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天豪坐在书房金丝楠木椅子上,拿起印玺,在手中把玩一番。
望着底部的八个大字,他的思绪飘到了五十年前。
那时他还是十六岁的少年,身体有着无限活力。
住在山村里,整天打猎、采药、砍柴、采果,山上山下跑,时不时还去县城晃荡,凭借俊俏的外形吸引了不少姑娘注意。
那时的舒天豪无忧无虑,快活潇洒,总以为自己的会像父亲一样,在山上度过一生。
顶了天就是去县城学个徒,谋一份营生。
至于成为南江首富叱咤风云,甚至去国外闯荡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他根本就没有过这种念头。
对于一个最远只去过山下县城,连省城都没去过的年轻人来说,外面的世界就像头顶的天空和脚下的山崖一样遥不可及。
若不是那件事发生,舒天豪现在还在老家,翻田种地,过着艰苦而平凡的日子,然后等父亲在去世之前,告诉他舒家传承了两千年的秘密。
再在他自己去世之前,把这个秘密传给下一代。
如此世代相传下去。
然后舒天豪并不甘心,只是为了一个诺言,舒家就要世世代代守在那个偏僻落后古老的山村。
所以机缘巧合之下,老天让天生反叛、仍处在叛逆期的16岁舒天豪知晓了那个秘密。
这才有了今天,享尽荣华富贵的舒家人。
直到现在,回首半生,舒天豪也不知道当年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
但既然有人让他去跪拜忏悔,他便认为自己有责任去道个歉。
直勾勾地盯着这方印玺看了良久,舒天豪才最终把它收进盒子,放入暗格,再用书遮挡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在长子舒克的搀扶下,乘着私家车出发前往老家,祖坟。
到达目的地后舒克很诧异。
那个叫王英的农妇不是大放厥词让父亲去什么常安城跪拜吗?
父亲怎么带着他去了老家?
老家就是常安城?
他们要跪拜的,难道就是祖坟里的列祖列宗?
可是每年不论刮风下雨,不论他们身在何方,清明节之前,父亲都要将舒家子孙召集回来,前往老家祭祖。
在祖宗坟前,父亲每次都会虔诚跪拜。
为什么那个王英还要特地说让父亲来跪拜。
难道王英和我舒家有什么牵连?
舒克一言不发跟在父亲身后,企图父亲会给他讲解这些谜团。
但父亲全程一声不吭,只是绕到祖坟区域后方,在十几米远处的小土坡上,对着空旷的草地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就带着他离开了。
上车之后舒克忍不住好奇:“爸,您拜的是谁?”
舒天豪沉默半晌之后才开口:
“不要问。”
“我闭眼之前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如果我没来得及说,你就去我书房找一封红色的信。”
“舒家所有的秘密都装在里面了。”
……
另一边,余洛已经抵达河县家中。
上午爸妈出门卖菜去了,不在家,倒是王英没出门,在院子里洗衣服。
余洛于是拎着礼物上前搭话:“哈喽王姨,忙着呐?”
王英放下衣服,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吟吟地迎上来:“小余又回来啦?”
“来来来,到姨家里坐坐,喝茶。”
余洛摆摆手,笑呵呵地道:“不用了不用了,王姨,我今天是专程来谢谢您的。”
“昨晚您可真帅,您是怎么把那12个人打倒的?”
王姨皱皱眉:“啥?昨晚?昨晚我干啥了?”
余洛上前几步,把礼物放在屋里桌上,回过身来道:“昨晚您救了我呀。”
“您不仅打倒了12个坏人,还把坏人头头打倒吓跑了。”
“哦不对,您是让她爬的。”
听了余洛的话,王姨挠了挠头:“小余,你说啥玩意呢?”
“昨晚我一直在你王祥林伯伯家搓麻将呢。”
“什么打倒坏人,我哪能打倒什么人呢。”
余洛料定她不肯说实话,于是说:“行,那您的几位牌搭子是谁?”
“我去找他们问问。”
王姨有恃无恐:“王祥林,王如兰,王桂春。”
见王姨这幅模样,想必已经和这几人对好了口供。
就算余洛去问他们,也不会得到实话。
可怎么证明王姨昨晚去过紫龙山了呢?
没法证明。
只要王姨和村里人咬口不承认,他就没办法从对方嘴里套出话来。
余洛陷入苦恼之中。
只能等爸妈回来问问他们,看爸妈会不会知道王姨的事并和他说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