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一人和另外两人说道:“要不是那一群人较多,应该将他们也一起干掉。”
他们所说的是聆敬阳等开路先锋,有三四十人,他们只有三人,就算是箭术再厉害,也没有可能干掉所有开路先锋,一人说道:“要不要把这些人脑袋砍下来?”
“不用,就这样扔在这里,让后面那些大顺军不敢迅速赶往保定府。”
三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金一刀等人尸体,孤零零躺在地上,等到第二天天亮,他们尸体才被后面主力部队发现。
李道威黑着脸站在金一刀尸体附近,张顺连忙跑过来,说道:“将军,都是被人一箭毙命,看来敌人是高手啊?”
“什么高手?北直隶都是我大顺军天下,竟然还有人敢偷袭我军?”
李道威军旅生涯多年,想到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金一刀很有可能,不是被残余明军杀掉,而是另有其人?
张顺有些不明白,说道:“这里都是我们的兵马,怎么还会由其他人,就算有少数残余明军,也不能一口气射杀金掌旗和他部下。”
他很了解金一刀,虽然是个末流刀客,部下却还有点能力,李道威想了一会,艰难地说道:“莫非是建奴?”
所有人脸色大变,张顺说道:“大人,会不会是左良玉的:人?”
“绝无可能,左良玉早就是惊弓之鸟,龟缩在湖广地区,哪还有势力在北直隶潜伏,就算有,也不会奢侈到偷袭我军将士。”
李道威是真的没有想到,京城去保定府路上竟然还有刺客存在,他和张顺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当然不怕死,可要是军中将领死在刺客手中,死的没有意义,还会让麾下将士群龙无首。
李道威和张顺说道:“我去和辛将军汇报此事,莫要让刺客刺杀我军主帅。”
张顺连忙下令军中盾牌手开路,李道威忙将这个消息告诉辛思忠,辛思忠不敢怠慢,又把有刺客情报告诉主帅张鼎。
张鼎在中营担任正威武将军,是中营高级将领,也是此次支援保定府主帅,他不慌不忙,说道:“区区刺客,不足挂齿,令各军马不停蹄,驰援保定府,莫要让刘芳亮抢了头功。”
主帅的态度,决定一支军队态度,张鼎毫不在意刺客存在,下属各部也有模学样,不在意刺客有能力通过层层保护,刺杀军中将领,各部兵马继续在官道上继续驰行。
李道威却不认同,他从金一刀等人伤口来看,金一刀咽喉被瞬间洞穿,箭镞几乎是一半射进咽喉,这些刺客箭术达到出神入化境界。
他和张顺说道:“你让先锋那拨人小心点,有必要,你带人和先锋部队在涿州汇合,以涿州兵马配合,肃清附近刺客,保护将军平安抵达保定城。”
张顺立即带上本部兵马赶往涿州,大顺军在涿州有一千余人,守将是都尉李道力,是李道威亲弟弟。
因为是亲兄弟,又同属于中营,而李道威在昨天晚上,提拔为右威武将军,领涿州兵马和本部兵马,所以他有权调动涿州兵马和张顺一起肃清刺客。
张顺领着部下,风风火火赶往涿州,在他们前面是聆敬阳先锋部队,聆敬阳昨晚给金一刀等人点颜色以后,带着部队继续前进。
在距离涿州还有二十里地,众人体力都开始吃不消。
好在路上也零零散散有大顺军士兵,很多士兵是来回传递军情,也有少数士兵,是在路上防止残余明军细作搞破坏。
聆敬阳等人身着大顺军军服,一路上并没有受到多大阻力,只有一个关卡要求他们停下来,聆敬阳和他们说起是奉张鼎将军之令,赶到涿州,请求涿州守军做好接应大军准备,关卡大顺军点点头,就让他们过去。
聆敬阳简直是不可思议,这些关卡士兵也太随意了,要是有建奴或者是明军伪装成大顺军,可以轻易突袭北直隶各个城池。
董大器看着聆敬阳惊讶表情,说道:“聆哨总,有所不知,这些人都是没有骨气的卫所兵,兵器还不如老农,吃的也不如狗,咱大顺军一到,望风而降,让他们守关卡,已是给他们给条活路,还指望他们尽心尽力?”
