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三个小宝不知怎么了,啼哭吵闹不已。
奶娘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孩子哄好。
孩子们的居所,就在知止居的偏房,长孙焘听闻孩子的哭声,给陆明瑜掖了掖被角后,立即放下手头的事情,前往孩子的居所哄他们睡觉。
虽然三个小宝除了哭闹外都没有异常,长孙焘还是不放心,把百里无相唤过来,给孩子们看诊。
百里无相仔细看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可三个小宝就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啼哭不止。
明珠和灰灰自从陆明瑜生产后,自家没断奶的崽子没怎么理过,有空就来守着三个小宝。
长孙焘观察到它们精神不济,指着它们道:“师父,你瞧他们这是怎么了?”
百里无相道:“这两个小/东西不仅嗅觉灵敏,听觉也很厉害,或许是感知到了什么异常。”
“但如果是味道有问题,府里的狗早该有反应了,我猜想是有我们听不到的声音作祟。”
“而据我观察,新生儿能看到或听到一些常人所不能发现的东西。”
长孙焘沉吟片刻,轻轻唤了声:“零。”
身上缠有绷带的零,很快浮现出来:“主子,属下在。”
长孙焘吩咐道:“你去马厩看看,小红和小黑有无异样,别被人发现了你的存在。”
“是。”零应了一声,而后消失在黑暗中,过了一会儿,又回到了长孙焘面前,回禀道,“主子,小红和小黑睡着了,且睡得很熟。”
长孙焘道:“知道了,你先退下。”
零离开后,百里无相立即道:“马一天也睡不了一个时辰,零到了附近,小红和小黑竟然还在睡觉,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长孙焘道:“寻常孩子啼哭,父母长辈必定急坏了,病急肯定要乱投医的,可如果健康的孩子被当做病人治疗,后果可想而知,这是有人要动本王的眼珠子了。”
说完,长孙焘打量着三个奶娘,虽然这三位都是信得过的人,但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长孙焘抱着三宝,将大宝二宝丢给百里无相一手一个,两人耐心地哄着。
随后,他让奶娘站到面前,将她们的发饰、衣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在其中一个奶娘的鞋子上。
为了不伤害到孩子,奶娘们头上只能挽特质的玉簪,耳环、项链和手镯等一切饰物都不能有。
就连身上的衣裳,也只能是柔软的纯色棉衣,连绣片不可以贴。
可偏偏,其中一位奶娘的鞋子上,各嵌了只小蝴蝶,蝴蝶是银色的,一对羽翼张开,只要轻轻一动,便会震颤许久不歇。
长孙焘抱着三宝,用帕子给她擦去眼泪和鼻涕,抬眸看向那奶娘,问道:“鞋子怎么回事?”
在府里,下人多半是惧怕长孙焘的,只往他面前一站,几个奶娘便吓得不敢出声。
骤然听他开口,顿时吓得肝胆俱裂,“砰”的跪在地上,连声告罪:“殿下饶命,这鞋是奴婢刚从公中领的,奴婢见样子好看,便迫不及待地穿上,请殿下恕罪。”
长孙焘看向隐在暗处的零,吩咐道:“零,去查一查,除了奶娘以外,还有哪些人穿了新鞋子。”
接着,他又告诉奶娘,道:“把蝴蝶扯/下来,扔进火里融了。”
奶娘脸色青白交错,虽然舍不得新鞋子就这样被作践了,但还是战战兢兢地扯/下蝴蝶,扔到了煨水的火炉里。
零很快又回来,他恭敬地回禀:“主子,因府里添丁之喜,陆管事特意定制了一批这样的鞋子给府里的女眷。”
“各屋的丫头结束了手头的活计后,便迫不及待在屋里试穿鞋子,属下到的时候,她们还穿在脚上不舍脱下。”
长孙焘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让众人把这批鞋子上的蝴蝶全烧了,一个不留,顺道让她们明日去找陆管事领二两纹银,权当补偿。”
零有些迟疑道:“主子,属下……”
他想问却问不出口的是,可以轻易露面么?
长孙焘道:“去吧,也该让府里的人都认识认识你,等你习惯之后,就不必做影卫了。”
这是要放他自由,零感激地叩了个头,恭恭敬敬地退下。
百里无相一个人招架不住两个小宝,只好把二宝递给奶娘,自己专心哄大宝。
三宝在长孙焘怀里,哭声已然盖过两位兄长,小脸因哭泣而涨得通红,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看着她哭得撕心裂肺,长孙焘一颗心都好像被撕/裂成碎片,他把三宝抱在怀里,时而轻轻摇摆,时而紧紧搂住,嘴里还哼出声音,不厌其烦地哄着。
泪水浸湿/了衣衫,感受到那凉凉的湿意,他的心揪了又揪,仿佛也跟着三个小宝哽咽了。
过了一会儿,他把三宝递给奶娘,众人还以为他烦了,毕竟殿下能耐心哄孩子已是鲜少遇见,更何况这孩子还哭成这样。
长孙焘没有交代任何话,离开了三个小宝的居所,而后进屋取了纯钧剑,从知止居的密道离开太叔府。
东边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