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射手

王承恩也不知道聆敬阳心中的小九九，他继续说道：“聆哨总，你只要把陛下送到关宁军，老奴拼了这条命，也要让陛下赏赐你为北直隶总兵。”

聆敬阳也是被王承恩气的想笑，北直隶总官兵可是一省军区司令，还是天子脚下军队司令，笑骂道：“北直隶总官兵，好大口气啊，这北直隶都是李自成势力范围，你让我在北直隶，领着李自成兵马担任总兵？”

王承恩也是扯虎皮做大旗，见聆敬阳不吃这一套，连忙说道：“聆哨总，那你要在京城继续跟着李贼的兵厮混？”

“那倒不是，我想去了山海关，吴三桂会认陛下吗？”

聆敬阳不是傻子，他一人护送崇祯和王承恩抵达山海关，让吴三桂不能轻易投降，却也把吴三桂逼到死地，把吴三桂逼急了，会以他们三人是假冒天子，一杀了之。

他把他的意思告诉王承恩，王承恩何等精明，认同聆敬阳说法，两人没有继续交流，而是去其他店铺买了数百个馒头，带着几大包馒头回来，忙碌一天的数十个大顺军士兵，早就额的饥肠辘辘。

众人看见聆敬阳和王承恩提着馒头回来，两眼放光，聆敬阳很大方把馒头分给众人，然后看了看院子里面，他去买馒头的这个时间，所有尸体身上的值钱东西都被士兵顺走，五个大坑也基本上挖好，只等把尸体扔进去掩埋。

聆敬阳看着一千多具尸体，下意识说了一句：“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没有断气的？”

没有人回答他，干了半天活，又累又饿，包括崇祯等人，都在狠狠咀嚼馒头，老大顺军老馒头更是一手一个白花花馒头，大快朵颐，聆敬阳格外注意麾下三个流寇，这三人顺了不少银子，怀里都鼓鼓的，聆敬阳心冷哼一声，三个杂碎，迟早送你们去阴间。

众人吃完馒头以后，开始掩埋尸体，有一些尸体开始腐烂且变得僵硬，众人从中午到傍晚，终于忙完掩埋尸体，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一队大头上绑着蓝布巾的大顺军士兵，从门外冲进来。

领头一人也是都尉，级别比聆敬阳等人要高得多，他阴着脸和众人说道：“陛下有令，即日起，搜山检海捉崇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都尉传达命令就走，他做梦都想不到，一直要找的崇祯。就在眼前这群士兵之中，他走后，聆敬阳面不改色和其他哨总说道：“今日谢谢诸位弟兄了，今晚回去好生歇息，明日活捉崇祯，享万两黄金。”

其他哨总和麾下士兵，今天挣了不少银子，一个个乐呵乐呵把聆敬阳当成好兄弟，纷纷带着各自部下回营，聆敬阳也领着部下回去，三个流寇和四个大明降兵想出去找找乐子，毕竟京城这么大，这么繁华，好不容易来一趟，肯定要消遣消遣。

聆敬阳点点头，让七人离去，随后他让老馒头带着崇祯和王承恩会军营，他要去解决三个流寇，干掉流寇不仅仅是他们杀人抢劫，而是聆敬阳在白天掩埋尸体中，从他们眼神中看到杀意，那是一种来自下级官兵仇视上级军官的杀意，不杀掉这三人，对他和崇祯而言，都是潜在的致命威胁。

四大大明降兵去城内酒楼吃饭，三个流寇则是去逛窑子，他们在京城也不熟悉，但是他们相信，只要在偏僻巷子，就一定有流莺暗娼，果不其然，三人在一条巷子里面找到烟花之地，三人露出猥琐的笑容，正准备往前一步，却听见冷邦邦声音从后面想起。

“是要去阴间赶着投胎吗？”

三人听出来是聆敬阳声音，纷纷拔出刀子，反正已经密谋杀死聆敬阳，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晚杀掉聆敬阳，聆敬阳缓慢从黑暗中走出来，他迅速驾弓拉弦，一口气射出三箭，三个流寇中两人被迎面射中三箭，都射在要害，两人倒地死去，剩下一人，举着大刀杀来，虽然很勇敢，可是匹夫之勇，不足为据。

聆敬阳瞅准时机，一个回旋踢，狠狠踢在他的肚子上，瞬间被踢出去好几米远，不等他站起来，聆敬阳虎步上前，一个倒地肘，砸在流寇胸膛，流寇胸膛巴顿瘪下去一大块，但还没有断气，聆敬阳笑了笑，说道：“我的兵，不能滥杀无辜。”

