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江子翊刚好就在一楼练习室外面的石凳上等她。
苏泱放开大提琴走出练习室,看也没看他,经过他身边时,却说:“跟上。”
她向来无视他的存在,江子翊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话,顿时受宠若惊,连忙跟上她。
来到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苏泱停下脚步,转身,开门见山:“你和别人说你是我男朋友,警告别人不要接近我,不然就要教训他们是吗?”
朋友告诉她,最近有不少人在校外遭遇突发意外,不是夜半走路被人套了麻袋揍,就是走到路上差点被上面扔下来的重物砸中。
朋友说,这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她的追求者,且被人警告过不准再接近她,而他们并不放在心上,最后得了教训。
“我、我是找过一个人,但泱……”江子翊喉结上下翻滚,有些艰难地换了她要求的称呼,“但苏小姐,我没有说过我是你的男朋友,也没有——”
“江子翊。”
苏泱没心思听他的解释,打断他,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喊他。
“你到底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能以我男朋友自居,教训别人呢?”一字一句,苏泱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像在寻求解释,又好像并不需要。
江子翊满心仓惶,向她解释:“我没有,你信我,我——”
“又或者……”苏泱根本不听他,兀自笑了一下,语气讥嘲,“我做了什么事给了你错觉,让你以为你和我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你告诉我,我改。”
这是苏泱第一次明明白白回答他之前重新开始的请求。
以前不回答,是不在乎,不把他放眼里,可当真回答了,江子翊忽然觉得,他宁愿她不回答。
不说,便可以假装不知。
“泱泱,”他总是改不了他的习惯,“我求你,别这样。”
“江子翊,听没听说过一句话?”苏泱问他。
江子翊怔怔望她,满目悲痛。
苏泱直视他,心静如水。
她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能不能别那么恶心?”
这年秋末,他终究没有忍住,还是飞去她的住所找她,压抑着内心的羞愧将当年的真相一一说明。
他抓着她的衣袖,眼角湿润:“泱泱,我爱你,一直以来,我爱的都是你……”
然而,面对他的解释,她在沉默一瞬后,却没什么情绪地笑了。
他怕这种笑,宁愿她生气、愤怒、憎恨,也不愿她平静相待。
他乞求:“泱泱,求你,求你不要这么笑好不好?”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当初是我不懂事,但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
她像是已经对他的纠缠感到疲惫了,这一次,没有谩骂。
苏泱揉着太阳穴,长长一叹,对他说:“江子翊,我也求你了,你放弃吧,别再来找我了。”
若是能真正放弃,那他又何必等到现在呢?
江子翊做不到,即使明知她知道特别特别厌烦他,也做不到放弃。
可后来……
即使再怎么痛苦,他还是如她所愿,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