苏巡。前者暑假跟随家人回老家探望老人,后者则随父母去国外旅游,苏母美名其曰“亲子游”。
周清放仰头喝了口啤酒,不无伤感地感慨,好像以前不在意的聚餐随着毕业,变得难得可贵了起来。
成长的代价,除了丢掉纯真,还丢掉了年少时的随心所欲。
杨筱筱的叹息声很响,她附和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小学、初中、高中,一路上有人来了又走。相遇和离别,总是在同一个时空一起进行。
而成长的残酷,是已经让她明白了大学毕业,与之前没什么不同。
“希望我们每年常聚,不要走着走着,就把自己走丢了。”
一时血气上涌,杨筱筱眼含热泪,举起酒杯,对着大家喊,“来,我们干一个!”
碰杯声音响起,大家都很配合。
苏泱看着他们塑料杯里透出来的黄色啤酒,喝着雪碧,心生羡慕。
“你还小,不要喝。”
许是看出她眼底的情绪,江子翊揉揉她头,靠近她,温声安慰。
“江子川比我还小,他也喝了。”
江子翊并不心虚,反而认真解释:“他那么大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