他用力一脚，踢断流寇脖子，然后把流寇抢来的东西都从怀里都出来，这一抖动，掉出来的可不是银子，竟然还有一包人耳朵，一罐人眼珠子，从眼珠子数量上，这些流寇至少杀了十几个百姓，聆敬阳更是愤怒，将三个流寇衣服拔干净，把尸体上箭头拔走，任由尸体曝光。

干掉三人以后，聆敬阳稍稍平息怒气，带着银子回到军营，刚回到军营大门，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在军营门口，突然多出来一队陌生士兵。

这些士兵死死看着他，却没有上前阻挡他进入军营，回到军营以后，崇祯和王承恩两人躲在房间里一声不吭，聆敬阳忙问军营外面那些陌生士兵是咋回事？

崇祯和王承恩两人回来以后，就没出过门，咋会知道军营外面那些士兵的事情，聆敬阳不得已，只好来到老馒头房间，老馒头倒是客气，大大方方告诉聆敬阳，军营外面那一队士兵，是陛下老营士兵，在每一个军营都有数量不等老兵驻守，尤其是在受降大量明军的军营，几乎都有一百多老营士兵。

聆敬阳所在营军，受降明军并不是很多，所以只有二十多个老营士兵，聆敬阳心里出口气，还好不是来找崇祯的，可是老馒头却继续说道；“这些人来军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督促大伙们去找明皇帝，你眼睛可要亮着点，别惹恼了他们。”

老馒头虽然也是老大顺军，可是和老营兵比起来，成色还差了点，聆敬阳谢过老馒头，向他告退，离开前还特意和他说起，已经将三个杀人越货的家伙抹了脖子，还请老馒头莫要再为这件事情动怒。

老馒头心里一热，聆敬阳在心目中形象顿时高大起来，刹那间，他以为聆敬阳是进京前战死的大顺军将领复生，老馒头和聆敬阳说道：“聆哨总，好样的，我这老秀才老胳膊老腿，以后就是你的了。”

聆敬阳背对着他，耸耸肩膀，离开房间回到他的卧室，卧室很小很小，聆敬阳回到房间，崇祯和王承恩两人已经睡下，他也躺到床上，酣然睡去。

在他睡觉这天夜里，京城大顺军高层出现不一致，刘宗敏等武将，牛金星等文臣一直要求进行拷饷，为大顺军将士发放军饷，纵然有少数人反对，但是反对无效，李自成同意拷打军饷，并且成立一个新的衙门，叫“比饷镇抚司”，专门用来拷问索取城内明朝文武官员家中财产，以此来助饷。

大顺军虽然攻占京城，可是高层也密切关注其他各地形势，驻守在山海关吴三桂父亲吴襄就在京城，李自成劝降吴襄，让吴襄写信给吴三桂，并让唐通和左侍郎左懋泰去山海关。

李自成为了招降吴三桂，也是下血本，许诺吴三桂父子封侯，这些事情都是李自成在京城发生的，他也满怀信心，吴三桂会投降大顺，而不是投降和关宁军打了多年的死敌建奴。

另一方面，李自成仍旧不满意部下表现，这其中就是仍旧没有找到崇祯本人下落，崇祯的几个皇子都被俘获，唯独崇祯没有踪影，他再一次下令，务必找到崇祯，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崇祯尸体给挖出来。

一些朝中大臣，侍卫，宫女以及和崇祯有过多次接触的人，都被大顺军将士带到街头，只要是和崇祯有几分相似的，都会被三人以上一一相面，最终都不是，崇祯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为了找到崇祯，李自成把赏金提高到两万两，祖孙三代皆封侯，北平城内顿时掀起活捉崇祯的高潮，城内的中年男子，在这一次活捉崇祯中被无故殴打，有几个和崇祯几分相似中年男人，在大街上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打人者仔细一看，不是崇祯本人，一哄而散，被打的人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路过的大顺军士兵心好，扔给这些人一些碎银，作为被殴打的补偿。

京城搜山检海的活动声势浩大，进行的如火如荼，可是没有人会想到崇祯就在李自成眼皮底下，崇祯所在这只营军，隶属于刘宗敏中权大营，是刘宗敏麾下嫡系部队，驻守在紫荆城西城门附近，全军两千余人，都尉李道威是左威武将军辛思忠左膀右臂，辛思忠又是党守素心腹，这支部队在某种程度上承担紫荆城西城门防守重任，属于京城大顺朝廷禁军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