朱由检和王承恩两人骑在马上,听着董大器诋毁卫所兵,这些卫所兵可是明太祖,留下的宝贵卫所制度,也是承担起大明朝两百年来的军事重任,现在竟然荒废到这个地步。
董大器还和众人说起,从陛下起兵讨伐朱由检,一路上明军不是溃散就是投降,虽然大顺军吸收很多降兵,却也要用部分大顺军将士和投降明军混编,这样是迫不得已,毕竟新投降明军忠诚度,并不能让大顺军高层放心,被迫稀释部分主力部队驻守降军之中,反而迫使大顺军战斗力,并没有随着大量明军加入而得到提升。
众人听后也是唏嘘不已,李如风等边军将士默不作声,他们是属于很早就靠大顺军的那一拨明军,也是大顺军战斗骨干,从内心来说,早就把自己当成大顺军,和明军没有任何关系。
聆敬阳和董大器说道:“这涿州有多少兵马?”
董大器神神秘秘告诉众人,涿州城守将是都尉李道威亲弟弟李道力,两人都是都尉,这也是为什么中军可以在涿州歇息,换做其他营军驻守涿州,以中军为主老的援军,只能是在城外,老老实实风餐夜宿。
“打虎亲兄弟啊!”
朱由检突然蹦出这么句话,董大器拍手叫好,他很赞同这个死人脸说的这句话,说道:“这位兄弟说的是,我们都尉兄弟俩,可是响当当好汉,俩人当年和数十个当地卫所明军血战,愣是打的明军跪地求饶。”
众人说说笑笑,到了下午,战马也恢复体力,就开始继续赶路,这时候,后面却传来一阵阵马蹄声,聆敬阳连忙侧目望去,一只骑兵队伍飞速朝着里重来。
“应敌。”
聆敬阳刚刚喊出来,觉得有些荒唐,因为他看见迎面而来,是一只浩浩荡荡骑步兵队伍,至少有五千余人,他们这数十人在五千多军队面前,就像是蚂蚁一样,忙说道:“赶紧去涿州城。”
李如风却说道:“聆哨总,莫要撤退,来的好像是左营部队。”
聆敬阳眉头一皱,左营部队不是在围攻保定城吗,怎么会有数千兵马在涿州附近游荡?
他硬着头皮带着众人迎上去,左营军队显然也看见数十个骑兵在马路中央,好在双方都是大顺军,左营将士并没有表现出敌意,一部总策马上前,问道:“你们是哪营?”
聆敬阳回应道:“我乃中营党将军部将,尔等是哪一营?”
对面部总回答他,他们是左营右威武将军刘汝魁部队,真准备从保定府撤退,聆敬阳有些迷糊,他们不是要去刘汝魁部报道吗?怎么刘汝魁部队却在涿州城附近?
“我们是中营部队,奉命支援左营攻打保定城,你们却从保定城撤退,莫非保定城战事已结束?”
部总耸耸肩膀,他告诉聆敬阳他们只是奉命前往京城,其他的无可奉告。
两支部队相遇而过,聆敬阳等人继续往涿州前进,傍晚抵达涿州城,涿州城城里城外都是大顺军天下。
李道力领着亲兵在城内布置防守,突然亲兵回报,城外来了一队骑兵,领头一人说是奉张鼎将军命令,前来接洽都尉,要求涿州城做好前往保定府大军接应准备。
李道力眼睛眨了眨,他也是属于中营部队,前天晚上也接到有一只从京城来的军队去支援保定府,原来是张鼎将军部队,他立即下令打开城门,和亲兵一起去迎接聆敬阳。
聆敬阳早就在城门等待多时,刚才是董大器和涿州城守军交流,他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不仅仅是他,朱由检也学认真学习,他第一次了解到大顺军并不是妖魔鬼怪,也都是人,并且大顺军军事制度,比大明军队要好得多,朱由检和王承恩两人一路上都在认真学习大顺军。
不一会儿,李道力带着十多个亲兵来到城门口,聆敬阳见李道力和李道威长相有些相似,就是要显得年轻些,他连忙上前说道:“末将聆敬阳,奉都尉李道威之令,前来和贵部接洽,接应支援保定府援军。”
“你就是我哥哥李道威部下?一路上累坏了吧,我今晚给你们接风洗尘。”
李道力大大咧咧样子,和哥哥李道威完全不同,是一个很热情的汉子,虽然是涿州最高将领,却不摆架子,众人很快就和他打成一片。