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婉如和洪亮一左一右来扶他,启明星噘嘴:
“都说了不用扶我,我还没老。”
林婉如笑了笑:“是呀,您身子骨棒,不过这台阶陡,可得小心。”
待启明星来到亭中,洪亮带他到桌前。
“启老,您看看,这幅字怎么样?”
启明星眯着眼睛:“哟,看不清。”
随即他戴上老花镜,双手扶着桌子,朝着桌上的字看去。
接着他便愣住了。
“这行书……”
“笔势委婉含蓄。”
“遒美健秀。”
“用笔细腻,结构多变。”
“风格平淡自然,简淡玄远。”
越看启明星越沉迷,趴在桌上一个字一个字研究。
良久之后,他大喘着粗气,坐在凳子上。
洪亮凑了上来问:“怎么样?”
启明星摇头叹气。
林婉如皱眉:“不行?”
启明星感慨道:“不是不行。”
“这幅字,尽善尽美,当今时代,恐怕没人能写得出。”
“我,自愧不如。”
听了启明星的话,洪亮、龚诚、方振、舒克、林婉如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
“您,您也不如?”
“您太过谦了吧!”
他们知道,启明星出身名门世家,从小跟着大师学习古文,功底深厚,琴棋书画无不精通。
启老的书法不仅继承了古风遗韵,还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自成一体。
当今世上,已属一流。
所以听到启老的话都不以为意,只当他是自谦。
启明星没有理会,激动地问:“这字出自何人之手?”
“不管是古人还是今人,我都没见过这样的写法。”
“看这纸张墨迹,不是古物。”
“难道是临摹的?”
林婉如和洪亮相视一笑。
他们打算先不告诉启老。
“您猜猜看。”
启明星摸着胡子:“风格倒是和北荒年间的书圣王自在类似。”
“其韵似张传之。”
“其体似胡莫愁。”
“其势似孙淼。”
“其貌似李冀。”
“其源似吴思源。”
“这幅字,集众家之所长,又自成一派,更在众家之上,实属难得。”
“我猜不到。”
舒克颇为惊讶,因为启明星所说的都是古代书法名家。
他知道这字好。
却没想到如此好。
竟能和这么多古代名家相提并论。
他看向余洛,眼神闪烁,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佩服。
对余洛的态度也大为改观。
舒婉目光灼灼,瞄了眼余洛,又看向启明星:
“启老,这字真有这么厉害?”
启明星点头:“当然。”
舒婉又问:“那写出这幅字的人呢?”
启明星哈哈大笑:“那还用问?他当得起书圣二字!”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书、书圣!”舒婉捂嘴大惊失色。
林婉如一双美目不敢相信地在余洛身上扫了又扫。
洪亮三人盯着余洛赞叹:“惊才绝艳,真是惊才绝艳呐!”
“我华夏书法界多久没出过这般大才了?”
“幸事啊!”
启明星瞧着他们的反应,似是知道什么,急道:
“快告诉我,这书法出自何人之手?”
“那惊才绝艳之辈究竟是谁?!”
洪亮抚须,卖了个关子:“启老,不着急。”
“您看了这字,可还没注意到内容。”
“内容?”启明星再度起身低头观摩。
“抱歉,这字实在太吸引我了,我倒真没注意具体写了什么。”
“我瞧瞧。”
“春江潮水连海平。”
“海上明月共潮生。”
“……”
“不知乘月几人归。”
“落月摇情满江树!”
一口气把诗读完,启明星拍着大腿:
“诗情、画意、哲理融为一体,这诗真绝了!”
“诗和字,都是绝顶佳作。”
“作者是谁?”
“到底是何等超凡入圣之人,能写出这样的诗,这样的字!”
“哦,我知道了,难不成是最近有了考古新发现?”
“某份诗作古迹从土里重见天日。”
“你们临摹出来给我看的?”
洪亮摇摇头。
“启老,您绝对猜不到那人是谁。”
林婉如笑道:“其实呀,他现在就在这,在这凉亭里。”
“在这?”
“真的?!”
启明星看向余洛和舒婉,摇摇头:“这两个小辈先排除。”
随后他看向林婉如:“你的水平我知道,也就自己乐呵乐呵,上不得台面。”
又接着看向舒克:“你?还不如你媳妇呢。”
最后看向洪亮和龚、方三人。
“你们三个我也了解,写写文章倒还行。”
“作诗写字就一般。”
“好了,全排除掉了,没一个符合的。”
“到底是谁,你们可别卖关子啦!”
舒婉眨了眨眼睛:“启老,人已经最先被您排除啦。”
“给个小提示,不是我~”
启明星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盯着余洛,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是,是你?!”
他随即大笑:“怎么可能!”
又指着跟在身边的年轻人:“这是我徒弟。”
“我能收他为徒,就是看中他异于常人的书法天赋。”
“经过我十几年的悉心培养,他的水平远超同龄人。”
“可即便这样,在我眼里也只算中上水平。”
“远远达不到这幅字的高度。”
“你看着和我徒弟一般大。”
“你这么年轻,是如何做到的?”
“我不信!”
启明星一语惊醒众人。
舒克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余洛你不是学音乐的吗?”
“怎么可能有人如此天才,歌唱得好,词曲创作一流,赋诗书法又是顶尖?!”
“而且还这么年轻!”
洪亮听闻此言依旧维护着余洛:“才华是装不出来的。”
“余洛唱歌我们都听过,非常动听,难道声音能作假?”
“他的几首歌都在版权网上备了案,难道这也能作假?”
“启老,我跟您说那首歌词的作者找到了,这个人就是余洛先生。”
“他的每个作品都质量上乘,不正印证了他的实力吗?”
“古人还有六七岁便能作诗的,余洛能有这般天赋也不是没可能。”
启明星摇摇头:“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无法相信。”
“除非……”
他目光期盼地望着余洛:“他能现场再作一首诗,再写一幅字。”
“如果还能保持这般水平。”
“我启明星以后便唯他马首是瞻,端茶递水,任凭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