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跟你拼了,我就要去衙门告你们,我还要把这事儿到处说,看你闺女以后怎么嫁人,名声坏了,读过书又怎么样,我看有哪个冤大头敢要。”
那人越说越过分,在场的人好多都怒了,就算是家中没有姑娘在这里念书的都听不下去,撸起袖子要打架。
那一伙人也团结,这会儿抄起锄头就要开打,江敬雪皱了下眉头,要是打起来可不好,还拿着家伙,伤了人怎么办?
正想着阻止,陈昭拔剑飞身而出,蹬着旁边的树几下上到顶上,冷声道,“今日有我在,谁敢动手,我却是不依的,立即将人提到大人跟前。”
底下的人有些不认识他的,尖着耳朵听旁边的人说了,知道这是钦差大人身边的侍卫,顿时吓得不轻,那可是不敢闹事了。
刚刚领头的那名壮汉咽了咽口水,哪还有闹事的心思,陈昭瞪着他道,“今日你所言我都一一记下了,他日若是有流言传出来,我便禀明钦差大人,学堂设立女子班并没有违反规矩,天底下几乎没有学堂设立女子班,但律法也从未写过不许,你若是胡言便是挑事,若是不怕板子,这些话当我没说。”
那人赶忙点头,哪里还敢多说什么,没想到刚刚人群里还有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在,要是知道的话,他肯定是不敢站前面挑头的,图什么啊,这会儿真是后悔得不行。
“是,再不敢了。”
说完,招呼着同村人赶紧走了,生怕多留一会儿就惹上麻烦,万一人家反悔了呢。
等人走了陈昭才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倒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向不喜欢被人盯着看,只好跟胡尚轩说道,“三爷让跟着来看看有没有能出力的地方,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我先回山庄。”
胡尚轩道,“多谢。”
陈昭笑了笑,转身就走,其实也有他的私心在吧,想着这学堂里还有那位姑娘,要是那人真的出去乱说,那影响可真是不太好。
只是这个想法难以启齿,那么多人,他竟只想着她,人家那么好,他怎么敢……
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有了今日这一出,也不会有人再来闹事,学堂可以像现在这样继续开下去,以后学生肯定是源源不断的来。
村长很是高兴,虽然学堂不是他开的,但是是在墨池坝村,传出去也有面子啊,谁不希望自己村子厉害些,如今这村学可是比好多大学堂名声都响亮呢。
没什么事,大家也就散了,还有人不放心地问了胡秀才会不会关掉女子班,得知不会之后才松了口气,自家姑娘念书之后的确是不一样了,还是想让孩子继续念的,整个县就这一个村学能收女学生呢。
其他人散了,胡尚轩和江敬雪却没急着回山庄去,江敬雪道,“爹,刚刚那是不得已才那么说话,对于学堂,您用的心思比我们多多了,这里该您做主。”
胡秀才笑着说,“敬雪不该,咱们一家人,谁不知道谁的性子?你刚刚那么说才对,就该让人看看读了书的女子是什么样。”
紧接着又叹气,“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应该赶紧找到一名女先生,越往后走越不方便,传来传去的还真是不好听,读书于她们而言是好事,但是名声不好对女子影响也是很大的。”
江敬雪一直就没有停止过找女先生,只是实在不好找,青青之前在这里就很好,但是如今她嫁了人,是新嫁妇,也是不太好开这个口,也不知她愿不愿意。
“我托人再仔细找找。”胡尚轩还是认识些人的,也只能是再尝试一下了,识字的女子,还愿意做教书先生的,的确是太难找了。
一直到下午胡尚轩和江敬雪才回了山庄,路上两个人就商量,是不是可以请夏三爷帮帮忙,他认识的人多,找来个女先生那不是小菜一碟?
但是他们并不是爱麻烦别人的人,因为之前救人的事,夏三爷对他们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但正因为这样,反而是不能轻易给人找事干。
于是两人就商量好,再找找,要是实在不行,也只能是厚着脸皮开口了。
江敬雪想着夏三爷一行人要离开,这两日又在忙着准备东西,他们爱吃什么都带上一些,在这里很常见,但是别处却找不来。
结果正准备着呢,夏三爷差人告诉她,他们还要多住些日子,说是钦差大人觉得这里民风淳朴,想要多视察一段时间。
江敬雪心里想,这钦差大人可真是随性呢,想在哪里留着就在哪里留着。
她更是肯定了胡尚轩的猜测,这个钦差大人绝对不是一般人,看寿儿对他那么恭敬,没准儿就是那一位。
她心头一跳,不愿意挑明这件事,只当做不知道,该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可别给自己找些麻烦。
这样的人物来这里,按理来说应该高兴才对,但是她高兴不起来,自从他们来了,她就总是做梦,梦见胡尚轩浑身是血,然后从梦中惊醒。
这些都是未知的,朝堂风云诡谲,谁知道里头有些什么事,还是那句话,作为小老百姓,只想离得远远的,免得引火上身。
等了几日,学堂倒是安静下来,能好好上课了,但是外面还是有了些传言,大意就是说男女在一起上学不合适,又是男先生在教书。
当日陈昭那一番恐吓肯定是有用的,那几个闹事的应该没那个胆子出去传闲话,估摸着就是别的人传出来的。
这一日得空去方家坐了坐,文氏气呼呼地说道,“依我看,这事儿跟江承业脱不了干系,没听说吗?他正琢磨着开书院呢,听说要在响水村也建村学收学生,抹黑咱们村的村学,他那里也就能收到学生了。”
方成栋说道,“好了,这样的话不好乱说,咱们也没有证据,不过是你的猜测,传出去了不好听。”
方氏也是这个意思,江家她可是不想招惹了,关于他们的事,什么都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